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早晨七点半，程默正悠哉悠哉地喝着冰可乐在公交车站台上等着张诗意。
程默今天倒是起得早了些，早上匆匆地扒了两口早饭就快步跑到了公交车站台这等了。
张诗意在电话里约的分明是上午八点半，但少年昨晚接到电话后就兴奋不已地睡不着觉，最后就直接早起过来了。
然后，每隔五分钟，程默都要看看手表，然后踮着脚在人群中搜索那分外抹熟悉的身影。
青涩的脸上写满了期待，任谁都能看出他在等的，一定是一位少女。
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或许都会有过这种时间在某一刻过的很慢的感觉。
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望眼欲穿、在某个少女家楼下面焦灼地来回踱步、在学校操场上拼命地挥洒汗水，只为等那下课时的惊鸿一瞥。
程默过于专注地在人群中寻找张诗意，以至于未能及时发现来往的人群中出现了几张熟面孔。
“咦！这不是程默吗？喂！程默，你在这等孙炜吗？”一个有些小胖的男生小跑着过来，直接拍了拍程默的肩头。
“黄硕！”程默有些吃惊地回过神，打量着眼前的熟人。
黄硕，程默的初中同学兼好朋友，当年和孙炜、程默都玩的挺好的。
中考后，程默和孙炜去了二中，黄硕则去了七中，跟青春期时很多不在一个学校念书的小伙们一样，大家的关系也就随着时间慢慢淡了下来。
黄硕突地打了个招呼，倒是让程默微楞了一下，说：“黄硕，好久不见了，哦！我是在等其他同学，不是孙炜！”
“不会时女同学吧？”黄硕调侃着说，带着一股自得炫耀的味道。
在他印象里自己这个朋友家是普通，学习成绩也普通，性格又内向，除了一张好看的脸之外，没什么其他地方能吸引到女生的注意力！
听到曾经的好友有些嘲弄的话语，少年心里有些不舒服，在他这个年少轻狂的年纪可没有什么扮猪吃老虎的矫情恶习。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少年恨不得逢人就把张诗意拉出来炫耀一圈。
就在少年准备告诉黄硕，自己确实是在等一个女生时。
黄硕已经回过头，朝身后招呼着：“我老同学程默，家里就是对面供销社的，在二中读书的优等生！”
他身后陆陆续续走过来一群相伴而行的少年少女，似乎都是黄硕在七中的同学。
这些少年少女大部分都穿着耐克、阿迪，看起来家庭条件都还是不错的。
七中作为一个以艺术生为主的学校，对外在的注重似乎比二中要明显的多，起码这些少年少女一开始就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程默，让程默好一阵不舒服。
卖相不错，个子也挺高的，白色T恤加黑色短裤看不出牌子，一双洗的发白的安踏，家住供销社大院……
“小黄啊！你这发小也就一个卖相好！脸是真好看！”一群人中，个子最高的一个少女一脸无所谓地说着。
她的个子比程默还稍微高一点，长得不错，穿着最新款的耐克运动服套装，隐隐像是这群人中领头的那一个。
她声音不大，不过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听到了。
程默隐隐有些脸红，不太乐意被人这么说，不过一向拙于言的他，也没有反驳。
毕竟和女孩子计较自己是不是只有外表好看，有损他稚嫩的骄傲。
不过这样的表现，更容易让人觉得少年是个腼腆的人。
“范姐姐，过分了！人家都被你说害羞啦！”一个牛仔短裙套装少女突然挽着那个高个子女生轻笑着插嘴道，看起来，大概是想为程默解围。
如瀑黑发中两抹粉色挂耳染顺着晶莹的耳垂随意地披在两肩上，精致立体的五官因为左眼下的一颗泪痣显得妩媚又妖艳。
她一笑起来脸上便泛起了梨涡，冲散了泪痣带来的媚态，反而显得整个人甜甜的。
少女浅大方地浅笑着，冲程默问好：“程默，你好！我叫周青雀，这个假小子傻大姐叫范迎雪，我们都是黄硕的朋友。”
自我介绍完之后，她突地跳到程默面前，眼神烁烁地问道：“程默，你在二中都读书，成绩一定很好吧！”
这群学生之中的男生除了黄硕之外，在看到周青雀主动过去跟程默说话后，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敌意。
周青雀抿嘴微笑，亮晶晶的眼睛带着好奇，始终盯着程默。
程默没注意到气氛的变化，只是内向如他，不太适应和陌生女生靠的这么近说话。
不过人家女生主动找自己说话了，态度也很好，自己总不能拒人千里之外，只好露着礼貌的微笑回答：“也就那样！我成绩在班里也就一般水平。”
“那也没什么，成绩只是一方面。”周青雀虽然还在微笑着，但表情上明显带着点小失望。
旁边的男生们到是都松了一口气。
“喂！漂亮哥，你认识曹润润吗？我们是她姐们！”范迎雪说着，给程默取了外号后还不忘酷酷地甩了下头发。
不仅认识，还是一个班的，不过曹姐是人家孙炜的熟人，程默和她倒真是没说过几句话。
少年老实回答：“认识，不过不是很熟！”
听到程默自认和曹润润不是很熟，范迎雪就从口袋里掏出耳机带上不在理程默了。
黄硕倒是一把拉住程默，低声说：“橙子，这么久不见，择日不如撞日，范师姐和小雀儿都这么漂亮，反正你在二中也找不到女生玩，不如跟我们一起去玩吧！我看小雀儿对你挺感兴趣的！嘿嘿！”
黄硕倒不是真觉得周青雀能对自家老同学有什么！
只是觉得大清早的，程默一个人在这，估计和初中时一样因为太害羞内向，在二中班级里没什么朋友，想着拉朋友一把，带着他一起玩。
正好也能衬托一下自己，顺道展示一下自己在七中吃得开。
“这……好像不太好吧！”程默对周青雀这个太妹模样的小女生是半点兴趣没有，而且今天是和张诗意约好的了，莫名其妙加入到这群人中，等会张诗意来了，估计自己不会有好下场。
程默这种犹豫的态度，让黄硕的脸上挂不住了，挽留道：“橙子，我还能不知道，你在这等的不是孙炜就是张立峰，跟这两个牲口玩多没意思，我们这边一会中午就去吃韩国烧烤，四十八一位的那种自助烧烤，没吃过吧！我请客！去不？”
06年的内陆城市，韩式自助烧烤还算是比较新潮的餐饮品种，黄硕考虑到以程默的家境，应该是没有去吃过的，应该不会拒绝自己的邀请。
感受到范迎雪和周青雀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黄硕也是一阵得意。
“算了！我真的约了人，是班上的女生！”程默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短裤上的兜：“我也带了钱，还是不麻烦你了！”
“你这裤兜都轻飘飘的，能带多少钱？”黄硕笑着看了看程默那有些空荡荡的裤兜口袋，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伸手想去掏掏看。
程默一个闪身避开，拍了一下黄硕伸过来的手，说了一句：“无聊！”
范迎雪带着耳机，眼神有些居高临下的说：“拒绝别人好意来维持自己可笑的自尊，这其实是种虚荣！”
七中的少年少女们听了这话饶有兴趣地看向程默，觉得似乎发掘到了这个小男生心底的秘密。
原来二中的也不够如此嘛！
一直在旁边观察着程默的周青雀有些看不下去，正想着把范迎雪推走给程默解围。
“程默！这些人是你朋友吗？”一只白的发光的手臂挽上程默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