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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望岳】

靖王府后院。

庭院之中。

李云睿坐在庭中,手中不时撒下一些鱼儿。

池塘之中,鱼群纷纷涌来。

鱼类繁多。

“这京都,就像这一池之水,本来平静。

范䵥却是这鱼饵,让水面不再平静,开始变得汹涌。”

贴身侍女站在一旁,手中端着鱼饵盘子,微微躬身。

“前殿怎么样了?”李云睿问。

“有二十个京都才子,分别站出来,说那些书是自己所写,扬言挑战范䵥。

赌注是,范䵥如果输了,以后不得再抄袭他们的著作。

范䵥说,他若赢了,一人送他们一滴酒。”

前殿之事,贴身侍女一一说来。

“这是那批才子的名单。”

她朝长公主递过去一张名单。

李云睿却没接,这些名字对她而言,无伤大雅,可有可无。

甚至,都没有看一眼的必要。

“一滴酒?他这话什么意思?”李云睿看着池中之鱼,问道。

“不清楚。”

对于这一点,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不懂这是什么赌注,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一杯酒,一滴酒,意思大概是不一样的。

“等着看吧,今日之事,果然有趣,不算白来。”李云睿平淡一笑。

“殿下一会儿要见范䵥一面吗?”贴身侍女问。

李云睿微微抿了抿唇,又撒下一把鱼饵,引得鱼群争相而食。

“再等等,再看看。”

“是!”

“我现在好奇,二十人冒名顶替之事,他要如何破局?”

每人冒充一本,无论是文笔,还是文风,都刚好能说得通。

合情合理。

而且,这些人甚至到衙门备案,配合禁书。

这一举动,确实无解。

另外一个院子。

二皇子吃完手中葡萄,又伸手拿了一串。

谢必安将前殿之事,一一说与他听。

“有趣,实在有趣,郭攸之这一手,确实厉害,很难破解。

真不愧是京都的老狐狸之一。

手段一针见血,无懈可击。”

对于郭攸之这一招,二皇子也非常看好。

因为,无论怎么想,几乎无解。

“等着看吧,今日还真不算白来。”

说着,他继续看书。

“一会儿,殿下要见范䵥?”谢必安拄着手中长剑,问道。

二皇子微微抬头,“不急,再看看。”

二皇子与长公主的态度,都非常模糊。

但是,唯一相同点就是,再看看。

这意思就是,且看看,值不值得一见。

如此局面,很难破解。

先看看,范䵥如何应对。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是输是赢。

前殿。

不多时,刚才围上来那一圈才子,便一人一首诗,都写在纸上。

这些诗词,皆是之前所作,留在心里,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一个个的,却装模作样,要搞一个七步作诗。

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却不走满七步。

往往两三步,就开始写,装作一气呵成。

所谓,十年寒窗苦读,卖与帝王家。

这些个才子,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

虽不能攀附帝王家,但是,若能成为郭府门客,他们也会为此,挤破脑袋。

因此,今日所写之诗,都是他们自认为的“巅峰”之作。

全力以赴。

为的,就是让范䵥彻底下不来台,输得难看。

当然,也是为了向那位郭尚书,展示自己的才华。

诗词写完,范䵥没看,倒是粗略数了一下,有二十首。

也就是说,今日与他对赌之人,有二十人。

都是有些名声的才子。

换句话说,想踩着他上位。

觉得他可欺,可踩,可成为垫脚石。

“都写完了?”范䵥看了一眼,问道。

“写完了,该你了!”郭宝坤说道。

他现在就等着,看范䵥如何被打脸。

四周才女,也纷纷期盼,看范䵥如何应对,是否会写诗。

今日来的才女,都是些书粉。

她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确定,那些书,到底是不是范䵥所写。

一个个,目光期待。

“若若,拿纸。”

听见自己哥哥声音,若若点头,走上前去,拿起一张空白纸张,将其展开。

众人只见范䵥,忽然探手,隔空一抓。

砚台之内的墨水,顿时漂浮而起,停顿在半空之中。

更为离谱的是,这些墨水在半空之中,竟然组成一个个字迹。

看着这一幕,所有人目瞪口呆。

看着就像神仙!

也像法术。

下一刻,只见范䵥变爪为掌,破空拍出。

漂浮半空之中的字迹,朝若若手中纸张射去。

一个个字迹,跃然纸上。

一手诗词,顿时完毕。

《望岳》

杜甫。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看完全诗,所有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随后,惊叹声不断。

特别是最后一句,更是经典之中的经典。

那种豪情壮志,溢于言表。

“好诗!”

“好诗!”

除了今日前来准备踩范䵥的人之外,其余之人,此刻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言。

连连惊叹。

与此同时,诗词也朝四面八方,传播开来。

因为今日,整个京都,几乎都在关注诗会。

范䵥的诗词一出,几乎在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传向四面八方。

后院。

“秒!”

“绝妙!”

二皇子与长公主,几乎在同一时间,同时出声。

二皇子没穿鞋,手中拿着书,在庭中来回踱步。

嘴里念着那首诗。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妙,太妙了!”

二皇子情不自禁,忍不住鼓掌。

“如此诗歌,定会传颂千古,绝无悬念!”二皇子语气肯定,且一万个笃定。

“不过……他故意题【杜甫】二字,何意?”

二皇子停下脚步,看向谢必安。

谢必安愣了一下,说道:

“那些书,每一本皆有名字,可都不是范䵥之名。

这首诗,大概也一样。

他大概会说,这也不是他写的。

只是偶然所得。”

谢必安刚说完,下一个传讯之人赶到。

单膝跪地,汇报前殿情况。

“殿下,范䵥刚才说,此诗乃杜甫所作,他只是偶然所得。”

说罢,起身离开。

谢必安安排了不少人,若有消息,皆会第一时间传到这里。

而且是轮流来回传送,所以,根本不会错过什么消息。

二皇子忽然笑了,“又是偶然所得,他笔名还挺多。

低调也不是这么个低调法。

这诗要不是他写的,我倒立吃葡萄!

必安,你安排一下,我见他一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