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师兄，请躲到S级身后来
周围雾气越发浓郁了，一丝熟悉的恐惧感在楚子航心里炸开……他好像再度回到了那个水雾浓郁的高架桥上。
雾气中的保安好似一道道狭长的鬼影，他们站成一排，却又不急着进攻，显得有些诡异。
楚子航感觉到战场发生了变化，回头想找路明非。
但他身后只有茫茫的雾气，看不到任何人影。
保安们围了上来，楚子航来不及多想，迎了上去。
即便不论血统，在场的保安也没人能比得上楚子航，他是太极拳的好手，又自修了剑道。
曾经的他凭着自学的剑招和凯撒打得有来有回。
保安很快被一个个打飞出去，散落一地。
不知道谁被扔出去的时候砸坏了屋顶的消防喷头，水哗哗地洒下来，淋在所有人身上。
冷水驱散了楚子航四周的雾气，他孤零零站在从上而下的水流里，隐约有种回到了六年前那个雨夜的感觉。
与此同时，面前消防通道的门被打开了，浓郁的雾气就像棉花一样从门里挤进来。
一个个人影沉默着，排着队走出来。
一时间房间里又重新站满了人，所有的人影都默默注视着他，宛如当年的场景再现，故人的眼神依旧。
低语声自浓雾中传来。
“那孩子……”
“新鲜的血肉啊……”
楚子航拔剑，瞳孔中的金黄色涨潮一样膨胀……越来越耀眼！
他的体温也随之增强，冷水淋在他身上，淡淡的一层白雾笼罩全身。
楚子航摘下耳麦，他知道自己没必要再跟总部保持联系了，这里已经变了，不再是润德大厦二十一层，而是尼伯龙根……
眼前的这些家伙们算是死侍的一种，那个男人说过他们没有公民权，斩开就是了。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逃跑的孩子，现在是我们一决死战的时候了！”
楚子航挥剑斩断浓雾，高高跃起。
龙血在他体内狂涌，每一次心脏泵出的血液纯度都在提升……这是早已失传在中世纪的技术，被人称之为暴血，也是狮心会里隐藏的秘密。
资料中记载，混血种的血统中隐藏着狮子，只要你愿意解开束缚，就能掌握狮子的力量。
而束缚狮子的正是人类之心。
狮心会的本意是“释放狮子心的社团”。
楚子航能担任狮心会会长的重要原因，就是他在资料中发现了这种技术的记载，并再现了它。
此刻暴血已经开启，龙血在体内咆哮着冲刷，利刃已经高举。
接下来楚子航要做的很简单。
斩杀！斩杀！还是斩杀。
把面前出现的所有敌人全部切碎……直至砍到奥丁的神座前！
他如老鹰那样跃起，但一只有力的手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重重拉扯回去。
楚子航摔倒在地上，翻滚起身，看到了挡在他面前的背影。
“路明非？”楚子航一愣。
“师兄，你还真是给我来了个大的，这都是什么玩意，跟鬼一样？”路明非说，“这不是保安公司吗，这样的形象能让业主放心？”
“这里是尼伯龙根，他们都很危险，要小心。”楚子航说。
他的话猛地一顿……因为路明非张开双臂，摆出了一个老鹰捉小鸡游戏中，母鸡保护小鸡的姿势，将他护在了身后。
“尼伯龙根，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在尼伯的裤裆里，或者是尼伯龙的根部，这么理解没错吧？”路明非说，“不管在哪，A级要躲在S级的身后。”
楚子航没回答路明非的烂话。
这一刻，路明非的背影在他眼中和某个男人重合了。
当年也是这样，男人像护小鸡一样将他挡在身后，然后冲了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重来一次，已经燃烧了龙血，自己还是要被别人护在身后吗？
瞳孔中金黄色如暴涨的潮水，楚子航猛地跃起，从路明非头上一跃而过。
“快走，去拿资料！”楚子航怒喝，“这里交给我！”
不等路明非说话，楚子航便冲入了黑影群中。
雾气中，他的挥刀坚决又冷厉，每一片刀片都扬起大片的墨色般的血污。
“师兄你真是棒，仅凭你自己也能杀穿这些跑出来的小兵。”路明非说，“不过看你打得这么过瘾，我有点兴奋。”
龙血深处是暴戾。
路明非站好，眼睛深处有金色流淌出来，迅速填满了瞳孔。
龙威如炬，金色的瞳孔耀眼……如果说楚子航的眼睛是煤油灯的话，此刻路明非就是熊熊燃烧的火炬。
手指粗细的电弧围绕他跳跃，看上去就像有无数条蓝色的蛇在身上起舞。
路明非加入了战场。
奇怪的是，路明非刚冲上来，周围的雾气仿佛受到干扰似的，缓缓退了回去。
黑影消散，房门缓缓关闭，之前的一切宛如幻象。
“这就完事了？”路明非一愣，他还没电几个人，不是很过瘾。
“雾气散尽，应该是结束了。”
楚子航并没解除暴血状态，一层青灰色的鳞片从皮下钻出，仿佛一层青色的铠甲。
楚子航看了路明非一眼，发现他并不害怕这个模样的自己，“你不怕我？”
“怕你干什么，不就是返祖现象么，不要担心，应该能变回去。”路明非说，“完成任务要紧。”
楚子航沉默了一会，他发现自己并不擅长和路明非进行这种跳脱的对话。
如果是芬格尔的话，大概能和路明非侃侃而谈吧。
“只有贵宾电梯能通到我们要去的贵宾室。”楚子航说，“但现在电梯停运了。”
“没关系。”路明非说，“以师兄你现在的手指，应该很容易爬楼吧？”
楚子航来到窗口，瓢泼大雨从破碎的窗户里吹进来，砸在他鳞甲上溅起水花。
“下雨了。”楚子航说。
不到五分钟之前，外面还是晴空万里，夕阳将城市染成金色。
仅仅几分钟，雨大的好像要将世界淹没。
这种雨势，跟六年前那场大雨一模一样，楚子航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路明非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不就是下雨么，很正常。”
楚子航不再说话了，背起路明非翻身出去。
他并没注意到，路明非自始至终目光都不在他身后，而是看着墙角的一面镜子。
镜子里，戴黑色帽兜的人双眸如火焰般燃烧，一直注视着他们。
“痴汉！”路明非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像是在嘲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