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侦查
“你就没想过干些轰轰烈烈的大事吗？”
“大事？”傅天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从来没想过。”
叶思青的脸上明显略过一丝失望之情，在她来时路上的设想中，一个苏醒了的智人第一帝国的战士应该是战斗意志爆棚，愿意为了同胞挺身而出，甚至想要复国的才对。
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人各有志不可强求的道理她比谁都懂。
“好吧，那我也不多逼你了。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提供帮助。另外如果你不想暴露身份，我建议你尽快离开天基市，找一个人少点的村落落脚，或者干脆离开帝国的势力范围。”
傅天明和她道了声谢，便和魏锋一起离开了大厦。临走的时候他不忘问了秦三爷，脏街有没有可靠的仿生人商店或者维修店。
秦三爷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当然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于是推荐他去黑市找一位姓陈的店主。
这位陈老板的维修店开在脏街的西北角，一条满是污水和臭气的胡同里。
开在这里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低调。
脏街本来也没多少人买得起仿生人，来这里找维修店的人大多都是为了非法改装。
喷个漆换个零件是小打小闹，加装武器、篡改程序提升功能、把保姆仿生人改成性偶，这些非法项目才是脏街外面的人来这里的原因。
也正因为干的是非法勾当，这里的老板嘴特别严。
二人东拐西拐，爬了好几层楼，好不容易找到这里的时候，陈老板正在帮一个仿生人更换眼球，丝毫没察觉到他们进来。
傅天明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墙上挂满了各种工具和零件。
有几具等待改装的仿生人，衣不蔽体地堆叠在地上，像是货物一样。
若是以前，自己看到这样的场景也许没什么，但现在自己也成了他们其中的一员后，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真的有人类会把自己当成一个“生物”或者“种族”来对待吗？
他不由得想起了叶思青，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除了她的美貌，还有她那充满期待的眼神。
思绪万千之际，一个低沉的声音把他唤醒。
“你们是来修仿生人的吗？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傅天明见他已经弄完了上一单，正在洗手。于是上前主动坐在了手术躺椅上，说道。“东西就是我。”
“呵呵，开什么玩笑，我没得罪二位吧？别来我这儿捣乱。”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傅天明就把自己左腿裤子拉了上去，表情瞬间凝固。
“我去！”陈老板愣了几秒，随后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立马从墙上摘下休业牌挂在门外，然后将门从里面反锁。
市面上的仿生人，他们的AI等级非常低级，是不可能像傅天明这样自己来找人修理的。
而且他一眼，就认出那断腿的上半截材质。
“核钢材料……军工产品才能用得上。”陈老板的手都有些颤抖了，他按捺着自己激动的心，颤颤巍巍将傅天明随便插上去的半截坏腿拔了下来，然后仔细观察缺口处。“错不了，你是……智人？！”
“以前没接待过这种客户吗？”
“别说接待了，见都没见过。”陈老板满脸都是激动的神情，和魏锋当初的反应如出一辙。
“你能给我换条新腿吗？”
“这是L1型，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书上说这种型号是原型机，配件是不可能流入黑市的。这玩意儿抓住就是死罪，没人敢卖这玩意儿。不过……”
“不过什么？”
“原版的我是没有，但是我可以把你另一条腿卸下来，用3D打印设备给你做一条对称的。就是材料差一点，只能用精钢替代核钢，其他外观尺寸什么的都一样。”
“能让我走起路来看不出跛脚就行。”
“这没问题，我给你里面焊上点配重，保证你两条腿走路平衡。”
Loading……
几日前，距离脏街几十公里以外的市郊别墅。
警戒线拉起，十几辆警车把宁静的小区挤得水泄不通。
人群之中，一个棕发女人格外引人注目。
她留着分头，面庞棱角分明，十分干练。从小麦色的皮肤和健壮的肌肉来看，此人应该十分注重健身锻炼。
她并不像其他队员一样穿着特制的制服，而是身着便装，胸前的警牌上写着她的警号和三个字：翟永波。
翟永波一边听着下属的叙述，一边从楼下循着踪迹走到了二楼。
手下汇报着情况，但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那阳台栏杆上的四根浅浅的手指凹陷吸引住了。
她顺着这痕迹抬头一看，远处围墙上有明显泥印。
“这围墙上的红外生物检测仪，开着呢吗？”
“一直正常运转。”
“那为什么平时窜过来的野猫都能误触发，一个大活人进来却没警报？”
“呃……”
“监控录像呢？有拍到入侵者吗？”
“没有，这家伙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怎么，所有的摄像头都没拍到他。”
“呵，那他运气可真是太好了。”翟永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冷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追击他的时候警员的执法记录仪拍下了他的样子，您看。”
翟永波接过平板电脑，只见上面显示的只有傅天明逃跑时的背影和侧身照，而且像素十分模糊。
但还是能清楚的看到他戴着口罩，但并没有戴手套。
“现场痕迹勘验结果呢？陌生指纹有吗？”
“没有。”
“如果这家伙没戴那种专业的透明指膜，他是如何在不戴手套的前提下不留指纹的？”
“……”
手下被问得一头雾水，不知道队长是什么意思。
但翟永波的心里却似乎已经有了数，这证人是无论是被救走还是灭口，背后一定和薛胖子脱不了关系。
“马上让脏街的线人全部出动，给我查薛胖子这几天的行踪，他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所有的信息我都要。”
“是。”
“等会儿！”翟永波叫住了转身欲走的下属，用手轻抚了一下栏杆上的凹陷，略思一阵后说道。“派便衣去摸排脏街所有的仿生人商店，材料工厂或者义体诊所，一个都别漏。把执法记录仪的照片打印出来，问问有没有人见过形似他的人。切记，低调摸排，不要惊动秦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