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春日小聚（3）
渐入市区，霓虹在飞驰的车窗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小桐睡得不沉，虚虚实实，但是酒精的作用让她睁不开眼睛，“醒醒，到了”。小桐被前座伸出来的手轻轻摇醒，她看了看，车已经停好，车里就剩下她和马局长，她按了按太阳穴，起身下车。
穿过夜场狭长幽暗的包间，马局长似乎伸了一下手，小桐佯装没注意，自顾自笔挺着腰板往前走，服务员打开房门，晚宴上的宾客们已经悉数落座，见小桐和马局长一起进来，有个大哥打趣道：你两怎们那么慢，干什么去了？
秘书长杏目一瞪，佯装生气道：小桐和马局长初次见面，这种玩笑开不得啊。
然后示意小桐坐她跟前，小桐打起精神，知道这一场，有新的主角需要捧啦，她心想，太好了，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点做自己了。她给自己打开了一瓶啤酒，起身准备往大家跟前去敬，马局长按了她一下，用非常柔和但不容置辩地语气说道：你先缓一缓。然后他打开酒，对着其他几个人举了一下，豪爽的喝了下去，算是给她打了个圆场。
唱歌是小桐的强项，很快大家开始邀请小桐一起唱，她欣然应允，一开嗓，柔美清亮的歌声不见了，声带像是被捏住了一样，光使劲却出不来声。小桐想，刚才晚宴可能扯着嗓子说话的时间有点长，加上催吐可能也伤害到了嗓子，这下也好，不用给大家唱歌了，她开着麦，对着大家笑一笑，又指了指嗓子，把麦放到一旁，坐下了。
“你怎么了”？
“嗓子不舒服，可能刚才说太多话了“。
马局长笑了笑，“你啊，太要强了。这样也好，正好休息一下”。
暧昧的灯光和歌舞升平的包间内，马局长突然凑近小桐耳边，问道：“你以前结过婚吗”？小桐被这句奇怪的话问得莫名其妙。她下意识地一抬头，啊？什么意思？
马局长笑了，他自言自语道：“哈哈，那就是没有结过”。
小桐不明所以，脸都要红了，她追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马局长没有正面回答，他说，“我就是问问，好奇，好奇而已。没有结过婚，挺好啊，我看你这么年轻，我猜应该也是没有结过的”。
正好有人过来给马局长敬酒，聊着一些小桐并不熟悉的领域，她赶紧起身去了趟洗手间，随着时间推移，她也进入了日渐清醒的阶段，嗓子虽然不出声，但大脑清醒，身体从轻盈踩空回到了脚踩地板站得稳稳地，那个顽强战斗力的小桐回来了。她坐在马桶盖上舒舒服服地伸展了一下胳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这时，2个女人一前一后进来，在梳妆镜前声音传了过来，
“马局长是不是对小桐有意思啊？”
“多明显啊，这都看不出来吗？”
“那挺好的，马局长人不错，小桐也是个优秀的姑娘”。
“不过，马局长到底是不是单身啊？”
说罢两个女人突然哑声了。估计补妆完毕，没再继续谈下去，开门出去了。
小桐是个见惯了江湖的女子，她能区分什么是逢场作戏，什么是真情流露，但今晚马局长绝对是正人君子的正常行为，并没有让小桐多想。但确实问是不是结过婚，有点奇怪。
真是要马局长有了心思，那可就尴尬了。小桐心想，我得保持好距离，千万别给自己惹麻烦。
再入包间时，马局长和他人正在唱歌，她径直坐在几个姐姐的座位中间，跟她们闲聊起来。有个姐姐打趣道：“小桐，最近有没有想找对象？”
小桐笑了笑，“我不配，姐姐们。没有追别人的时间，也没有被别人追的本事，我好好跟着姐姐们学做生意，先养活自己。”
生意场上结交的女人们，大多都是自己一手打拼出来的事业，爱情和婚姻也许并没有在她们的生命中缺席，但绝对不是她们长久追逐的主业，这也是小桐愿意和姐姐们玩，而不愿意和同学们一起的原因，除了婚姻家庭和孩子，她更喜欢谈搞钱。而这些爽朗精明的姐姐们大多是八卦和说教的绝缘体，和她们在一起很舒服。
马局长歌声好听，说话办事得体，加上现有的官职，看得出来在圈内比较受尊重。即便小桐这种苛刻的智性恋，也难以挑剔出来一眼就知的问题，关键，身形外表还不油腻。虽然小桐不是春心乱放的女子，但听到别人提及马局长对她应该有个好印象，她还是挺开心受用的。
一曲唱罢，姐姐们都不知有意无意，陆续起身唱歌去了，身边座位有了空缺，马局长笑吟吟地坐下了，给小桐递来一瓶矿泉水，小桐笑了笑，说，我好好陪您，水不够诚意。她拿起一瓶啤酒，和马局长的酒瓶轻轻碰了一下，喝了三分之一，轻轻的放下。
小桐心里是坦荡的，但也是雀跃的，一个职场里叱诧风云的女子，尽管再低调再稳重，被喜欢肯定是开心的，虽然心里没有涟漪，也不可能一面之缘就春心大动，但她此刻脸上的微表情，被老成持重的坐在身边的这个男人，捕捉到了。
而此刻的马局，内心也是五味杂陈，起码二十年，没有过如此让他心动的女子，但他哪是二十年前那豪无挂碍的年纪。
已经到了尾声，已经有几个不胜酒力的睡着了。
陆续下楼，到了停车场，小桐叫了代驾，她想问马局长是否需要送一下，正在犹豫，秘书长推波助澜地冲马局长招了招手，说道，小桐，局长大人今晚没开车，别让他打车了，不方便，辛苦你送一下，对了，你们两个离得很近，是顺道的。
人尽散去。
午夜的停车场灯光昏黄，两人站在车旁边不知道说点啥好。小桐一看氛围略尴尬，直接钻进车里看起了手机。
代驾到了，马局长坐在副驾，指挥着先往哪走，一路无言。
到了他的小区门口后，回头对小桐说，进屋后给我发个信息。
说完，健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