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融合蒸汽之血，法天象地！（4000）
“坐，坐啊，很好吃的。”
“东方的燕窝真是一绝，快尝尝。”
“这新鲜波龙，乔，你不一直心心念念么？”
脸上血线密布的奥斯汀·伊姆继续笑着：“打你成为升华者后，还没吃过吧？今天随便吃。”
他那被黑色煤油拼凑的肉块出现些许凹凸，左眼外鼓，右眼内陷，脑袋上也出现一条弧形挤出的脑壳，隐约可以看到那微微蠕动的乳白色大脑，脑浆与黑油糅合成糊状，淅淅沥沥的从肉块缝隙间，自上而下不断的流淌。
尤其是对方眼睛里，还浮现着细小又微弱的大三角形银色图案，与先前普罗城的时间叠层类似。
乔渊在感到恶心怪诞的同时，伊姆的话，也让他不由得心底一沉，惊悚莫名。
这是被窥探了记忆？还是说衪…无所不知。
乔渊盯着那鲜香浓郁红彤彤的波龙，确实意识到，当初说成为升华者后想要吃波龙，坐浮空车，去往中心城看看的一系列愿望。
而吃波龙，也确实一直被耽搁。
颜宝宝古怪更甚，她左手持剑未动，右手摸出能量枪，对着伊姆眉心就是一发。
砰！伊姆的额头直接被打穿。
之后的画面，完全在颜宝宝意料之中，只见被打穿脑袋的伊姆跟没事人似的，用纸巾擦了擦鼻梁和嘴角的血油，摊手道：
“哎呦，这么剑拔弩张做什么？”
乔渊神色变化，他早就发现，伊姆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谈吐惬意轻松，似和他们没有任何矛盾。
看样子，伊姆脑袋的归属权又泡汤了。
乔渊的心底莫名产生烦躁，杀不死的伊姆，无法离开的衪之世界，仿佛牢笼……
但他还是想给对方自上而下劈成两半，看还能不能接着吃，刚刚颜宝宝打出的血洞，没有愈合！
眼看乔渊拔刀，伊姆连忙摆手：“吃饭呢伙计，什么苦大情仇非要鱼死网破？”
“哦？”伊姆眼皮跳动道：“是凯文！”
“一切始于凯文，真是抱歉。”
他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顷刻，在乔渊和颜宝宝的视野里，自餐厅后方，走来一位让乔渊神色激荡的魁梧中年男人，体格矫健仿佛大猩猩，金发，还有标志性的一圈腮络胡，双手植入义体，披着灰色余烬斗篷，在斗篷下，是黑色蛇鳞般的钛合金盔甲，由小片小片相互叠加，看起来精密又结实。
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凯文队长！
“臭小子，伤心什么，我这不好端端的？”凯文孔武有力的走过来，要伸手拍乔渊的肩膀。
乔渊略显激荡的神色已然平静，抬手一枪霰弹崩碎了“凯文”的脑袋，他虽藏有余温，依旧理智。
“哦，上帝，太残忍了。”
伊姆微微耸肩，遗憾的看着倒地上诡异抽搐的复制人凯文，刚想再说什么，就被乔渊一梭子清空弹夹，七发霰弹，炸的他脑袋开出八瓣，跟剥开的香蕉皮似的，纷纷垂下，一块碎肉连着一块碎肉，浸泡黑油的左眼掉落在地上，仍旧灵活的转动着。
“拿凯文来消遣我，你很有种。”乔渊双眸森寒的一抖左轮弹夹，又装上八发霰弹。
见状，伊姆抬手喊道：“别别别，我的，这些废铁还不够真实，实在抱歉，来，继续吃。”
他的嘴分成两半，牙齿，舌头，都像布帘子上的塑料珠子，自两边吊着，一毫也和不上，却还在极为诡异的通过咽喉发声，同时，自顾的拿起一块熏香烤肉，用力的往血淋淋的咽喉里塞。
乔渊眉头紧锁，这荒诞扭曲的画面，无时无刻不在搅动着他的脑子，看的多了，莫名觉得很正常。
他不觉得这是一种什么好的变化。
尤其是在对方的咽喉里，再次出现微弱的银色大三角图案，无处不在。
“吃啊？怎么不吃了？”
伊姆很快注意到颜宝宝也在拔剑，那落在地上的左眼珠子顿时一缩：“哦，别这样宝贝，我非常的尊敬你的母亲，还有你的父亲，他们是百年不遇的奇才，却被人类世界污蔑成世纪大盗，真是遗憾。”
“当然，您的母亲确实是被冤枉的，当年银月都市长确实并非你的母亲所杀，那是一次精心策划的意外，原因嘛，算是老夫的一次实验。”
轰，金光如龙，一瞬撕裂整个宫殿餐厅，狂暴的剑气自颜宝宝拔剑伊始，若飓风般摧枯拉朽，带着她目中的猩红，一剑，天崩地裂。
一时间，地板裂开，石柱粉碎，砖石瓷瓦乱飞，颜宝宝的银白斗篷哗哗作响，红发飘扬，在开了红眼下的剑势，比寻常时刻超过数倍威能。
乔渊眼角微动，难怪对方一直极为偏激的，自空降开始，便一再执着于伊姆的人头。
铛！！
伊姆左手猛的一托，空手接剑。
似不想眼前的食物被破坏，稳稳的捏住颜宝宝那势若天倾的一剑，同时他的右手端起葡萄酒，惬意的往咽喉里倒上了半杯，发出满足之声。
“这世间悲欢离合，太多不幸，不过都是血肉挣扎，苦海无涯，何必自寻烦恼？”
颜宝宝用力咬牙，赫然嘶吼出一声，仿佛超过七年的怒，自眼角流淌出一行滚热鲜血。
只是任凭她如何施加力，都斩不下伊姆的手。
不动如山。
乔渊的脸色，在飞快变化，比起颜宝宝的血海深仇，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不是伊姆！”
对此，伊姆沙哑的笑了起来：“和你们讲个故事吧，”他说着，把杯里余下的葡萄酒都倒进咽喉。
“从前，有个迷路的小女孩，她遭受到放逐，同龄人的追杀，她遍体鳞伤的自荒原来到这里，嗯，就是你们刚刚历经千难万险的银白沙海。”
“她精疲力尽的栽倒在城门下，最后的希望，就像眼前模糊的余晖，在加速消散。”
“她不甘心，她渴望获得新生。”
伊姆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吃着波龙。
“小女孩为了融入这里，非常的热心，她帮助瘫痪的老婆婆，制作出可以下床的脚。她帮助用牛马拉货的辛苦工人，掌握了轨道和蒸汽。他帮助白手起家的创业者，开阔了商业，还有广阔无垠的财富。”
“普罗城，因她而起！”
“她天真的觉得，她融入了这里。”
“然而，人们却因为她的模样，在匍匐敬畏中暗做手脚，用水银浇筑，将真相掩盖。”
“小女孩本来就时日无多，最终带着无穷怨恨，陷入茫茫黑暗永眠，”说到这里的伊姆，吞了一根黑椒烤肠道：“多么可笑。”
“卑劣者窃取奇迹摇身一变成为国王，为了巩固王权，永远占为己有，不惜继续以血脸愚昧大众。”
“是我！是我拯救了他们！”
乔渊的脸上带着不信，目中泛起一丝讥讽：“我承认，你真的很喜欢被人仰慕，中心城的大善人，普罗之城的圣人，享受世人崇拜的目光。”
“但你更是野心勃勃的混蛋，一个敢与和联邦执法部门宣战的老狐狸，凭什么要拯救他们？”
他此刻开口虽无比尖锐且笃定，却在刚刚伊姆的故事里，挣扎了很多很多。
一开始他以为眼前的，是蒸汽母神而非伊姆，但渐渐的，随着“真相”揭开，他愈发觉得不对。
具体哪里不对，他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一个极为疯狂的猜测，在心底如沸水般咕咕的冒泡。
同一时间，颜宝宝喝道：“衪也需要煽情？”
自始至终在不断吃食的伊姆，其喉咙的吞咽，和右手动作，终于一顿。
这是默契么，乔渊下意识发现和颜宝宝的行为颇具一致，不，巧合罢了，他果断掐掉念头。
他继续开口道：“你这样的家伙，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去拯救，除非利益超乎想象。”
“你之前说五十年盛世，说普罗公民都是罪人，到底是你太强大，还是衪，太虚弱？！”
乔渊的话，如杀死耶稣的朗基努斯之枪，让伊姆产生了不安的颤抖，怒斥道：“一派胡言！”
“可能祂从来都不曾复苏，一具尸首，一滩黑血，还有一股可以掌握的祂之力量，让你甘之如饴的为普罗城奉献，哪怕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放弃！”
“你就如那始皇脚下的赵高，一步一步走向最高，最终，掌握了真正的隐秘，但显然时间仓促，否则，你都灵能飞升了，连愈合都做不到？”
乔渊越是阐述，越发现自己在接近真相，同时，也对伊姆造成了更为强烈的冲击。
“法克！法克！！”
伊姆怒吼中，浑身的碎肉都在凋零，连接所有的黑色煤油，还有体内愈发清晰的机械声回荡，都刹那呼啸而出，哗！黑油铺天盖地般直接将乔渊淹没。
“时间还差一些又何妨，是时候了，被蒸汽母神的尸血融合，成为老夫新的容器！吾将永生！”
乔渊的瞳孔瞬间漆黑油亮，钻心的刺痛自五官弥漫，四肢血肉，百骸静脉，全都在被黑油污染，骤然发出凄厉哀嚎，一时间七窍流血，痛苦跪倒在地。
他陷入无尽的黑暗当中，浑身皮肤在飞快的黑化，衪的一丝之力，也将他全身禁锢，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甚至，连他的意志都在崩溃。
在这仿佛深渊般的黑暗中，他看到了真相，将死之际的蒸汽母神，只剩下一颗头颅，来到这一条名为荒原的时间线里，企图用黑油链接所有生灵，打造出属于祂的蒸汽之城，最终力竭而长眠地下。
荒原的一部分人，在探险者的带领下，逐渐获得称为奇迹的蒸汽技术，并在祂的巨大头颅上建起…名为普罗的城池，亦是无产阶级的崛起。
再之后，是伊姆的出现。
野心勃勃的伊姆发现衪污染了整个荒原时间线，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计划，并命名为泰坦！
泰坦研究所应运而生。
其目的不言而喻，渴望掌握祂的力量！
痛苦中的乔渊，臆想症再度爆发，渐渐平息过后，在知晓过去所有线索的答案时，也同时发现，这处于死亡般永眠的衪之鲜血，被他吸收了！
确切的说，这是蒸汽母神的最后一丝黑油，但实际上，这是无数细胞级别的机械蠕虫。
这是真正的蒸汽之血！
得益于多元宇宙之主身份，加上本就极为虚弱的蒸汽母神，其死后长眠的一丝黑油，最终，被他的血液所吸收融合，成为他体内血液的一部分！
一股极为奇异非凡的力量于血肉中回荡。
在乔渊缓缓睁开双眸的刹那，整个普罗城，整个世界，也随之纷呈破碎，消散一空。
这里是衪的时间叠层，亦是衪的梦！
那刚刚，他们所见满城的复制人，都是祂临死前渴望打造出蒸汽之城的最终构想。
乔渊半跪在地上，剧烈的喘气，浑身布满一层一层粘稠的汗水，脚下，不再是什么餐厅，而是一具巨大到仿佛山岳的蒸汽母神头颅！
不知腐烂了多少年，连机械蠕虫都生锈烂掉。
他下意识伸出手一按，刹那间，整个腐烂头颅都颤动起来，数百米范围的机械蠕虫纷纷复苏，像找到了新的主人，冲着他的手臂疯狂涌动。
轰轰轰！一时间，乔渊的皮肤表面，衔接上无数蒸汽机械，从人，飞升成神明一般，很快一层层凝聚出百米高大的蒸汽机甲，仿佛顶天立地的高达！
仿佛那神话中的法天象地！！
一切蒸汽机械，一切以蒸汽机为核心的机械，都可以通过他血脉里一丝蒸汽母神的力量，进行无条件的掌握和链接，轻易加持成身外化身，法天象地。
如今百米高大的乔渊，与操纵百米高达没有任何区别，却是目光一扫，看向了脚下仿佛蚂蚁的颜宝宝，在对方的手里，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