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料之中的问题
二十分钟后，终于到了王盼儿的公寓。
王盼儿家里条件不错，而她专业能力也强，又赶上自媒体的风口，自然而然早早获得第一桶金，买了属于自己的公寓。
虽然公寓不是什么大楼盘，可环境不错，交通也便利，附近设施也很齐全，去哪里都很方便。
王盼儿将车停在车位上，松开安全带，却不急着下车，看了眼悄无声息的地下停车场，戳了戳厉致:“你来这里上班，家里人同意吗？你外公那般强势，不会给你难堪……”
“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在意。”厉致抓着安全带，轻叹了一句，“他压根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只觉得那些上不得台面，没什么前途。”
王盼儿拎着早餐下车，看着厉致打开后备箱拿出行李，这才挽着她的手上楼，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样。
那种眼神，就跟厉致是什么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看得厉致眼睛突突突的跳。
她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奈的开口:“你这是什么表情？”
王盼儿咬着嘴唇，她本就长得小鸟依人，又十分可爱，做这样的动作仿佛柔媚无骨的红颜祸水，厉致心想她认识的王盼儿不是这样的啊，唉，果真应了那句，这酸腐的恋爱味道。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有点好奇，你们家是不是破产了……”
她顿了顿，见厉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继续说:“你大学时就格外认真，大家都敞开了玩，只有你比高中还用功，甚至在大三还去法国交流学习，平时各种社交少之又少，一有时间还去兼职……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啊？”
话落，怕她误会，王盼儿又赶紧竖起手指发誓:“我就是担心你，然后……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意料之中的问题。
从她们在机场碰面。王盼儿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厉致早就猜到她会忍不住发问。
厉致皱眉沉思了片刻，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们夏天在XZ遇见时，不是互相提过一点家里的事，还记得吗？”
王盼儿按开电梯，立刻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记得记得，我当时还买了酒，我们两个人坐在草地上，看着星星，大口大口喝着，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自己家里的事。”
厉致很少提家里的事，和很多的人家庭不同，似乎也没什么寻常的，母亲这边的家人从一开始就看不惯父亲这边的家人，连带着她也不受待见，高考结束后，因为填报志愿闹得不欢而散，她当晚就离开家，一个人开始了旅行。
谁也没提，谁也没告诉，就这样，一个人坐上去XZ的火车，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到处流浪。
但是……
厉致叹了口气:“我奶奶对我很好，那是她这辈子的执着和坚持。”
作为经管类专业的高材生，厉致刚毕业久收获无数offer，随便一家都能吊打好多人，虽然不清楚厉致真实的工作发展，可王盼儿觉得，像厉致这般妖孽的人，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撇开超强的专业能力不说，她自身条件优渥，又很吃苦，尤其听闻曾经有些交情的大学同学提起过，说咱们这一届的厉同学可厉害了，还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可就是这样让人望尘莫及的厉致，猛然来了阳城，王盼儿心里莫名的一慌，心里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连晚上睡觉都是厉致从小到大经历的那些白眼的画面，一眨眼又梦到刚结束高考，小小的厉致在家人面前据理力争，然后一气之下坐上火车，最后大学毕业了也没有回家，仿佛无家可归的人……
生生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心疼不已。
王盼儿睁眼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半晌，背后湿润的汗意微微透着几分凉意。
她喘匀呼吸，一身冷汗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隔壁厉致的房间。
厉致早早起床，做好早餐后，回房间处理邮件，带着耳机听着各国语言的会议记录，听到响声，转过身看过去。
未等她开口，便听到王盼儿一脸心疼的开口:“小厉致，我从来没想过这些年你居然过的是这样的苦日子，哪怕我看那些苦情电视剧都没难过，但昨天听你说了之后，我一晚上都在梦到你这些年生活。”
厉致摘下耳机，将手上的电脑一放，拉着她走了出去，递给她热好的牛奶，又将早餐推到她面前:“有什么好在意的？”
王盼儿看了眼面前的食物，甚为不解。
初次见面，她怎么会想到厉致看起来这般阳光灿烂的女孩，竟然会经历那样的事！
觉察到她的沉默，厉致叉了一块苹果递了过去，含笑问道:“我都不在意，你怎么反倒格外介意？”
王盼儿坐在餐桌前，因为没睡好，眼底还带着些许青黑，她打了个呵欠，语气幽怨:“可不是嘛，我俩那叫相见恨晚，认识也有些年了，我还真不知道你家里竟然是那样的情况……”
厉致唇边的笑意褪去了一些，她抬腕看了眼时间，嘟囔道:“我们初见时就说过一部分，昨天那些不过是后续发展，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
顿了顿，她低眸指了指桌子上那些食物:“全都吃完，然后还可以补个回笼觉，我等会要出去，说不定新工作马上就可以定下来了。”
听出厉致语气中显而易见的无奈，王盼儿多少有些同情:“要不然我去找周时琛，他那位兄弟好像也经手这一行的事，说不定可以让你少走些弯路。”
昨晚，身为经管类高材生的厉某人居然告诉她，要去餐厅实习，美其名曰学习餐饮料理和管理，以便破产后回家继承遗产。
光是想想那一幕，王盼儿就觉得浑身难受。
她们家小荔枝和她同窗那些年，就没听过她会下厨做饭，毕业好些年了，居然要去餐厅打工，颇让她怀疑人生。
厉致眨了眨眼，轻哼一声:“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既然决定要做出改变，肯定要重头开始。”
可王盼儿始终觉得那年，在礼堂里舌战群雄，一举夺得当年辩论赛冠军的厉致，理应是坐在帝都最繁华金融地带的高级白领，不，应该是金领，毕竟，在商场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才是厉致的风格啊！
但眼下，如此貌美如花的闺蜜，唉……
王盼儿是外貌协会的高级会员，听王妈妈见过厉致后说，王盼儿能和她一见如故，大抵是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好看到一向爱美，觉得自己就是大美人的王盼儿第一次生出了挫败感，还愿意带着她胡吃海喝。最疯魔的时候就是她不吃的柚子，觉得又重又难剥，死活不乐意带，可某一天居然整个行李箱里都装了柚子，还寄了好几次，理由就是厉致喜欢吃……
虽然这些话十有八九有夸张的成分，但王盼儿多年来对自己的了解，真实度……挺高。
所以，当王盼儿和周时琛在一起后，某次吃饭见到了顾憬修时，惊为天人，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就想撮合厉致和顾憬修。
不过当年，顾憬修忙着事业，而厉致早已去了国外交流学习……
此后数年，这样的心思仍旧没变。
男未婚女未嫁，也没碰到过一次，王盼儿心里颇有些惋惜，她委实很看好顾憬修和她的小厉致能凑成好事，奈何现实总是让人唏嘘不已。
看着她走进房间，王盼儿只能化悲愤为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