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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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江一白醒来的时候确切的感受到了强烈的饥渴感,那种感觉就行用针扎手指那样明显且难以忍受,他难受之余,竟感到一股强烈的欣喜。

和楚安歌说的不一样,他饿了!虽然这代表着自己要找东西吃,无异于增加了生存的难度,但是他起码还是活着的!

活着,就还有希望!

江一白暗暗鼓舞,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楚安歌,喊了几声没有回应,才意识到楚安歌不见了。

楚安歌并不在洞里,出于对楚安歌的担心和疑心,江一白坐等了一会,还是决定忍着饥饿的折磨出去找找楚安歌。

万一……有什么线索。

江一白自己也形容不出这种感觉,他一边期待着能知道楚安歌的目的,一边又害怕知道楚安歌的计划。

江一白放缓脚步,慢慢的靠近楚安歌,小心的窥视。楚安歌就在洞口不远处,完全没有发现隐蔽气息的江一白,确切的说,楚安歌是在一条小河旁,看着潺潺的溪流沉思。

水?!

江一白又渴又饿,难受的厉害,此刻看到水,忘了一切。他忘记了隐蔽,连滚带爬的跑到河边上。河并不宽,也不是很深,江一白一跳就可以到对岸,溪水清澈见底,甚至还能看见里面游动的几尾鲈鱼,长得极为肥美,看见人也不躲开,而是傻傻的杵在原地,一看就极好下手。

水!鱼!

江一白毫不犹豫的伸手掬起水,却被人有气无力的拉住了,水从指缝落下,这才稍微回神些,注意到了自己此行寻找的目标任务。

目标任务一只手紧紧的捂着肚子,另一只手用力攥住江一白的手,强迫他洒掉手里捧着的水。

水那么多,楚安歌总不能是担心不够喝,还是说,他在害怕什么……

难道是担心他喝完了水,有了力气,会对他不利?

江一白所有的怀疑一并涌到脑子里,他本来就不大信楚安歌的猜测,而现在,楚安歌更是已经被他打上了另有所图的思想钢印,他的一切行为在江一白脑海里都是不怀好意的接近和误导。

江一白急切之下,思绪杂乱,并没有注意到楚安歌比以往还要惨白,甚至隐隐发青的脸,楚安歌攥住他的手抖的厉害,力气一点点的放松,如果江一白好好思考,就会轻易的发现楚安歌现在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江一白狠狠甩开楚安歌的手,楚安歌轻易的被甩的一个踉跄,江一白大跨步向前,手臂勾住楚安歌的脖子,身体随即绕后,身体向下将楚安歌勒起来,另一只臂膀用力下压在手臂上,眼看就是一个十字绞杀。

他不是也想死吗?

这个念头莫名其妙的出现,却根深蒂固,江一白慢慢的收紧了手,楚安歌被江一白勒的满脸涨红,渐渐地喘不上气,痛苦的想扒开江一白慢慢箍紧的手臂,只是他本来力气就偏小,哪里是江一白的对手。楚安歌的嘴张张合合,但是说不出话来,眼睛都上翻了。脑子在缺氧之下也没工夫思考,身体不受控的开始发软。

江一白还在发力,看起来真的是下定决心要勒死楚安歌。

楚安歌痛苦之下,用指甲掐住江一白的硬邦邦的手臂,本能的用力划下去,江一白感受到了疼痛,脑子短暂的清明了一瞬,力气稍稍放松了些,很快又收紧,楚安歌抓住机会打向江一白的腰部,江一白总算清醒了不少,猛地卸力,身体被楚安歌带的一歪,大脑一片空白的看着自己的手。

我这是在干什么?江一白无所适从的站在原地,似乎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楚安歌被江一白猛的松开,直接跪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大口的喘气,咳得满脸泪水。江一白后退几步,靠在树上看着手臂上被楚安歌抓破的痕迹,心中一阵后怕和愧疚。

差一点,楚安歌就要被他勒死在这里了。

江一白看着楚安歌跪在地上,双手撑地,那张漂亮的脸憋得通红,都是泪水,尴尬的走过去,轻轻的拍着楚安歌的背,帮他顺气。

楚安歌咳嗽之余,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江一白滚远点。

江一白继续顺气,愧疚的看着楚安歌脖颈上面已经发青发紫的痕迹,懊恼于自己的冲动和失控。

……打点水来给楚安歌顺一顺吧,也不知道楚安歌能不能原谅他……

江一白再一次向着溪流伸手。

“不要动。”楚安歌突然拉住江一白,声音大了些,灌了些凉气入喉,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江一白听着只觉得他是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楚安歌缓了不少时候,总算好受一点,也压下了喉头甜腥味,被江一白慢慢的扶了起来。

楚安歌是真的生气了,皱眉的大总裁不耐烦的甩掉江一白的手,江一白自知理亏,只得讪讪的缩回了自己的手,几次尴尬的伸手,最后还是讪讪的在衣襟上擦了擦。

“不要碰水,不要抓鱼。”楚安歌忽然哑着嗓子开口。

“为什么?”江一白皱眉问道:“这可是水和食物!”

楚安歌似乎真的对江一白无话可说了,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清了清嗓子,道:“昨天这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什么也没有??……!”江一白方才历经大喜大怒大悔,身体一直处在疲惫和饥渴中,看到水就过来了,现在回想这一点,江一白又是一阵战栗。

第二天楚安歌和自己挖洞的时候,曾一起探查过这里的环境,江一白十分肯定,这里原来别说水,连个沟都没有。

江一白想到了这一点,漫天的恐惧生生盖过了对水喝食物的渴望,江一白忍不住低头暗暗的骂了句脏话,平复一下心情。

又是亏了楚安歌救了自己一命,自己竟还险些掐死楚安歌。

江一白支吾道:“我……”

楚安歌则摆摆手,打断了江一白毫无用处的道歉,他轻声开口,似乎在和江一白说话,也像是在喃喃自语:“我饿了……”

饿了?楚安歌不是很笃定他不会饿吗?

“……前几天你饿了吗?渴了吗?”楚安歌问。

江一白还在思考,听到楚安歌的问话不假思索:“哪有时间想,都快死了还管渴……”

江一白不说话了,楚安歌的反应和饥饿的感觉已经证明了一切。

这种饥饿感来的毫无原由,是不讲道理的叠加了三天的饥饿感和口渴的程度,没有任何的铺垫和前戏,一下子快进到了三天没吃没喝的难受,嗓子干的快要烧起来,肚子也终于切实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恨不能抓起地上的土块大快朵颐。

楚安歌饿的难受,慢慢挪到在石头上,若有所思的问道:“江先生,你昨晚想这个了吗?”

江一白心里有了预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等楚安歌问,主动交代:“我当时想的是吃鱼,我还是不相信我死了。”

楚安歌自动忽略了江一白的解释,看着泛着波光的河水和细密的鳞片:“你想的是鲈鱼么?”

江一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