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案情脉络】
狱中。
地上简单铺着茅草,墙边有断了半截的草席。
在墙角位置,还有一个破了裂痕的瓷碗。
这,便是这里所有的装饰了。
牢门坚固,以硬度极高的铁力木制作而成。
这种木材,硬度堪比钢铁,曾被评为十大坚硬木材之一,排行第六。
范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穿越,便进了大狱。
这开局,比起那些在美女床上醒来,正在嘿咻嘿咻的穿越者,属实有些衰。
不过,如此安静的环境,他刚好可以一个人静静,梳理一下事情始末。
盘膝而坐,闭目入神,所有事情,一一在脑海中回放、拼接、思索。
他叫范䵥,这个名字不是很好听,而且容易招致误会。
他与范闲,一母同胞,面容九分神似。
但是,两人性格处事,却刚好相反。
范闲是弟弟,却从小成熟稳重,甚至从未尿床,也不会和那些小孩子玩泥巴。
他就像是孩子堆里的大人,天生成熟。
练武这事,范闲刻苦勤学,学医更是颇具天赋,不过一年时间,便顺利出师。
至于范䵥,从小便调皮捣蛋,似乎无恶不作。
而且,每次干了坏事,总喜欢自曝身份,“吾乃范闲!”
久而久之,不少人已经能区分两人了。
干了坏事,而且自称范闲者,必是范䵥无疑。
从小到大,范䵥干的最让老夫人放心的事就是,偷看隔壁徐寡妇洗澡十多次,从未被发现,没闹到府上来。
范闲听话懂事,颇得老夫人喜欢,当然,表面上是不会表露出来的。
在范府,老夫人对两人,一直都表现出“不喜”的态度。
当然,对范闲,那是演的,对范䵥嘛,直接本色出演。
这些年,范䵥没少给老夫人惹麻烦,最后都要她来擦屁股,了事善后。
好在,都是些烟花寻柳之事,并无大错。
但今日,这可是人命大案!
白花魁,百花楼排行第二的花魁,在整个儋州,都极具名声,仰慕者无数。
如果说,那位排行第一的花魁,一掷千金而不得入幕一亲芳泽。
那这位白花魁,就是一掷千金,便可如愿以偿,与其“深入”交流。
儋州海港,贸易横行,常年下来,赚钱之人不少。
赚了银子,自然要找个地方消遣。
百花楼,由此而来,幕后老板不详。
百花楼建立至今,可谓赚得盆满钵满,令人眼红不已。
白花魁,便是其招牌之一。
某种程度上,她的追求者比那位第一花魁还要多。
第一花魁,看得见,摸不着,让人心痒痒。
因此,那些碰壁的官人,便会退而求其次,将之前被勾起的火,尽数发泄在这位白花魁身上。
多花些银两,也是心甘情愿,你侬我侬之事。
在儋州码头这个地方,白花魁颇具影响力。
可如今,她死了!
被人挖掉双乳,凄惨而死。
待有人发现时,距离行凶,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按照时间推算,那个时候,范䵥刚好就在其房中。
此外,再无第三个人。
百花楼不少人都能证明,自从范䵥进去后,整个过程,无人进入房间。
而这,才是最为诡异之处。
范䵥仔细回忆,自己进入屋内时,里面空无一人。
包括那位百花魁,也并不在房中。
可是,据那位捕头所说,当时尸体就在屋内,那里,也确实是第一案发现场。
范䵥可以确定,当时屋内,并无半点血腥气,也并无任何不妥。
念头之间,闪过一道画面。
那件亵衣!
上面似乎有不明液体。
可是,这与案件,有什么关联吗?
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百花魁房间……
他刚进百花楼,白花魁的侍女便迎面而来,低声告知,花魁有请,让他在房间稍等片刻,一会儿有惊喜。
可如今,白花魁不但死了,她的侍女也未能幸免。
这一切,死无对证。
范䵥忽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张大网,看不见的网。
“作案,必有动机!”
“此人嫁祸于我,他的动机何在?”
范䵥百思不得其解。
此事,两种可能,一,仇家所为,二,殃及池鱼。
如今,自己和胖子,皆已入狱,幕后之人的目标,必然是他们之一。
“幕后之人的目标是……”
范䵥的目光,忽然看向胖子。
此刻,胖子一脸颓然,再无之前半点嚣张,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打瞌睡。
“胖子!”
“爹,你来了!”闻声,胖子大喜,当即站起身来。
看了看四周,一脸失望。
“老大。”他没气的坐下。
“今日之事,你是不是有事隐瞒,未曾告诉我。”
胖子脸上闪过一抹慌张神色,目光闪躲。
“都这个时候了,说实话!”他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严厉。
胖子唯唯诺诺,沉默片刻,这才说道:
“老大,其实也没什么事,今儿不是你生日嘛,我就想着,让白花魁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胖子低声道:“老大,你不是一直想双人嘛,我心想,等你买下那个标致姑娘,再有白花魁,你今晚岂不是好事成双,赛过活神仙?
所以,我就在昨日找到白花魁,说了此事,付了钱。
她答应了,今晚会让你有一场升仙的体验。”
闻言,范䵥指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最后,也只是化为一声叹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今年就算了,我明年生日,你别忘了。”
“老大,我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嗯?你刚才说什么?”
然后,他高兴点了点头,“老大放心,都包在我身上。”
“这件事,你除了与白花魁说过,还有谁知道?”
能设计这一切,必然对胖子的计划了如指掌。
很可能,就是他身边的人。
幕后之人的目标,如果不是自己,那有没有可能,是冲胖子来的。
可是,冲胖子什么呢?
胖子一身肥膘,除了一身油,他什么都没有,总不可能是为了他的身子。
“等等,身子!”
范䵥打量着胖子,若有所思。
“老大,你这什么眼神,兄弟我不好这口。”胖子蜷缩在墙角,一脸害怕。
“滚犊子!”范䵥笑着踹了他一脚。
此刻,范䵥想起,胖子身家不错。
对方有没有可能,是冲他的钱来的。
换句话说,是冲他老爹来的。
钱家身为儋州首富,家财万贯,却只有这么一个独子。
范䵥正沉思,听见有人叫自己。
“大哥!”范闲提着一个竹制饭篮,走了进来。
看到他,范䵥眼前一亮,“二弟,来得正好,大哥正有事找你!”
“什么事?”
“替我蹲两天狱,放心,最多两天,待我查明真相,便救你出去。”
闻言,范闲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