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道德绑架
如果有一天，你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开头是“对不起，我转发这条消息是因为我想让我的父母身体健康……”
然后下面是巴拉巴拉一大堆诅咒的话，最后以一句“不转发的死全家”作为结尾。
相信大多数人尽管在心里腻歪到不行，实际上都会选择转发一下。
这就是道德绑架。
只不过是反向的。
那么假如有一天，出现了一个名为“星辰大海”的微博账户。
它发起了一个，只要是国内三大艺校的学生上传了自己的演技挑战小视频，就会有贫困地区的孩子受到资助的挑战。
并如火如荼引发了大众的关注。
会有哪一位公众人物敢选择视而不见吗？
或许会有。
但绝对极少。
这……是真正的道德绑架。
这就是顾城的谋划！
它的原型，来自于前世的“冰桶挑战赛”！
一个能引得众多大咖，众多NBA球星都齐齐参与的活动。
顾城将其称之为：华娱大佬替你城哥做嫁衣计划！
这个名字是顾城深思熟虑三个小时后的成果。
他很满意，表示很能代表自己的顾氏幽默。
在计划过程中，顾城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出钱资助，因为红十会的人比他还热情。
这一点从车外的那位红十字经理笑着不断摆手的模样，就能看出来。
至于为什么红十字会会这么热衷，那就是一些涉及到bo款、额度之类的不能细说的规则了。
“刘艺菲作为京电曾经的校花、优秀毕业生，国内的一线明星，路人粉近乎断层的艺人。”
“她发布了挑战视频以后，后续定然不会缺乏关注度。”
如果不是关注度极高的话，一众明星大咖怎么可能什么阿猫阿狗的挑战都参加？
“顺带也着帮刘艺菲立立人设，别总像后世似的，不乐意捐款。”
靠在出租车的椅背上，顾城望着窗外。
“到时候凭借京戏学生的身份，我理所应当的可以凭借《犯罪实录》中的演出片段蹭这波流量！”
“最后再评比出一个挑战排名。不需要太高，只需要上榜就可以了，再把全片影片链接放上去。”
至于排名的高低？
不好意思，发起这个挑战的微博用户，是顾城的。
排名不满意粉丝要是闹得话更好，又是白得的流量。
这个过程中顾城只需要控制住，千万不能让“假冒”账户的把自己顶了。
恰好，在电脑网络这方面，顾城很擅长。
当然要说这帮明星被白嫖了的话，也不全面。
因为如果这个演技挑战赛真的大火的话，他们肯定也会收益，就比如某位的电影、歌曲、演唱会准备近期发布，上来挑战一下，正好作为宣传。
顾城可不信前世那么多明星给自己浇冷水，全部都单纯的想捐款。
自己吃肉，总得给这帮大明星们喝口汤。
作为一个京戏大一新生，娱乐圈小透明的顾城，很大方的这么想着。
计划中刘艺菲的作用显然非常重要，恰逢其会，她的约歌也正好有了契机。
整个挑战赛的计划很简单。
实际上，顾城已然动用了自己所有能用的方式、筹码，一环接一环。
尤其是，它只是顾城后续庞大计划的一个开始。
……
“这周末吧，这周末我回京都，到时候我给顾城你打电话，怎么样？”
“好，听大明星的。”
挑战赛的事情，一时半会急不得，发酵就得一段时间不说，顾城也得把自己的高光镜头拍出来啊，不然火了也没上传的东西。
“一边儿去，烦人呢！”
电话中传出刘艺菲没好气的嗔怪。
放下电话的顾城瞧了瞧现场。
现场很安静。
余行，佟莉雅，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略有些胖乎乎的男生，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胖乎乎的男生叫做杨东，是余行的朋友，不是京戏的，是隔壁大学人文系的，不过很喜欢摄影，这次的拍摄设备有一小半都是他帮忙张罗的。
余行面无表情：“打完电话了？”
“打完了。”
余行撇了撇嘴，故作妖娆地模仿道：“听大明星的~我呸！”
顾城踹了他一脚，对着佟莉雅尴尬地笑了笑：“咳咳，准备开机。”
佟莉雅抿着唇忍着笑意，没说话，很给顾制片一个面子。
《犯罪实录》名义上的导演，自然无可争议的就是余行。
顾城出演法子因，佟莉雅饰演劳荣支。
当然，影片中的名字是更改过的，法子因改为范英，劳荣支改为莲蓉。
场务、道具之类的由杨东管着。
有不知情的外人如果看见这一幕，估计都得以为几人就是在过家家而已。
实际上余行、杨东都很有热情，哪怕他们还不知道顾城的挑战赛计划。
计划顾城只告诉了佟莉雅一个，原因是怕佟莉雅一开始跑了。
emm……过了治愈后“贤者”时间的顾城，对于命运点还是很有需求的…
“第一幕戏份是丫丫姐你的。”
顾城手中拿着剧本。
正常而言讲戏的事情应该是导演来做，可余行毛毛愣愣的性格显然干不了这么细致的事儿，再者剧本是顾城写的，最懂角色的还得是他。
“我对劳荣支这个角色的理解是这样的…”
佟莉雅一身灰色的制服，一会儿她要拍在审讯室内的戏份。
“咱们的第一场戏是她被抓的戏，我觉得她的情绪应该是惶恐，害怕，并且她逃亡这么久，说明她很聪明，同时她一定是有求生欲的，她不想死，得表现出她的那种想要活着的感觉。”
佟莉雅认真地说着自己对于这个角色的感悟，这一点从她在笔记本上写的一行行字迹上就能看出来。
“嗯，挺好的。等咱们影片火了以后，丫丫姐你一定能出名！！”
顾城笑着比了个大拇指，对于佟莉雅给予肯定。
“哪有…不至于。”
佟莉雅被夸的有点不太好意思。
顾城笑了笑，随后道：
“你刚才说的都对，非常全面，不过还有一点稍微需要补充的。”
“你看，莲蓉被抓到后，就代表她这么些年的逃亡生活，终于结束了，她一定会有释然的感觉，可是不会重！就像你说的，她要活着！”
“这时候重点就来了，正是因为她想活，所以她一定得把所有的主要责任推给已经范英，然而她对待范英的感情是假的吗？显然不是，她绝对是爱范英的。”
“所以你在这个过程中，一定要掌握好那种她甩锅时的痛苦、纠结、挣扎！！”
“行，我明白了。”佟莉雅听的很仔细。
《犯罪实录》整体的叙述线，是以劳荣支在审判室内作为开局，然后通过回忆的方式，将法子因引出来。
记忆内将两人当初合伙杀人的经历一一呈现，直至法子因被抓，她选择逃亡。
当然，为了影片内容不违规，再加上华娱嘛，总喜欢一些挖掘人性的东西，顾城也是角色安排了一些前因后果。
简单的说就是，主角是“生活所迫”的。
之所以这么叙事的原因，是因为无论是电影、电视剧还是小说，它们的核心都是讲故事。
讲故事最主要的是什么？自然就是抓住观看者的心。
开局就是审讯室，将气氛上来就烘托起来！
随后的回忆内容也是简单直接的犯罪过程，在过程中挖掘人性、阐述走向歧途的原因！
节奏快、足够爽！
对于这样一个犯罪题材的剧本来讲，就完全足够了。
再一个，这么开局的原因也在于实在是经费有限。
他们不用到处跑，一个审讯室的镜头，在京戏校园内都能拍。
第一幕。
顾城监视，余行和杨东出镜。
“莲蓉，请问你在1996年X年X日是否在南唱市XX小区？”
穿着浅蓝色制服的余行、杨东两人，一脸严肃地对着房间内，双手被锁在小桌子，低着头，头发散落的佟莉雅问道。
镜头推进。
缓缓抬起头，佟莉雅脸颊苍白的毫无血色，最终，直到她满是血丝的眼睛尽数出镜。
“在，我当然在…因为那一天死了人，死了好多人！！”
她似笑非笑，眼神呆滞执拗，声音如同呢喃自语。
“咔！”
顾城在监视器后面比了个手势。
“过了。”
听到顾城的话，这一幕开头拍了第四遍的三人，不由得齐齐松口气。
“都很棒，都很棒！”
顾城给大家鼓鼓掌。
“哈哈哈，顾城，你说我要是不当导演了，以后当演员的话，是不是也挺有前途的？”
“有！三金都得让你拿两个来回儿。”
“那是！”
得到顾城肯定的余行哈哈大笑。
杨东不像他性格那么张扬，不过从表情上也能看出来，他感觉很过瘾。
佟莉雅在一边看着三人，脸上也满是笑意。
目光尤其是停留在顾城身上，许久都移不开。
接下来拍摄的主要戏份都是佟莉雅，场景不变，人物也不变，集中拍摄才最有效率。
再者佟莉雅本身的主要画面也都是在审讯室内。
拍摄过程中，顾城和余行讨论了很多的拍摄手法，就比如刚才顾城拍的佟莉雅开局的戏份。
推移式的镜头拉近，最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别说佟莉雅了，换个别人，只要会死愣愣地瞪人，也一样能拍出来紧张的氛围。
“休息五分钟，然后拍下一幕，记住这一幕的主要情绪，丫丫姐你要控制在追忆……”
顾城在监视器后面提醒到。
“好的。”
佟莉雅温声细语的回道。
就这样，第一天的顺利拍摄为以后打好了基础，拍摄进度在有条不紊的逐渐推进。
《犯罪实录》最后被顾城定在70分钟，这样的时长，他拍摄总周期计划一个月。
拍摄周期不算短，总归是得给顾城留下剪辑时间的。
并且顾城才大一，还得上课。
一切顺利的话，等到顾城的“华娱大佬替你城哥做嫁衣”计划成功实现以后，影片基本上也就完事了。
期间，自然也有学校的同学老师知道这件事。
一开始他们还因为顾城晚入学的神秘感，以为顾城是不是有什么资本帮着。
结果了解一下后……
“一个大一的，一个大三的，还有一个外校的，得亏有个导演系的，不然打麻将都凑不上局！”
“还想着拍电影？真是笑死我了。”
“这一男一女，真可谓是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啊！哈哈哈！”
“啧啧啧，这顾城挺好的条件，怎么感觉这么拎不清呢？是不是因为什么事儿受到刺激了？”
“真没准儿！我听说华艺的老板，貌似男女通吃哦！”
“哈哈哈！”
一时间，顾城佟莉雅两人，在整个京戏都好似成为了一个笑话。
对于外界的评价，佟莉雅心底虽说略有起伏，但总的来说还好。
她的性子尽管平日里都一向温柔，可骨子里却很是倔强，不然她当初也不可能毅然决然地从舞蹈团离开，选择演员这条路。
在京戏里，她又比同届的同学大很多，长相又一般，所以早就锻炼的心态平和了。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在于，她对不远处那个年轻人有着她自己都不懂的莫名信任。
“人活着，总得要为自己犯过的错，付出点儿什么。”
“你说，对不对？”
头发乱糟糟，下巴留着胡茬，衬衫宽松破烂，这幅形象的顾城，正在监视器面前说着他的台词。
冷漠疯狂的眼神，以及麻木的笑容，再配上顾城偏瘦但高大的骨架身材。
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一种压迫感。
演技放在一边，死过一次的人应该都知道，还是在于顾城太适合这种穷途末路的疯子。
顾城对等死、濒死太有经验了。
“行哥，你也是大学之后才认识顾城的吗？”
趁着顾城在和花了500块钱一天请来的群演说话的功夫，佟莉雅小声地对余行问道。
“嗯啊。”
余行大刺刺的点了点头：“他刚来第三天，有一次去我寝室问东西，恰好我在打魔兽马上快死了，他接上手，然后带我赢了。”
“这么厉害？”
“那是！不然咱们拍完之后剪辑怎么搞，都得是顾城自己。”
说完，余行看了眼哪怕问他问题，眼神也没离开过顾城的佟莉雅，嘿嘿一笑道：“丫丫姐，你觉得我们顾城怎么样？”
“啊？什…什么怎么样？”
佟莉雅脸有些泛红。
“当然是……”
余行挤眉弄眼地刚要说话。
“行哥！你来一下！”顾城喊道。
余行砸吧砸吧嘴：“得喽，干活去喽！”
“快去吧你！”她催促道。
一个人坐在小马扎上，佟莉雅双手撑着小脸，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那个年轻人，看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