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杖责二十
不多久,那人已来了王熙凤的跟前,跪在前面瑟瑟发抖,心中早已经预知此事的结果,面容惊惧,惶恐不安。
王熙凤冷笑着:“我说是谁耽搁了时辰,原来是你!你原比他们有体面,所以才不听我的话。”
对于王熙凤来说,挑衅自己的权威,那就如同触犯自己的核心利益。
那是要吃人的。
那人亦是知错,连忙磕头,告饶:“小的天天都来的早,只有今儿,醒了之后心觉得时间还早,因而又睡了下来,不曾想到竟睡迷了,来迟了一步,求奶奶轻饶过我这次罢。”
正说着,只见宁国府的瑞珠走了进来,望着里面的众人。
王熙凤暂时不发落跟前犯错的家奴,却是先问瑞珠:“瑞珠,你来这里寻我作什么?”
瑞珠走过去,看向王熙凤:“琏二奶奶,我们家老爷说,今日家里面来了贵客,请奶奶过去帮忙招待客人,莫让人笑话了咱家。”
王熙凤听了,眼神闪烁,便又问:“是谁家的客人来了?”
瑞珠:“镇国公、理国公、齐国公、治国公、修国公、缮国公...”
一时间,王熙凤也没有想到今日竟然让这么多京中贵客登门吊唁贾珍,心中亦是好奇:“今日怎会如此热闹?”
往日她们可没有这么积极的,而今却是全部都来了,倒也有些反常。
瞧见事情紧急,王熙凤也知道轻重缓急,便对瑞珠说道:“那我们就先去。”
说罢,王熙凤看向下面的那人:“带出去,打二十板子!”
一面又掷下宁国府对牌:“出去说与赖升,革他一月银米!”
众人听了王熙凤这么一说,又见王熙凤冷眉凝眸,眼神凶恶,不好招惹,心中便是知道这王熙凤正在气头上,万万可不敢怠慢,免得殃及池鱼,连忙拖人的出去拖人,执牌传谕的忙去传谕。
那人身不由己,已被众人拖出去挨了二十大板,还要进来叩谢。
王熙凤道:“明日若再有误的,打四十,后日打六十,还有想要挨打的,只管耽搁时辰!”
说着,便又吩咐:“散了罢。”
站在这里的众人听说,方各自执事去了。
遣散众人,王熙凤就跟随瑞珠去了后宅,一道接待各大国公府的来人。
来来往往出入的人,遂将这里面的消息散播开来,众人于是都知道那人被打了二十板子,心中凄然,兔死狐悲,不敢偷闲,自此兢兢业业,执事保全。
而贾蔷这边则是接待了不少的贵客。
今日来的人不少,就连在远处盯梢的人,也匆忙跑回来告诉贾蔷:“老爷,北静王爷的车架在来的路途当中了。”
贾蔷亦是脸色动容:“快,快去里面请叔叔爷爷们出来,一道过去迎接。”
北静王来了,这可是大事情啊!
宁国府而今愈发落魄,北静王反倒是亲自过来,难免惹人遐想。
一时间,家中更热闹,又有人前来:
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
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
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
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
修国公侯晓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
缮国公之孙石光珠前来拜门。
其中柳湘莲见到柳芳之后,脸色却是不怎么欢喜的,似与这柳芳往日有些恩怨旧恨。
这六家都来了人,接下来还有即将来的北静王水溶,只怕整个京城的人都要关注。
“当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瞧见宁国府而今的风光大葬,众人皆是惊讶感叹。
随着水溶的到来,前来的人陆续登门,更有:
南安郡王之孙,
西宁郡王之孙,
忠靖侯史鼎,
平原侯之孙世袭二等男蒋子宁,
定城侯之孙世袭二等男兼京营游击谢鲸,
襄阳侯之孙世袭二等男戚建辉,
景田侯之孙五城兵马司裘良。
余者锦乡伯公子韩奇,神武将军公子冯紫英,陈也俊,卫若兰等诸王孙公子。
从者云集,虽然几乎都是各家的小辈出头,但却凝聚出一种不可小觑的力量。
贾蔷看着来人,心中不但没有兴奋激动之情,反而是内心隐忧:“这水溶只怕是想要借助于今日之事,闹出大的动静,向京中世人宣告自己强势回归朝堂。”
想来这水溶也到了该入朝的年纪,而今年岁愈发长大,水溶的野心也就逐渐暴露出来,也想要来庙堂上争斗一番,建议一番自己的事业。
四王八公当中,如今愈发颓废,各家也都振奋家业的想法,遂派遣各家小辈前来借这吊唁之名,摇旗呐喊,擂鼓助威,向世人宣告他们之间的联盟关系,震慑宵小之辈。
一时只见宁国府的大门处,来往的宾客不少,皆看向远处浩荡而来的北静王等人。
贾蔷早有通知府中众人出来迎接。
此刻,未至出殡当日,却是提前一天而来。
各家不约而同,仿佛早有私下盟约一样,就连水溶也都亲自前来吊唁。
贾蔷带着贾政、贾敬、贾赦等人在大门口迎接北静王,以国礼相待。
水溶自轿中走出来,欠身含笑答礼,仍以世交称呼接待,并不妄自尊大。
传闻水溶温良恭俭,乃是一等一的贤明王爷,颇有一种八贤王的感觉。
因此,四王八公多以水溶为主,为其张声势。
贾蔷自然看得出来这水溶的野心,别看水溶还未行冠礼,仍旧是弱冠之年。
但是,他这样出身在王侯家族里面的人,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却非常人可以理解。
贾蔷率先走上前去:“叔父之丧,何以惊动王爷降临,当真是令我府蓬荜生辉啊!”
水溶十分谦逊:“世交之谊,何出此言。”
遂回头命长府官主祭代奠。
贾赦等人站在一旁还礼完毕之后,复又回转过来,感谢水溶。
就在此刻水溶表现的十分和善,因问贾政道:“那一位是衔宝而诞者?我几次想要见一见,都被俗物杂事所阻拦,想来今日是来的凑巧,何不请他出来说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