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就在鲁迪与艾伦对视，气氛逐渐焦灼的时刻。
空气中却突然响起了一声啜泣声，只见一只小手从旁边伸出来，牢牢抓住了艾伦的刀柄，希露菲梨花带雨地看着艾伦，她努力地不让自己像往常避开对方的视线，结结巴巴却又极为认真的说道。
“艾...艾伦...我们是朋...朋友，不可以打架...不要...”
在艾伦逐渐发呆的视线中，希露菲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他手忙脚乱地收刀入鞘，却因为前后两世都只有恐吓小孩而没什么安慰小孩的经验陷入了抓耳挠腮中。
而鲁迪则是从呆滞中回神，略显无语地看了眼无措的艾伦。
‘...艾伦也是个有少年意气的孩子呢...竟然为了确认谁强谁弱就对同伴拔刀，不过是逆刃刀...看来他还是冷静的，那么也就是说，他是认真的想借由跟我比试来让希露菲认识到魔术的威力么...’
‘...但是真的很可怕啊艾伦大人！果然小孩子不能身怀利刃啊！’
‘所以真的要跟他比试么...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先安慰希露弗吧。’
想到这鲁迪叹了口气，露出了大人难以应付小孩子的表情，走到傻眼的艾伦面前，捉起了他的手。
在后者一脸惊悚的表情中，把希露菲推入了艾伦怀中。
还贴心地将艾伦的手环在希露菲的背后。
艾伦眼睁睁看着鲁迪完成了这一系列操作，瞳孔地震，各种层面上都陷入了震惊之中。
随即就听到鲁迪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快安慰他，加油，你可以的！”
随后一副大人模样鲁迪起身背手退到几步之外，坐在草地上托着下巴开始看戏了。
好似一个在看孩子们玩过家家的老父亲。
而艾伦则是看了看钻到自己怀里呜咽的希露菲，又看了看在一旁给自己挥拳打气的鲁迪，眼角抽搐得都快要长褶子了。
是真的难绷。
——
“别哭了，我们只是比试！不是真打架。”
希露菲捂着脸，从指缝之间看着表情僵硬的艾伦，嗯了一声。
‘为...为什么突然就哭了...艾伦不喜欢别人哭...以后一定不能再哭了...’
她这时候跟两人才认识不到一整天，加之见面的时间比小说故事线更早，她也更加年幼，本身就带着胆怯，与小说中与鲁迪相处一阵子后已经颇具未来温柔细腻的雏形的白妈妈-幼年形态，还有一段需要熟悉关系的适应时间。
‘不过，他这次没有拉着脸呢...’
艾伦眨了眨眼，看着希露菲已经平复下来的模样，长长舒了口气。
“你就站在树下看，好不好，我和鲁迪比试一下，然后正巧让你看看魔术的威力，你看过之后自然就明白魔术的魅力了。”
希露菲又下意识开始躲避艾伦的视线，看着自己的鞋子，如蚊呐般嗯了一声。
随后艾伦便拉着还是不太情愿的鲁迪退下了山坡几十米远。
“好了，这个距离就差不多了。”
艾伦拎着寒光闪闪的刀比划着距离，鲁迪则是看着他的刀缩了缩脖子。
“真的要比试么？”
艾伦杵着下巴斟酌了会。
‘原小说中鲁迪是在洛琪希离开后的两年，才开始提升各种低级魔术的威力，这个时候的战力在没拉开距离前，应该会瞬间被我砍掉头...那今天的话，先给希露菲看看魔术的威力比较重要，至于比试，慢慢来吧...先诱导鲁迪给自己的魔术增加威力比较好，还有适合战场的混合魔术...’
“那今天就点到为止吧，主要是你来释放魔术，我来抵挡，怎么样？”
鲁迪眼睛一亮。
“可以！”
随后就听见艾伦后半句。
“但是两个月后，我会认真向你发出挑战。所以你有两个月的时间来钻研提升魔术，到时候再来比试比试吧。”
鲁迪脸一僵。
“不比试不行么？”
艾伦脸色一肃。
“不行，你有考虑过你的未来么？”
鲁迪一愣。
‘未来？...可能是与一个长得漂亮的自卑系女生结婚，然后安稳地度过一生...如果能时常见到洛琪希就好了...但可能不会，再次见到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洛琪希分别时跟我说过，她的目标是朝水神级魔术师努力，你呢？”
鲁迪错愕的抬起头。
“水神级...”
“你渴望与洛琪希重逢么？”
鲁迪没说话，只是眼神逐渐严肃起来，直勾勾看着艾伦。
后者笑了笑。
“看来你有答案了。”
艾伦伸出两个手指。
“她的寿命有二百年，如今才三十多岁，假如十来年后，你长大成人，迈入了自己寿命的四分之一的青壮年阶段，她也依旧还停留在寿命的前四分之一而已，与你相同呢...那么到时候，你又打算以什么样的姿态再次重新面对她呢？是一位已成婚乡野魔术师？还是一位功成名就的冒险者？又或者是魔法大学的优异学子？你考虑过么？这几种可能会导向完全不同的未来，你，有过心理建设么？”
鲁迪不回答，他只是默默抬起手臂，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肘关节上，露出了沉稳的神色。
“我答应你两个月后的邀战，那么现在应该是先给希露菲展现魔术的威力吧？”
艾伦看着鲁迪的表情，嘴角隐晦地拉起一个弧度。
“真是不错的表情。”
艾伦抬手按刀，身形下沉，脚步稳稳扎在草地上，神情冷淡了下去。
“那现在开始吧，你攻我防。”
鲁迪深吸一口气。
“好的...那么，我要开始喽。”
‘魔术——水炮，大小：10！速度：10！艾伦大人，我可是生气了，请接受这饱含怒意的一击吧！’
心语刚落，鲁迪的无吟唱魔术瞬发，只见汩汩晶莹剔透的水流从空气中凭空抽出，如同漩涡般在他手前凝聚而起，只一个眨眼的功夫，水流如同含势不发的怒浪，汹涌地席卷在他手掌之前。
下一瞬。
水流在他身遭激起层层烟尘，化作一道几乎掩盖了他身体的水柱从他身前飚射而出！强大的冲击力将鲁迪的发丝掀飞，他忍不住后退一步，心里骤然一惊。
‘完了，用力过猛了！艾伦！’
他连忙抬头，却是瞳孔骤然紧缩。
这一刻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铭刻，直到多年后还时不时想起：
直径一米的水柱如同怒雷般奔涌向前，在他视线中，完全遮盖了艾伦的身影，这一瞬，阳光好似都停滞了一瞬，在鲁迪的瞳孔上闪着骤然闪过的弧光。
鲁迪的脸色才刚刚浮现惊惶。
水柱便裂开了。
在艾伦身前，轻飘飘，如同内里全是空气的气球一般，竖向裂开了。
平滑，没有一丝波澜。
紧接着，好似没有‘重量’的水柱猛地倾泻在艾伦身侧！将地面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满是青草的地皮完全被水柱掀飞，露出其下丑陋的泥辙。
一阵风吹过。
艾伦脚下的青草完好无损，正缠着他的小腿嬉闹，他按着刀，还是先前的姿态，没有一丝一毫变动身形的痕迹。
水柱残留的波痕洒在艾伦身遭，把阳光氤氲作朦胧光圈，笼罩其身。
艾伦笑了笑。
“不错，再来。”
鲁迪只是呆愣地看着他，面色恍惚。
此时此刻，他觉得，艾伦眼里的笑意竟然比水流反射而出的阳光还要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