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人格
傍晚的橘红黄昏向着天际褪色，一点一点的被夜幕吞噬，愈发黯淡。就像此刻的乔渊，在逐渐的被另一个时间线的自己吸收，覆盖。
一百多年来的时间线入侵，就是对地球进行覆盖打击，具体原因未知，目前已公开的线索是：守住地球，为人类而战，为存亡而战。
乔渊现在想不到这么多，他只想活下去！
诡异莫测的降维，时间线的融合，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和意志都在凋零，像融化的冰。
救命啊！！！
成为二维后的乔渊，连声音似乎都无法传播，大喊救命很蠢，却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在极致的绝望中，他的臆想症控制不住的剧烈爆发，超过了从小到大的最高值，并无限攀升。
眼前一切都出现疯狂扭曲，金发乔渊和父亲的笑声顷刻层层撕裂，金发如洪水奔腾，画板成为诺亚方舟，小小的一室一厅拓展出汪洋大海。
乔渊像淹没在金色海洋里的溺水者，拼命抓住诺亚方舟的粗大船锚，在激流怒涛的金色海洋里颠簸起伏，满是戏谑声的海水灌入嘴里，又从耳朵喷出。
过着贫穷且无人在意的生活，到死的一刻也要经受大海的淹没么，该死的臆想症！去他妈的！
如果注定要死，他想站在诺亚方舟上去死。
他受够了疾病的折磨，如果连死亡的方式都无法选择，那活的可真踏马的窝囊。
“我不服！”乔渊大吼着，怒海遮天。
他用尽一切爬上诺亚方舟，喘着气，眼角留下一滴泪水，随后闭上眼，想起父母的模样，迎接死亡。
结束了，我这不甘平庸的一生。
反抗，挣扎，努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不过是可笑幼稚的窗纸，一戳就破。
乔渊苦涩喃喃着，坦然接受，多年的贫穷，每一次灵能考核的失败，似乎命运早已注定。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死亡并不恐惧，恐惧的是…没有目标的活着，每天浑浑噩噩，看不到未来，没有未来。
就这样吧，死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
忽然，一股灵魂上的剧痛回荡，海浪没有下来，怒涛声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捂着脑袋茫然的缓缓睁开眼的乔渊，忽然发现，他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有血有肉，不再是二维生物，唯独，灵魂当中多出一丝淡淡金色。
他并看不到灵魂，但他的头发，在时而金黄时而栗色的变化，瞳色也一会灰一会金棕色。
相当诡异。
在这片时间线叠层当中，他的身体出现微弱的残影，身上多出了一具金发乔渊，彼此不断的融合，使的四周的空气都出现了抖动，仿佛掉进了黑洞。
乔渊看向门上挂着的镜子，看着自己身上时而浮现出金发乔渊的模样，脸上写满了惊讶和错愕。
【吞噬成功，灵能点+7。】
【获得第二人格：残忍小丑。】
【能力：】
致命左轮（非凡）：轻易掌握左轮各方面技艺，达到拆开重装，甩枪命中的水平，并对枪体损耗有直观察觉，挑选精良左轮的洞察力提升。
需要503灵能解锁。
敏捷高手（优秀）：速度，反应力各自提升两倍，不论逃窜还是追击都更上一层楼。
需要298灵能解锁。
人格切换（普通）：切换到金乔渊，改变发色和瞳色，拥有残忍性格和妖异气质。可完美融入1827年平行蒸汽时间线，可融入蒸汽时间线。
需要找到金乔渊时间线持续一分钟解锁。
记忆（优秀）：金发乔渊的所有过往和经历，往后再遇类似时间线危机拥有巨大优势。
需要以金乔渊人格击杀一次怪物解锁。
需要226灵能解锁。
“……”乔渊很是古怪的再看一眼。
眼观鼻，鼻观心。
他渐渐明白了，他刚刚相当于把另一个时间线的自己给吞噬了，同时获得了对方了各种能力。
但能力需要解锁。
每个能力下面都有一种或两种解锁条件，需要同时满足才能获得能力。似乎关于记忆类的要复杂些，反而力量类的简单点，只需灵能就行。
关于灵能他略知皮毛，据说就是升华者进入各种时间线里击杀怪物（包括人）后，所获得的灵魂。
这里的人不包括地球人或被感染的地球人，需要来自其他时间线的入侵者才可以。
根据怪物强弱，吸收灵魂会凝聚出一点或多点灵能，往往一个强大怪物会爆出大量灵能点。
当然怪物越强，风险越高。
除此之外，他发现能力的等级和测试灵能考核的等级类似，都是普通，优秀，非凡…往上应该还有惊世，璀璨，超新星甚至更多。
另外，普通能力人格切换，不需要灵能点，应该是所有普通能力都不需要。
这倒是不错的，乔渊舔舔嘴唇又是一啧。
问题来了，他还不是升华者，灵能考核也是废物，连最普通的水平都达不到。
等等，刚刚灵能加了7点？
应该是吞噬了另一个自己产生的灵能点，也就是说，他现在对灵能不排斥了！
只要再度参与灵能考核，就有希望成为升华者。
“哇哦，我要起飞了！”
乔渊呼吸急促，心底躁动的不行。
从房租都付不起的穷鬼一下子拥有了飞黄腾达的命运，怎么可以不激动。
在这个被多元时间线入侵的地球，他却拥有吞噬其他时间线自己的顶格能力，并且来者不拒。
就仿佛，他是多元宇宙时间线的唯一！
若不是亲身经历，他根本不会相信，虽然这些能力还要解锁，但他已经拥有万众归一的资格了。
“原来，我的臆想症不是臆想……”
乔渊畅快笑着，他想吃上新鲜的三明治，想吃波龙，做回浮空车试试，还想去上城区看看……
太多了，太多太多梦想了。
说来话长，实际上不过是他刹那间的思绪，想了很多很多，并且还有一面仿佛多元宇宙交织的绚丽光辉出现在眼帘里，是他所不理解的繁密花纹。
他疑惑的眨眨眼，那繁密光辉立刻变成汉字。
【多元宇宙之主：乔渊。】
【升华序列：无。】
【人格：残忍小丑（0.8级文明）】
【能力：无】
【灵能点：7。】
【吞噬阈值：1级文明以下（可提升）】
他双眸大亮，逐渐理解所有。升华序列不用说，就是升华者，他还没达到。
第二人格的文明在0.8级，还没有目前2199年的地球高，属于比较烂的。
那么其他时间线的自己，必然还有来自高级文明，甚至是神级文明。天呐，他忽然一阵口干舌燥。
而提升阈值的要求很高。
【消耗1000点灵能，提升0.1级文明。】
+0.1级的文明阈值就要1000点，后面必然更高，大概就和游戏里升等级一样，会越来越多。
目前了解的差不多了，该办正事了。
他左手里拿着一把黄铜左轮，已经被先前的另一个自己填满弹药，只需开枪。
同时，在厨房门口，蒸汽时间线的“父亲”惊恐万分的看着他，嘴角不停的哆嗦，颤抖道：
“你你…你是谁？不，我的儿子呢？！”
乔渊神色凝重，先是抬起手，用枪口示意对方安静，比起什么去参加灵能考核，他忽然心底一沉，想到了天大的麻烦。
所有出现时间线入侵的地方，都被余烬（联邦执法部门）称之为污染区，里面一切外来生物，或是被覆盖被污染的自己人，都被定义为污染者。
一经发现，全都要死！
根源在于一旦污染者逃窜，会通过被看见，听见，接触，体液等方式，污染到其他无辜的人。
听说若是出现多个污染者逃窜后汇聚一地，还会形成新的污染区，危害极大。
污染者越厉害，数目越多，产生的污染区就越是严重，甚至被污染者无法离开污染区。
“草草草！”
乔渊一手捏着枪，一手揉着眉心，刚刚太兴奋了，把最重要的大事儿给忘了。
他若是个升华者还好，可他现在还不是，甚至每个月参加的灵能考核，全都不及格。
难道和余烬说，我把另一个自己给吞了？
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到时肯定会被杀，或是被关进精神病院。
乔渊倒吸一口凉气，外面虽过的苦但好歹自由，到了精神病院，那就是生不如死了。
“别杀我，我是你爹啊渊！我是你亲生父亲啊！”蒸汽时间线的父亲哀求着：“我不介意…我不介意把你当儿子，都是乔渊嘛，都是我儿子。”
“父亲”一边说着，手摸着屁股后面，隐隐露出一角匕首的痕迹，显然都是迂回战术。
乔渊没说话，他持枪静静算着时间，没过十几秒，人格切换的第一个任务达成了。
【在金乔渊时间线里持续一分钟已完成。】
【获得人格切换权限：残忍小丑。】
效果：切换到金乔渊，改变发色和瞳色，拥有残忍性格和妖异气质。可完美融入1827年平行蒸汽时间线，可融入蒸汽时间线。
乔渊舔舔嘴唇，从此刻开始，他可以随时随地变成蒸汽时间线的自己，发色瞳色也会跟着改变。
他当场试验了一下。
栗色微卷头发迅速变成金色微卷，灰色双眸泛起金棕色的神采，气质也大幅改变。
眨眼间就充满戏谑残忍的味儿。
虽是第二人格，但依旧被自己的主人格影响。
乔渊站在这个1827年的平行时间线里，就像他是出生在这里的人，他是这里的一部分，会与这条时间线的所有“怪物”血浓于水！
同时，若被地球人发现，也会被当做怪物。
虽有利有弊，但似乎可操作性极大，若是这条时间线的范围巨大，完全可以大隐隐于市。
“貌似…很有趣。”乔渊兴奋的舔舔嘴唇。
此刻：
“儿子？我的儿子！”
眼前蒸汽时间线的父亲喜极而泣。
砰！
稍晚犹豫了一下后，乔渊坏笑着开枪：“我介意！”他没得选，一点余地都没有。
放走对方，意味着自己的秘密会被泄露。
更不用说对方手里有刀，时时刻刻都想杀了他。
并且，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余烬而言，这位蒸汽时间线的父亲都是怪物！
来自其他时间线的怪物，横竖都是死。
第一次杀人，还是自己的“父亲”，不！那不是他的父亲，他终于理解为何这个时代很多人疯了。
多元平行宇宙时间线的入侵，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妻子，另一个世界的儿子，另一个世界的母亲……
甚至是过去的爱人，未来的儿女，时间在摧毁很多人的理智，让整个世界都愈发混乱。
这是时代的悲哀。
乔渊略微感慨着，同时发现，在第二人格的状态下，他对于杀戮非但不感到心慌，反而相当兴奋……难怪叫残忍小丑。
看似只是人格切换，普普通通，却拥有了易容的力量，若衣服上再打扮一下，完全就是另一个人。
【以金乔渊人格击杀一次怪物已完成。】
记忆（优秀）：金发乔渊的所有过往和经历，往后再遇类似时间线危机拥有巨大优势。
还需要226灵能解锁。
乔渊扫了眼眼前浮现的消息，感觉难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唯独灵能点不好获取。
【灵能点+3。】
他伸出手，按在对方身上，出现了一丝白色灵魂，很淡，钻入他手里后，果然只有三点。
目前灵能点10点，距离开启【记忆】还差216点，问题不大。
记忆这玩意比较鸡肋，虽说是对于下次遇到蒸汽时间线有很大帮助，但时间线千奇百怪，哪会运气好到，很快遇到相同的？
还是攒攒解锁敏捷或致命左轮的好。
他又摸索一阵，得到一块黄铜怀表，一块金币，还有几枚银便士，不知道是不是纯金。
这年头时间线入侵，金子也不太值钱了。
现在，他要迅速离开。
根据新闻上获得的内容，一旦发生时间线入侵事件，余烬小队都会在五分钟内到达。
目前已经过去了一分钟。
他没有办法，不管杀不杀对方，他都走投无路，希望虽还是有的，但得步步为营。
乔渊收拾一番后，来到门口，打开门抬手试了一下，果然……和新闻上介绍的一样。
当平行时间线覆盖现实时，边缘处都会出现维度断层，触碰时有微弱的电流感，像被针扎了一下，污染区越强这种断层越是严重，甚至强烈到难以离开。
他刚刚是恢复本身去碰的，也有触电感，但切换到金发人格面后，则没有断层的感觉了，很棒。
不过他并不确定在遇到高等污染区后会不会也不受约束，毕竟家里这块，属于最普通的那种。
乔渊迅速走出门，并拿出那黑色名片，迅速下楼，他没选择走电梯，里面有监控。
计划很简单，先拨打电话给那金发女人，说是想做，然后去对方公司先避难度过今晚。
明天，也就是周六，他一早就赶到十公里外的奥丁灵能中心参与考核，通过后立马申请联邦政府提供的基因药剂，成为升华者！
一旦成为升华者，将大不一样，若是他灵能评级达到非凡之上，更是会被联邦丰厚优待。
就算到时候被余烬小队抓到，也会有很多回旋余地了，这是他想到最稳妥的方法，也是唯一方式。
灵能考核中心都是朝九晚五，典型的联邦铁饭碗，否则他现在就想打车过去。
以上是计划成功的方案，但他不觉得余烬小队那么容易忽悠，还需要第二套方案，B计划。
若是中途被截胡……乔渊想起家里玄关处的沙发上，那里有他瘫倒扭动的痕迹，还有指纹。
嗯，有了！
冲出老旧小区的乔渊灵光一闪。
等会要是被余烬小队抓到，他就说遇到了时间线入侵，导致臆想症发作严重，药吃完了也没压下，身上又没钱买药，无奈之下，不得已前往灭鼠公司。
此刻乔渊极为肉疼的拿出剩下三片红色奥氮平，一盒398块，一片就价值100块，都是钱啊。
稍稍犹豫后他一股脑的全部吞下。
是药三分毒，为了保命他已经顾不上了。
如今有了登顶多元宇宙之主的资格，他可是连下城区的旧土都不曾去过，天空上的上城区永远只能远远的看着，联邦的大好风光，无数时间线里的奇妙冒险，灿烂绚丽的人生才刚刚拉开序幕。
他怎么可以死？
他还想去看看诗和远方！
吃完药后，他迅速挥手打车离开，去往梅林大街1069号伊丽莎白灭鼠安保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