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欺负保洁

接下来的时光，陈亦愁的脑袋里一片混沌，只模模糊糊地记得，这只奄奄一息的猫，被送到了街道流浪动物救助站，而再次迟到，成了同学们眼里，鄙夷目光的诱导者。

这不是她第一次迟到，以往的上学季，这般行为发生过数次。

她知道原因，无非是厌恶心作祟。

即厌恶学习，也厌恶同学和老师。

是彼此之间，互相厌恶，并且因为今天的迟到，这份厌恶加重了一些。

没有同学和她搭话，除了许楠。

她们两个是关系要好的姐妹，也是彼此之间的知心人。

三天后，这场春雨终于消散，灿烂的阳光照进教室内。

朝阳似火。

虽然冷意依旧浓重，可是温热感也侵袭而来。

矛盾的天气里，终究发生了一件矛盾的事情。同桌张嘉荣递过来一张纸条。

这是成为同桌六个月之后，第一次被他主动搭话。

高二学年伊始，就有幸成为同桌，当时全班女生的目光里，都带着几分羡慕。

张嘉荣是启航中学高二年级有名的学霸，而且容貌俊朗，家境优渥，父亲是A股上市公司董事长，母亲是另外一家公司高管。

不过虽然出生豪门，却没有公子哥脾气，冷寂是最平常模样。除了学业以外，其它任何事情，他都没有兴趣。

启航中学的女生，都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自从入学伊始，他就从未与女孩子有过半分接触。

至今已有十一年时光。

班主任的用意，陈亦愁清楚，张嘉荣的不愿，亦逃不过她的眼眸，某则，不会在成为同桌六个月之后，才主动递过来一张纸条。

“今天的数学课，老师会讲二次函数的极值。”

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字迹，然后回复一个“哦”字。

破天荒的搭话就此终止，而数学课，也悄然间到来。

这堂课果然讲的是二次函数的极值求解，班主任赵明轩口若悬河，可惜陈亦愁听不懂。

整堂课都被昏昏欲睡侵扰着，还有额头的痛感。

它似阴魂不散一般，不断地搅扰而来。

不过幸好今天的数学课，赵明轩的目光并未扫向她的面容。

他更关注另外一位男生，一位面容秀气，肌肤白净，甚至比女孩子，还要好看几分的优等生。

启航中学高二五班，有两位备受注目的学霸，张嘉荣占据其一，另外一位，是赵慧。

名如其人，心细如发的男生，并且钢琴10级考试在上一学期通过。

如若认真计较，赵慧的面容，印刻进心中的模样，更清澈一些。

似春水一般柔美，似春风一般柔情。

可是和张嘉荣一样，赵慧不喜欢搭理她。

今天的数学课，没有心思考虑这种事情，在摸清楚赵明轩关注的焦点之后，几欲闭上的眼眸，和早已经软瘫的脖颈，终于贴在了课桌上。

然后是愁来天不管的时光。

像是发生了沧海桑田般的巨变，朝阳破碎，天空塌陷，银河上的水，倾泻入人间。

一双腿，似被夸父附体一般，拼命地奔跑着，号子声更是连续不断。

如若被赵慧听到，会惊讶于陈亦愁呼喊的，恰好是《打硪歌》的歌词。

不过欢喜的，终究只是陈亦愁。

欢喜么？

当重新抬起眼眸之后，脸颊上的笑颜，确实绚烂如夏花。

“‘更无柳絮因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陈亦愁，此刻的你，是向日葵。”

清脆的女声传入耳中，然后看见了一张娇小的面容。

“哎呀，许楠，你可烦了，干嘛胡诌几句诗，你知道的，我最烦学业。”

“不是胡诌的！”

许楠立刻予以否认，并且面露嗔怒。

“生气了吗？”

“不然呢，亦愁，昨晚杨谦分享给我的诗，现在心情不错，又分享给你，换来的却是冷言冷语。”

杨谦是她的好友，可以互相分享心事的那种。

相较而言，许楠还算幸运，至少有男生愿意来往，并且学业不差。

一想到这样的事实，陈亦愁就气冲斗牛，并且大声的吼道：“许楠，我恨你！”

似春雷阵阵，虽然万里晴空。

是骄阳都被比下去的怒火。

寂静如碎掉的玻璃，变成了残渣，刺痛肌肤。

然后更加清醒了一些。

到了此刻，昏昏欲睡的心，才被白昼唤醒。

然后环顾教室，发现同学们三三两两地闲坐着。

“现在是几点钟？”

“中午十二点二十五分。”

许楠给出回应，并且面露促狭。

陈亦愁立刻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学校餐厅马上就要关门。

“走，吃饭去。”

拽着许楠的手，冲出教室，顾不得同学们厌恶的目光。

扬起的灰尘，沾染在裤管上，与阳光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亮眼的橙黄色。

有些刺眼。

即是面容，也是风风火火的跑步动作。

还有“咚咚”的脚步声，直到踏进学校餐厅，才消失不见。

已经没有别的饭食，只剩下麻辣烫。各自买好一份，寻一处餐桌落座，然后与阳光为伴。

午餐时间，所剩无几。

迅疾的将汤碗里的菜吃完，才终于抬起眸子。

许楠也大差不差，两人四目相对，各自无奈地叹息一声。

半天时光，就这样过去了，是睡过去的，那么许楠呢，她在认真听讲吗？

果断的询问心中的疑惑，却看见噤声的动作：“嘘，亦愁，张嘉荣在你背后。”

真的停止了言说，甚至胡思乱想都被摒弃，这一刻，身后的男声，传入耳中。

“我养的猫昨天晚上找回来了，母亲在附近的流浪动物救助站询问了一番，果然看到了它。”

“难怪你今天心情不错。”

赵慧应了一声，然后起身，和张嘉荣一起，走出了餐厅。

从窗户旁边经过时，阳光恰好照在张嘉荣的脸上。

笑颜灿烂，神情明媚，和今天的春光，交相辉映。

艳阳天么！

总是少不了美好的景致，也总能在如画般的风光里，瞧见美好的人。

或许美好早已经藏在心中。

不，应该厌恶。

因为不想看到他们的丑脸。

而长着这张丑脸的，就是张嘉荣和赵慧。

难道没有心在作祟吗？

许楠的疑惑，就是这样出现的，并且问出了口。

“亦愁，你好像很讨厌张嘉荣和赵慧。”

“别提他们两个，我烦。”

“行，我们也离开吧，保洁阿姨已经在打扫卫生了。”

许楠起身，拿起碗筷，去往放置残羹冷炙的餐车。

走出去两步，然后回眸，微微一笑，朱唇更是努了努。

陈亦愁终于起身，无奈的神情彰明较著。

她不想进教室，甚至一想到马上又要回到教室，就会心生烦闷。

那片天地，和梦境中的魔鬼冢，别无二致。

而同学和老师，堪比魔鬼冢的地狱侍者。

“宿主，仔细观察周围。”

系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燥烈似喷涌的泉水，瞬间冲破阻碍，蓬勃而出，托着碗的右手，更是狠狠的举起来，用力一甩。

“砰！”

是碎裂的声音，瓷碗与地面相撞之后，四散开来。

心情终于舒服了一些，教室里的同学，变成了被踩在脚底下的蚯蚓。

右手真的跺了一下，似是在真的在踩踏某些生物，又似在宣泄情绪，最终扬起面容，迎着保洁愤怒的目光，走出了餐厅。

那个瞬间，她似乎看到了天花板上，飘荡着形容槁枯的女人身影。

“疲惫”两个字，隐隐约约地出现在心中，可是终究只是泡影。

双脚踩在室外的瞬间，当骄阳与目光处在同一条直线上时，盛气凌人的神情，更是肆无忌惮地，印在面容上。

“今天的校园好美，绿树红花，生命的气息如喷发的火山，直冲霄汉。那一片片红光，是鲜血呀！”

许楠伸出右手，轻触陈亦愁的小拇指，然后说出了一句，文采飞扬的言辞。

陈亦愁笑了，是爽朗的笑容，并且立刻回应道：“对，就是要火山喷发，启航中学就是魔鬼冢，全国名校的头衔，无非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压榨我们之下，获取到的。那些学业优异者，都很傻，上了贼船，居然心甘情愿。”

“所以我们两个，现在需要享受春光，一起去操场吧。”

“想看杨谦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的身影吗？”

陈亦愁面露促狭，许楠的唇角却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