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与空气斗智斗勇
在没有路鸣泽解锁的情况下，路明非并不想遇到那半个龙王，容易有被打死的风险。
诺诺却没理他，而是坐在了混血种倒下之前坐的位置上。
她目光迷离，像是陷入了幻境。
但熟悉她的路明非知道，这只是她进入侧写时的状态。
诺诺，开始分析了！
路明非面前是个矮桌，上面东西不多，一叠粗纸、一个瓷壶、两个小盏，便是全部家当。
诺诺伸手拎起茶壶，做了一个倒水的动作，壶中没有水，但她却将小盏放到路明非面前，用姐姐般的温柔语气说：“渴不渴，喝点水？”
“不喝。”路明非说，“我是个逆子。”
“别说话，我在想！”诺诺瞪了他一眼，“这里曾经住着两个人，都是男孩，可能是兄弟，弟弟的行动不便，所以哥哥制造了很多东西来方便他。”
她纤细的手指在小桌的边缘抚摸，不知碰到了什么。
墙壁里传来咯咯的声音，墙壁打开，一个青铜的人偶沿着轨道滑出来，手中托盘里放着干瘪得快认不出来的葡萄。
“我不吃。”路明非抬手打翻了托盘，葡萄散落一地，“我说了我是个逆子！”
“能不能不要在这里cosplay？还入戏这么深！”
诺诺气得胸口起伏，侧写状态都维持不住了。
好不容易安定下情绪，诺诺继续说：“弟弟的身体虽然不好，但是擅长推演和占卜，哥哥每天都会出门，他会把推演出的结果给哥哥写下来，没事的时候，他就望着门口等哥哥回来，什么也不干。”
“听起来弟弟对哥哥真是一往情深。”路明非说，“你现在推算完了么？”
“这是侧写不是推算，是一种犯罪心理学上常用的方法。”诺诺抓起桌上的粗纸，“这是最后一天弟弟占卜出的结果。”
白纸上以娟秀的字体写着：“龙兴十二年，卜不详，虽有……”跟篇小作文似的。
“这有利于我们研究那段历史。”诺诺把那张纸收起来，用防水袋密封好，“把炸弹拿出来，准备工作了。”
诺诺拍拍桌子：“炸弹放在这里准没错，这是龙王最看重的地方，他心里的所有美好都放在这里了，我能感觉出来。”
路明非默念了声‘对不起，老唐，我要炸你老窝了’，打开了那黑色盒子。
盒子里是看起来一团糟的线团，里面包裹着一个盛满红色液体的玻璃筒，路明非看了一眼忍不住道：“不是装备部出品的吗，看起来好像我妈缠的线团。”
“你不是孤儿么？”诺诺说。
“你才是孤儿，我只是从小没见过爹妈。”路明非说，“听说我妈不会做家务，她要是缠线团，估计能跟这炸弹缠得一样糟糕。”
“我也不是孤儿，但和孤儿差不多，咱俩的身世都一样。”诺诺说，“装备部的东西都很靠谱，只是可能威力会比想象中更大一点。”
“你这么说我有点伤心了，仔细一想，我好像跟孤儿差不多。”路明非问，“炸弹定多长时间？”
“四十五分钟吧，足够我们离开。”诺诺说着转动炸弹上的黄铜小盘，炸弹发出滴滴的声音。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所有炸弹都得滴滴响，怕拆弹专家找不到么？”路明非说，“等会引来龙王怎么办？”
“别贫了，快走！”诺诺拉着路明非的手往外走。
两个人沿着通道往外回到水车上，路明非用血液唤醒活灵，一股吸力从上方传来，将他们吸了上去。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水车的另一边，一个小男孩盘膝坐着，看着两人离开。
“我说过我不会再帮你的，这是我为自己打的架。”路鸣泽冷笑一声，“现在我心情好了，不想打了，你走不走？”
“你走，我也走。”
路鸣泽对面，一个全身笼罩在白袍里的人淡淡道。
双方达成约定，路鸣泽消失。
白袍人也像是雾气一样消散在了空气中。
路明非和诺诺顺利找到出口上浮，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上浮和下潜的感觉完全不同。
身体从暗无天日的地方向上飘去，头上隐约能看到银色的条形闪光，就像是天堂的救赎。
实际上那是摩尼亚赫号的灯光，路明非和诺诺一块破开水面，挥舞潜水灯，很快被摩尼亚赫号发现。
他们被人拉上船去，曼斯看到他们生龙活虎，终于放下心来。
鬼知道在两人失去联系的这段时间里，这位老教授有多担心。
他脑海里无数次闪过叶胜和酒德亚纪失联时的情形。
上一次叶胜和亚纪是捡到了潜水瓶才活下来，这次可没那么好运气了。
曼斯向上帝祈祷了无数次，终于看到了归来的路明非和诺诺。
紧接着曼斯听到了水下传来隆隆的声音，像是有闷雷在水下滚过。
曼斯高声道：“真正的战斗马上开始，龙王即将破水而出，都给我精神起来！”
所有人都精神一振，拿出战斗状态。
因为所有子弹都耗尽了，大部分人都抽出刀来。
虽然知道冷兵器没什么用，但这种时候只有握紧武器，才能让自己狂跳的心放松一点。
他们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所有人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但江面上只有微风拂过，风里只有水波拍在船板上的声音。
“不要放松警惕，龙王的智慧不在我们任何一个人之下，也许他正在暗处等着我们放松警惕！”
曼斯双手握拳，死死盯着摩尼亚赫号的声呐系统，生怕放跑任何一个细节。
就连凯撒，也是第一次正面龙王，握刀的手上青筋暴起。
突然，他的言灵捕捉到了一个声音……咔、咔。
声音奇怪，分辨不出是什么，但距离他很近。
一股危机感升起，凯撒猛地扭头，看到路明非正抱着一包瓜子，嘴上不停。
咔、咔。瓜子片吐一地。
“你在干什么？”凯撒忍不住问道。
“嗑瓜子啊。”路明非说，“等会我会扫的。”
“我知道！”凯撒咬了咬牙，“我的意思是，现在大敌当前，你为什么要嗑瓜子？”
“是不是声音太大，影响老大您的言灵了？”路明非非常贴心，放下瓜子，拿起酒德亚纪的寿司，“我吃这个不会影响你吧？”
凯撒被他的脑回路打败了，只能不去理他。
大家都紧张地盯着水面，路明非咀嚼东西的声音被镰鼬带回，让凯撒很想给他一刀。
但终究还是……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