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明天没想到还隔墙有耳。
坐在金哲轩前面的华余突然转过来：“什么新欢啊？说来听听。”
明天和金哲轩都呆呆的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不知如何回答。
这个华余还真和他名字一样，话的确是很多，而且好像和谁都自来熟，刚刚开学没多久，他居然能很自然地和明天他们大谈特谈，想不听都没办法。不光如此，他似乎对什么事都要评论几句，这似乎能让别人觉得他很博学。不管谁说个什么事，他总能找到反例来辩驳，明天也真服了他了，于是这时便不说话，看着华余一个人演讲，就像看场戏。
金哲轩没那么好的耐性，“好好好，你什么都懂行了吧。”
“我又没说我什么都懂，评论一下怎么了？”华余说话时下巴会抬起来，有一点傲气的感觉，明天突然觉得可笑：嘴上这么说，心里应该挺满意吧，他不就是要让别人觉得他什么都懂吗？
“没什么新欢……额，真没什么。”金哲轩连忙说，他怕这个话多的人把他的事瞎传，就像他时常说的“谣言害死人啊”。
华余显然不高兴了，他觉得面前两个人似乎不把他当回事，他很好奇地想知道，但又想表现出不屑，就瞥一眼，“谁要知道叻？不说算了。”
金哲轩责怪明天说话太大声了，明天想辩解一下，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是故意泄露消息的。他知道以后得小声说了。
晚自习放学时明天在路上遇到了金哲轩。
“金同学！”他这么叫。
金哲轩回头看见明天很惊讶，“你在跟踪我？”
“去，顺路而已。你有什么值得跟踪的。”
“你这家伙得防着点，搞不好是什么间谍，把我底细摸的这么清楚。”
明天笑着，“没调查你，只能说咱俩有缘吧，难道你高一时没见过我？上放学时经常遇到你，我还和你飙车呢？”
“啊？高一？你高一就跟踪我了？”
明天顿时无语。
“开玩笑，不过你小子很猖嘛，敢跟我飙车，我可是车神哦。”金哲轩接着说。
“就这个叽叽喳喳的自行车？”明天低头看了一眼金哲轩的车。
“额，破是破了点，但真正的高手能把不管多破的车骑到最快。关键的是技术懂不懂？”
“你真的喜欢那谁啊？”明天突然话题一转。
“啊？怎么又扯到这个话题了？谁啊？”
“装，你知道我说的谁。”
“你觉得呢？”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你。”其实明天没准备金哲轩会告诉他，他只是随便问问，他没心思管这么多事，他得把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毕竟是高三了，没那么多时间管闲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喜欢。”
明天一惊，捏紧了刹车，“啊？那你们现在算什么？”
“哎呀，我情商低，你就别说了，给点意见呗。”金哲轩也把车停下了，他捏刹车时车子发出了“吱”的声音。
“好。做个测试。把眼睛闭上。”
“闭眼睛？”
“让你闭你就闭。快点，我还要回家呢。”
“好，我闭了。”
“现在把你脑子里的东西都关掉。”
“怎么关？”
“这都不会，就是在画面的右上方有一个小红叉叉，点击。”
金哲轩觉得好笑，“这也行啊。”
“好了吧，测试开始哦。”
“恩恩。”金哲轩鸡啄米似的点头。
“快速回答我，不许多想。”
“哦。”
“苹果还是西瓜？”
“苹果。”金哲轩回答的很快。
“葡萄还是草莓？”
“草莓。”这一次甚至比刚才更快。
“饼干还是牛奶？”
“饼干。”
“喜不喜欢田珏？”
“喜欢！！”
金哲轩吓了一跳，惊奇地睁开了眼睛。
“知道了吧。”明天很有成就感地说。
“怎么会这样？这真的假的啊？”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了。”
金哲轩半信半疑地跨上车，还在苦苦思索着刚刚的场景。其实，明天这招是从电视里学来的，真不真他也不清楚，只当玩个游戏，不过他觉得应该还是能说明什么的。他怕金哲轩因为这个搞出什么不好的事，还是解释一下：“这只是个游戏啊，不一定真的啊。”
不过金哲轩似乎已经听不进去了，“我怎么会说喜欢呢？真喜欢吗？”他自言自语。
明天不管他了，只顾着往前骑。
“好了，我到家了。”明天停下车。
“你家在这儿啊，原来你真的不是跟踪我啊。”
“这位姓金的青少年同学，我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啊，跟踪你？”
“哈哈。”金哲轩笑，“以后咱一起回家吧，一个人回家挺无聊的。”
明天犹豫了一下，他不想被什么牵绊，他想放了学早点回家，做点作业看看书什么的，他担心和金哲轩瞎混回家晚了就没时间学习了，没办法，高三的生活不得不让他这么做。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他觉得如果一放学就拉着金哲轩走的话应该也不会耽搁太久。而且，他俩是同桌，家还离得不远，说不定这是个能交的好朋友。
“好。”明天终于决定了。
“好叻，拜拜。”
“拜。”明天告了别，转身开门回家了。今天还挺高兴，不错，期待明天吧！
没想到第二天听到的第一件事是要阶段考试，也难怪，高三当然要频繁的考试，按照“赵忽悠”（就是后来到学校做演讲的赵凯博士，“赵忽悠”是杨一铭私下里偷偷叫的）的说法，无数次的考试是为了锻炼我们应试的本领，这道理谁都清楚，可每个人心里都还是害怕考试，害怕考场上的那几个小时，害怕收试卷时发现了自己错误，害怕考完后等待分数的忐忑，害怕分数出来后想看又不敢看的心情，害怕考得不理想心里的压力，害怕老师家长的盘问，害怕许许多多，一千个人有一千个不想考试的理由，但一千个人有九百九十八个人不得不考试，所以，逃不掉的，这就是学生的工作。
其实考试也有个好的地方，就是考得好的话会有一时心理上的愉悦，但这也是个下赌注的活儿，不一定每一次都能赌赢。
明天对考试看的还算比较开，这都要得益于初中时一个同学的开导，听了那同学的话，明天从此豁然开朗，看淡了一切考试。当然他也会害怕，以上所有的害怕他都有，只不过害怕之后便什么感觉都没了，就像平常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次考试明天看的比以往还要开，因为他就是那一千个人里唯二不用考试的人之一。
“你好叻，都不用考试了，我们苦命啊。”金哲轩捧着书抱怨，然后开始心不在焉地背书：“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明天只嘿嘿的笑，心里暗自庆幸。杨一铭早上找他说他被选上去海安参加NT市高中生口语比赛，日期就是校里阶段考试那一天。
“唉，我们苦命啊——”金哲轩几乎把头埋到书里了。
其实明天也没有很高兴，因为少了一次考试就意味着没法检测这段时间的学习，等下一次考试来时可能会不适应，如果不理想就没多少时间调整改正了，不过这些已经是额外的考虑了。总之，能出去的高兴就足够把这个多余的顾虑杀死一百遍了。
参赛前一天，袁老师带明天和另一个参赛选手去城里彩排训练。比赛共三个环节，首先是各参赛队表演自备节目，然后是根据话题即兴演讲，最后是和外教进行问答对话。
他们这次去主要是排练第一个环节的节目。
如皋代表队还有其他几个学校的同学，他们要表演一个小短剧，但明天觉得原来的剧太严肃太老套了，所以加进了舞蹈音乐的内容，另外明天还改编了《My heart will go on》的高潮部分，在结尾时清唱，从而起到缓和气氛的作用，并且能够引起大家共鸣。这是明天在洗澡时想到的，他觉得改的还行，到了彩排时，大家一致觉得这个好，明天有点小得意，但毕竟这是个集体的节目，不能有太多的个人功利思想，所以明天还是抓紧投入到彩排中。
下午的彩排很成功，大家都已经胸有成竹了。
结束后，袁老师对明天和安若于说：“反正已经缺了一下午的课了，今天就放松一下吧，我们去逛街怎么样？”
漂亮！这就是明天喜欢袁老师的地方，能跟他们打成一片，年轻有干劲，而且思想前卫fashion，比她师父好多了。不仅如此，明天和袁老师是老乡，明天爸爸和袁老师爸爸还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明天和袁老师之间又多了一层联系，袁老师对明天也一直很照顾。
再说说安若于，她和明天高一时就认识，她是明天在学校“蒲中之声”（广播台）的搭档，长得漂亮可爱，思想想法也和明天很像，两人一起工作时都很愉快，而且创造了“蒲中之声”很多辉煌的新纪录。明天爱创新，爱异想，安若于也很支持明天的想法，并且两人会一起把这个想法落实，发挥到最大潜能。明天很欣赏安若于，觉得她就是新时代女生的榜样：温柔，体贴，美丽，嗓音甜美，有才华，潮流又不失优雅……简直就是完美女生。但明天从没有过非分之想，只是当很好的朋友和搭档相处。一是因为明天不是很自信，觉得安若于会看不上他，高一那时明天脸上也有很多痘痘，这的确挫败了他不少自信心；二是那时明天也听说安若于已经名花有主了；另外，明天不想这么早开始恋情，他觉得高中的恋情会面临无数的不确定性，不会很长久，所以一直没往这方面多想。
如今和安若于一起参赛，明天觉得这也是一种上天的缘分，聊天时，明天惊讶地发现他和安若于居然有如此多的共同之处，就像明天说的，安若于简直就是一个女版的明天。他们是初中校友，高一被分在“蒲中之声”同一组搭档，“蒲中之声”重组后又在同一组，现在又同被选上参赛，而且明天了解到他们在学校选拔时抽的是同一个题目，安若于还说：“说不定选的老师就是因为我们都抽了这个题目选我们的。”
袁老师带着明天和安若于驱车来到大润发，他们高高兴兴地逛超市，这边看看，那边聊聊，袁老师向他们介绍各种好吃的东西，然后讲解各种的不同和优缺点，明天甚至觉得袁老师应该去做美食家而不是老师。袁老师帮他们准备了第二天出去的口粮，边逛边聊，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一家子一样。
“哈哈，想到他们还在学校里复习迎考而我们在这里逛街，我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明天说。
“恩，我也觉得，今天真是幸福啊。”安若于接话道。
“你俩就嘚瑟吧，回去别跟别人说哦。”袁老师就像个孩子一样小声地偷偷说。
明天和安若于同频率地不停点头。
晚饭袁老师带他们到肯德基，他们聊了很多很多，聊了学校的情况，聊了现在班里的情况，聊了社会，聊了国家。谈话中，明天又了解到安若于的理想大学也是厦门大学，跟明天一样。明天惊讶地说：“天哪，我们究竟还有多少不一样？”
安若于微微笑，她或许也和明天有同样的想法：怎么这么多共同点啊？
“很好，你们如果都考上了的话，我就送你们去上大学，我也一直想去厦门看看，你们要加油哦。”袁老师在一旁说。
明天和安若于互相看一眼，然后点头，“恩，一定努力。”
回去时，袁老师开着红色的丰田车，他们在车上有说有笑。
到学校时同学们还在上晚自习，明天站在教室门口故意大声地叫：“报告。”全班的眼神都投向门口。
“进来。”
明天回座位时明显感到教室里的眼光中有羡慕、嫉妒、恨，也应该足够把他杀死一百遍了。明天心里有一些得意，但也不敢太放松，明天还有比赛呢，要努力啊！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