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动物本能,怪异
傍晚五点零三分,夕阳挤进阳台,在客厅地面上形成一块一块橘红的格子影,父亲终于去洗澡了,乔渊抬头看了眼后,舔舔嘴,蹑手蹑脚的来到洗脸池旁边,墙角摆着一块全自动洗衣机,父亲的裤子就摊在上头,他深呼吸两下,抬起小手轻轻摸索着。
浴室里传来莲蓬头花洒的水流声,淅淅沥沥,倒也还不错,为他掩盖了行踪。
其实他直接可以找父亲要手机,说看照片的,不是什么难事,但目的不同,心境自然不同。
就像考试,是自己写还是去作弊,所产生的心态,还有行为都是截然相反的,不论心中再如何镇定自诺,也总会受到情绪影响。
“渊?要上厕所么,急了就用洗脸盆。”
父亲的话给乔渊一怔,他连忙咳嗽道:“不,我找个东西,”他迅速摸到父亲的手机掏出来,嘴里念叨着不在这里,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
呼,有惊无险。
他关上卧室们,爬到麻将席铺的床榻上,双腿盘踞坐着,点开了父亲的手机,壁纸,是父亲和母亲的合照,应该是生他之前,男才女貌,都很俊。
看着母亲的样子,乔渊心底微微发酸,一声叹息后,他进入了手机短信界面,上下翻翻,除了些日常画圈的,话费,信用卡等……
“【流量提示】尊敬的用户,截止8月10号24时,您当月套餐内联邦通用流量……”
“【银代科技】你正在登陆银河时代,验证码056799,转发可能导致账户被盗……”
……
唯独没有特殊短信,一条都没。
乔渊眉头微皱,又来回仔仔细细,一条一条看着,一分钟后,翻了上百条短信,往前推了数个月,什么都没有,他越看越是迷糊。
“难道父亲给删了?”
他迅速又把通话记录给扫了一遍,大部分是和美术协会老会长的电话,还有几个知名画友,全都是带有备注的,一目了然,少数几个陌生号码都贴上了广告,推销,诈骗等标签,可以忽略不计。
他虽然都记得下来,却并不觉得有用。
假设其中一个推销电话是伪造的,但他一个小孩都打过去。必然也没有任何进展,意义不大。
放下手机的乔渊,一时有些沮丧,他应该早就想到父亲每次神神秘秘的去公用电话亭打电话,怎么可能会留下痕迹……说明这些短信也好,电话也好,肯定真是见不得光的。
他深吸一口气,先是下床穿上凉拖鞋。把手机塞回父亲的裤子口袋里,再回来时,无奈的躺在床上,看着浅蓝色洛可可风天花板发呆。
算了,不折腾了。
他一个七岁小屁孩,翻不出什么浪花的。
虽他的几个人格还能切换,但不再是升华者,好像能力都使不出来了,仅仅是易个容。
但没有线索,就算能用能力也没意义。
忽然感到很累,精神上的疲惫,乔渊思忖着,不知不觉直接在床上睡了过去。
一刻钟后,洗完澡的乔树,穿上衣服来到乔渊的小房间卧室门口,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儿子,目中的复杂更是浓郁,微微叹气,心底颇为沉重。
乔渊下午说的心里话“想和父亲永远在一起,”让他很是愧疚,所以刚刚又给推辞了。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过去,童年的夏日似乎格外的漫长,每天听的蝉儿嘶鸣,热风吹乱的树梢枝叶,还有永远不会熄灭的夜空繁星。
乔渊每天早起早睡,缠着父亲画画,做饭,出去玩,去画展,去游乐园,无忧无虑。
八月,九月,十月。
刚上小学的日子也很快乐,很多记忆里已经模糊的同学如今又分外鲜活,不过他还是更想和父亲在一起,从九月份刚上学开始,就经常以肚子疼,头晕发烧等借口请假,不想去学校,缠着父亲。
其实他心里知道,不管过程怎么变,预定的结果不可能改变,但还是下意识的去做。
就像动物本能。
他现在就是一只动物幼崽。
距离十月十号越来越近了,最近两个月虽然什么也没干,但他还是通过网络查了些资料。
九月份上小学开始,为了方便联络,父亲给他买了一款儿童手机,他记得之前回到童年的时候,在7月29号,他记得非常清楚。
“群星帝国与天启联邦在东海岸诺亚平原爆发冲突,帝国方面为永夜教会红袍教皇安东·弗拉基米尔带领的永夜大军,据称,帝国七大圣教分歧日益见长,当前以永夜教会和深渊教会最为激进。”
“据旧日报社报道,永夜教会已然收集到了黑夜之母五块躯壳的其中四块,即将让整个地球陷入黑暗,这将又是一次人类浩劫!”
关于这条新闻,他在网上查了很多,虽然收获不是很大,但在这场浩劫风波里,他发现很多联邦人想要偷渡到群星帝国,认为一旦黑夜之母降临,将死伤无数,不如早些投降。
黑夜之母,以星系为眼,以宇宙尺度为发,确实对于联邦来说是一个很强大的挑战。
事实上,从2072年后,天启联邦建立,天启历开启后,投降派和降临派就一直存在。
不论联邦多么强大,总有人觉得信仰多元施的群星帝国更高一筹,是奴性,也是懦弱。
那个夏天直到秋天,网上的舆论都非常混乱,哪怕经历联邦数次清理和打击之后。
虽然他不想把父亲和群星帝国联系到一起,但时间刚好对得上,不得不让他怀疑。
十月九号的晚上,乔渊躺在床上彻夜难眠。
最近父亲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了,每天都会去公用电话亭打电话,时间也非常诡异的都是五分钟左右。
这个左右并不在于四分钟和六分钟,而是在于五分二十到五分五十这样的摆动。
有两次在外面,他试探性的想去听,但每次一走近,父亲就直接挂掉了电话,一把给他抱起,摸摸脑袋说给他买糖吃。
哄小孩哄的很娴熟。
夜很深了,乔渊睁着眼睛发呆,他现在其实很想睡,养足精神,明天准备跟踪,可越是想睡,往往越是睡不着,想的越多往往越是清醒。
很矛盾,也很无奈。
“我在想什么,我已经和大脑达成了交易,就算这次错过了,重新回来一次就是!”
半个小时之后他忽然想明白了,倒头就睡。
在童年待了两个月,都快把现实世界给遗忘了,真以为自己只是七岁。
时间这个东西真的很神奇。
十月十号,入秋,多云转阴。
当年这个事件,他印象很深,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天是周五,他放学回家之后便再也没看见父亲,大哭了一晚上,周六被老会长接走。
但中午父亲还来学校门口接他了。
也就是说,父亲是下午走的!
今天,父亲送他上学的途中,他能感受到父亲的挣扎,中午放学后更是强烈。
乔渊什么都没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吃完午饭后,他在小房间拿出这两个月来秘密准备的装备,手电筒,折叠小刀,辣椒水,止血贴,压缩饼干和罐头,还有矿泉水,打火机等。
下午的书包里一本书都没有。
他现在无法动用任何能力,但是可以易容,只是他不清楚他易容的话,现实中的身体有没有变化,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动用。
可以说他现在就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下午父亲送他上学,这一点上变了。
乔渊略有古怪,记忆里当年那个下午父亲没有送他上学,而是给他打了一辆无人出租车,直接送到学校门口,难道说,父亲下午不会走?
他思忖着,在学校门口和父亲告别,在父亲转身离开之后,他又偷偷的从校门口溜出来。
这两个月通过父亲给的零花钱,他都悄悄的攒了起来,有个几百块,虽不多。
还是太难了,太小了。
他距离父亲身后很远的距离跟着,在父亲上车之后,他也打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跟着前面父亲的车,很快他和父亲都先后回到了幸福小区。
乔渊找着一个地方躲藏起来,发现父亲又在路边公用电话亭打电话,似乎在推迟着什么。
“当真被我改变了么,不可能吧。”
一整个下午,从父亲回家之后都没有看到父亲出来,眼看还有半个小时,就到放学时间了,乔渊开始有些焦急。
可能父亲在这半个小时之内会离开,也可能父亲下午不走了,拖到晚上,若这么一来,父亲可能会去接他,而他现在又不在学校,而在小区附近。
不,不对!
他下午没去上课,老师肯定知道,并且通知了父亲。
可父亲并未给他打电话。
为何。
乔渊忽然感到强烈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