第21章 你对得起这身衣服吗？
月挂半空，啾比躲在转角墙后，偷偷摸摸把脑袋探出来，小心翼翼。
韩卿没有变身，他靠着墙，手里点了根烟。
他把烟叼在手里，没有抽，只是任凭这个烟静静燃烧。
韩卿就这么等着，等到烟找到了手指，他才甩了甩手，把烟头扔到地面上。
等他去踩烟的时候，街边的尽头处缓缓走来了个人影。
黑衣、短管霰弹。
季晨迎着月光缓步走来，夜半气温略低，他身上散着白雾，凝了些露珠。
“韩兄弟，久等了。”
季晨停下脚步，用袖口擦了擦枪管，蹭掉了上面的露珠。
韩卿的眼神落到了他的身上。
“你还好意思穿这身衣服？”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这是为了家人。”季晨举起枪，对准了韩卿：“挣钱嘛，干什么都不寒颤。”
说到这里，季晨冷笑一声：
“后勤部说了，你的能量正顺着你的伤口外流。韩兄弟，你已经不是守护边境的那个战士了。何必呢？”
“何必？”
韩卿的身体向外溢散出淡粉色的能量。
“仔细看看你那身衣服，想想你第一次到边境时候说的话，再问我何必如此！”
浑厚的能量波动自韩卿的身上绽放出来，季晨下意识的用枪遮掩住视线，挡住了那阵呼啸的风。
他竟然还能爆发出来这样的能量？
后勤部给的消息是假的？！
季晨心中骇然。
他可太清楚韩卿有多强了。
那是季晨永远都追不上的背影。
是猎人当中的巅峰。
他至今还清楚的记得，韩卿单独对抗满天异物的场景。
一双铁拳砸下，那些强大的、拥有着诡异力量的异物化作烟尘消散，只剩下满地结晶。
季晨紧盯着那爆发出的粉光，心慢慢悬了起来。
光辉消散。
季晨看到了，
韩卿穿着不合身的粉色小裙子，满目严肃。
季晨：“？？？”
他孕育在脑口的悲愤，灌注在心底的意志，怀揣在胸口的凄凉在这一刻化作了荒诞，甚至他的脑子都死机了两秒。
这是……
魔法少女？
“哈…哈哈哈……”
季晨终于还是没绷住，笑意顿时冲垮了绷在脑子里的那根弦。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溢出的能量根据回路进入魔女礼装内，哪怕是受到了猎能武器造成的伤也能再次发挥力量。
“后勤部那群煞笔绝对想不到你会用这种方法。”
韩卿没有偷袭，没有生气，没有行动。
他宛若一尊石雕，看着狂笑不止的季晨。
笑到胸口生疼，笑到呼吸半停，季晨终于用手压在了口前，用力的咳嗽。
他收敛了笑容。
随后，
猛然举起霰弹枪：
“韩卿！瞧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踏马还有资格管我！”
“砰！”
板机扣动，火光冲天！
霰弹枪如暴雨一般的子弹腾空飞出，刮破寒风和呼出的哈气，旋转着喷向韩卿。
每一发子弹上都卷着微不可见的淡褐色气体，如玻璃一般的钢珠表面颗颗映衬出韩卿的面庞，飞速逼近他。
韩卿双目圆睁，他猛地朝着侧边一跃，原本站着的地方便突然爆开，烟雾起升。
季晨射击的地方竟然炸出了一个大坑！
韩卿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腿。
他没能完全躲开，有一颗擦破了他的皮肤，卷起血肉。
完全没伤到肌腱和骨头，问题不大。
韩卿飞速做出判断。
季晨并不打算给韩卿反应的机会，扳机接连扣动，韩卿也若豹般接连猛闪。
一时间他竟然难以逼近季晨！
围观的啾比更是汗流浃背。
现在这战斗烈度早已不是啾比这个偶像hr能理解的了。
现今魔法少女有一个算一个，进入这种等级的战场恐怕一枪就被打死了！
魔法少女是魔女厅推出的偶像，虽然有战斗力，但和正经的猎人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韩卿目前却仅仅只受了一些擦伤。
何等强劲的战斗意识！
啾比也看得出来，季晨每开一枪都要立刻调整位置，躲避韩卿的冲锋，这场战斗的生死线就是距离。
一旦被韩卿近身，战斗就会立刻结束。
“我是不是该撤了……”
眼见着季晨开的枪数尚不足五，整个街区就被扯的千疮百孔，啾比忍不住打寒颤。
万幸周围没人，不然恐怕得死好大一批！
而也正在此刻，韩卿忽然提速，趁着季晨换弹的功夫，他直接便冲到了季晨面前。
“成功了？”
啾比瞪大眼睛。
然而马上他的眸子中便画满了震惊。
啾比清楚的看到，
季晨竟然在韩卿逼近的一瞬间顶肘部，用枪管挡住了韩卿的铁手。
两人竟陷入了僵持！
“退伍这么多年，你迟钝了，能量运用也比之前差多了。”
“好意思说我？你这小裙子也没给你带来多强大的力量啊！照比你之前不是差远了？”
远处的啾比都听麻了。
你管这叫变弱了？迟钝了？
那我们带的魔法少女是啥？
过家家吗？
哦，好像还真是。
“仔细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吧，想想你自己吧！韩卿！”季晨用力，却发现枪像是被焊在了韩卿手掌上，他也不着急，只灼灼的盯着韩卿：
“我查过了，后勤部只分给你了一个小房子，五十平。房子都快二十年了。你每个月只有两千的退伍保障金，就比清洁工好上一点！
“你一直在边境，没回过城区，你也许现在还不知道钱有多重要，但我知道！
“城区要你吃饭的钱，城区要你喝水的钱，甚至你踏马在城区的居住权也不是免费的！
“我会带着女儿走，那些地下场所也会消失，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还有一大笔钱！足够你干很多事情的钱！
“足够你吃喝，足够你在城区住到死，足够你去最好的医院，足够你踏马养八个女人每天轮番用嘴、用身子、用他妈的浑身上下伺候你！
“为你自己想一想！韩卿！你真的愿意穿着这样的搞笑衣服一辈子吗？
“你真的愿意在城区里就这么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吗！”
言罢，季晨只等着韩卿反应。
“说完了？”
韩卿手臂猛地用力，打算揪过来霰弹枪。
“你妈的，你个煞笔！迟早你会后悔的！”
季晨猛地抬脚就往韩卿小腹往下踹，韩卿当即一个膝撞就顶了回去。
“砰！”
蛮力交锋，竟震出了层层余波，两人栾战之地水泥马路如花一样向四周绽开，甚至崩断了输水管道！
水珠浮空，寒夜中更成冰雾，凝聚四周。
季晨抬枪，换弹完毕的他本想扣动扳机，却忽然发现，韩卿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那一尊拳头，正在他的眼眸中越变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