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旧神
在曙光初照的清晨，部落的码头静谧而宁静，唯有威廉的身影在微光中显得格外醒目。
冰狐带着疑惑的目光询问威廉：“后天，自由民的商队就要启程，你为何还要随我们一同出海，威廉？”
威廉的回答简洁而坚定：“我只是想在离去前，为那对姐妹储备足够的食物，以确保她们的生活。”
冰狐听后，不再阻拦，同意威廉一同登船，踏上了破浪的船只。
午后的阳光被乌云遮蔽，原本平静的海面瞬间变得阴郁，电闪雷鸣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
冰冷的北风夹杂着雨水，让人心头不禁一凛。冰狐见状，打算让船队返航，今日不宜捕捞。
然而，威廉望着天空，低声自语：“看来，连天都在帮我吗？”威廉拔剑走向了船舱。
在船舱深处，冰狐的耳朵捕捉到了异样的声响，它抬起困惑的目光，望向了持剑的威廉。
只见威廉手中的剑，如疾风骤雨般刺破了冰狐的胸膛，紧接着，剑舞如风暴，两道凄厉的哀鸣在船舱内回荡，冰狐的亲眷倒在了血泊之中，生命如烛火，瞬息熄灭。
冰狐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如丝。
他瞪大眼睛，望着步步紧逼的威廉，口中的鲜血如同破碎的红莲，绽放在惨白的船板上，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质问：“为什么？”
船舱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割裂空气，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这残酷的一幕上，威廉的眼神，冷冽且坚决：“只因你的存在，阻挡了我的前进……”
然后，他的视线转向了三个惊恐的海象民，他们是老实本分的渔民，在他们眼中，威廉是个来自塞外的自由民，半年来一直是可靠的伙伴。
然而此刻，威廉的杀气弥漫，一名海象民，名叫哈多的壮硕男子，颤抖着抓起渔刀，毅然决然地走向了躺在地上还在挣扎的冰狐。
威廉见状，收起了剑，示意剩下的两人效仿。
船舱内，血腥味弥漫，三名海象民颤抖着手完成了这项残酷的任务。
威廉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现在，我们都有了共同的秘密，同在一艘船上的伙伴。现在控制船只，我们开始返航。”
哈多听完威廉话后，解释道：“我们遭遇了暴风雨，船身倾斜，冰狐和另外两人不慎落水。”
其余两人连忙附和。威廉看着他们，笑而不言。
接近部落的时候，威廉凝视着风雨交加的天空，命令哈多和另外两人准备小船。
他手中凝聚出金色的闪电长枪，掷向船舱，引发剧烈的爆炸，船舱内熊熊大火，船只开始进水。
三名海象民被威廉展现的力量震慑。威廉做完这一切，警告他们：
“你们手上也沾染着鲜血，别企图背叛我，你们知道下场会怎样。”
“上岸后就说我们遭遇暴风雨，船被闪电击中，然后沉没，冰狐和他的亲信在暴风雨中丧生。”
“现在，船只离部落不远，部落的人应该已经看到了。”
三名海象民听后，连连点头。于是，四人乘小船安全返回部落。
岸边，雨中，海象民们注意到捕鱼船着火并开始下沉，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当威廉一行人上岸，他们按照威廉的指示，讲述了同样的故事。
码头上，佩姬和海雅看到威廉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部落的人们在得知首领的死讯后，陷入了沉默。最终，一位有着威望的老人提议：“过几日，我们重新选举新的首领。”
在海牙部落的边缘，夜幕降临，威廉悄然步入了霜林，那片曾拯救他生命的神秘之地，半年前他在这里与死亡擦肩而过。
这片霜林中，隐藏着一个未知的生灵，正是它以交易的方式用一股生命能量换取了威廉的再生，让他在两姐妹的救助下得以存活。
威廉踏入森林的深处，双眸微眯，敏锐地感知着那个存在的气息。他冷声道：“现身吧，我清楚你并未远离。”
回应他的，是他面前那一棵树上里显现出一个奇异生物，绿色的皮肤，红宝石般的眼睛，手如利爪，类人的形态显得诡异而恐怖。
它盯着威廉，嘲讽道：“违背旧神誓言的小家伙，我原本期待你能被旧神的诅咒吞噬，却未曾料到你竟敢再次踏入此地，难道你不怕我现在就取你性命吗？”
威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森林之子，我决定履行约定，五百人的血祭，我将为你献上，助你挣脱束缚。”
森林之子听闻威廉的决定，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你打算献祭这个部落给我？只要你能引领他们进入霜林，我自有一套方法让他们一一丧命。”
霜林中的树木仿佛受到操纵，枝干如触手般随风摇曳，充满了诡异的韵律。
威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森林之子：“不，这个部落我将掌控在手中。我会另寻他人作为祭品，但我很好奇，如此强大的你，为何会被囚禁在此地？”
森林之子听到威廉的疑惑，目光骤然变得锐利：
“你可知道，你每吸收一份对旧神的信仰，你就越可能成为那位的猎物。”
“只是冰封海岸的寒神力量已开始蔓延，他不敢涉足，但你吸收了大量旧神的能量，也引来了他的注意。”
“一旦你离开冰封海岸，他就会找上你。而困住我的，正是他……”
威廉闻言，沉吟道：“你说的他，莫非是绿先知，或是三眼乌鸦？”
森林之子惊讶于威廉的洞察：“你竟然了解这些？”
威廉追问：“三眼乌鸦，为何对我如此关注，他究竟有何目的？”
森林之子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旧神，他创造了我们森林之子，我们是他的忠实仆从。”
“然而，在万年前的冰火浩劫之后，旧神销声匿迹。绿先知，他是旧神创造的第一个森林之子，拥有夺舍重生的能力。”
“每一次重生，他都继承着前一世的记忆和力量，我们称他为万世重生者。”
“然而，无休止的夺舍让他变得极度不稳定。旧神消失后，他觊觎旧神的力量，妄图篡夺旧神的位置。”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暗中吸收旧神的力量，他需要一个能够感应心树，并且能吸收旧神能量的载体，而你，威廉，现在成了他的首选。”
森林之子嘲讽地笑着：“如果你不履行约定，这个秘密我也不会泄露。”
森林之子的笑容渐渐收敛，继续说道：
“绿先知，他的野心不仅限于成为旧神，他还渴望继承南方新神的一切，包括安达尔人的七神。”
威廉的眼神变得深邃如夜：
“安达尔人的七神？”
森林之子赞赏地看着威廉，回答道：
“没错，安达尔人的七神只是人类幻想的产物，尚未觉醒。但终有一天，他们会成为拥有自我意识的神祇。”
“在那之前，他们只是一个承载无数信仰的庞大能量集合体。”
“旧神消失万年后，安达尔人入侵，我们森林之子节节败退。绿先知在几千年前就提出篡夺旧神之力，然后吸收七神，企图成为一个新的主宰。”
“那时，我们森林之子分裂为两派，一派支持绿先知，另一派坚决反对他篡夺旧神之力。尽管旧神消失，但他们设立的规则仍然存在。”
“我们坚信旧神并未消亡，只是隐藏了起来。因此，绿先知对忠诚于旧神的森林之子下手，而我被囚禁在这冰封海岸，绿先知无法杀死我，他想利用寒神南下消灭我。”
威廉凝视着与树融为一体、充满神秘的森林之子，问道：“成为神，究竟需要什么？”
森林之子放声大笑：“你想成神？成为神的最后一步，便是舍弃肉体，让灵魂与虚空合为一体，形成一种无法言喻的存在。”
“而绿先知的计划正在步步实施，他正利用寒神与光之神的冲突来实现成神。我急于脱困，否则一切将无法挽回。”
“一旦绿先知完全吸收旧神的能量，再吞噬新生的七神，他的力量将无法估量...但只要他尚未成为真正的神，他的肉体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威廉望着树上的森林之子，坚定地说：“我需要你的帮助，篡改人心，让他们支持我成为部落的领袖。”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为了履行约定，我将登上首领之位，发动战争，统一整个冰封海岸，到时候，我会为你献祭五百人，助你摆脱束缚。”
与树交融的森林之子，听到威廉的承诺，说道：
“我的力量被困于这霜林之中，
只能短暂篡改几人的思想，而这将耗尽我大量的生命之力。”
“五百，远非我所需的祭品，我需要一千的献祭。”
威廉沉吟半晌，然后开口，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少数人已足够。”
他蓦然转首，面对那棵树，毫不犹豫地划破右手腕，鲜红的血液如丝如缕地洒落在树皮上，以此作为他们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