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破釜酒吧
“你不是会魔法吗？”
“就你刚刚嗖的一下，突然出现的那个，是传送魔法吧？”
“你用那魔法能传送多远？”
“你既然会那种魔法，还坐什么公交车啊？为什么不干脆带着我再嗖的一下传回去？”
“还有那个霍格沃茨学校，是教魔法的吗？”
“你是要带我过去上学？”
……
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威廉正滔滔不绝地发问着。
斯内普全身僵硬，坐的端端正正，表情非常臭。
面对威廉连珠炮似的提问，仅是偶尔用轻不可闻的鼻音敷衍两声。
没办法，大爷大妈给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此刻原本还在车上叽叽喳喳各自聊天的大爷大妈们已经将目光全都锁定在了他们身上。
一个身穿长袍，面容阴鸷，邋里邋遢，看着像是从哪个鬼屋里跑出来的中年男人。
另一个小小少年，满头满脸的炉灰，披着件破床单似的脏袍子，活像是十八世纪专门给老爷们掏烟囱的虚弱童工。
这样一个组合，不管走到哪里，回头率都非常高。
刚上车的时候，一伙慈眉善目的大妈还拉住了威廉的手，悄声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威廉礼貌拒绝后，那伙大妈就凑到了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至于她们交谈的内容。
压根不用听，就能猜出个大概。
也就威廉目前还没从脱困的狂喜状态中彻底恢复过来，要不然这状况他也吃不消，更别提斯内普了。
终于，随着大爷大妈们投来的视线越来越古怪，斯内普好像忍不住了。
他全身肌肉绷紧，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发声道：
“闭嘴！看你的信，看完你就知道了！”
威廉撇了撇嘴，有些不甘心地开始拆信。
他的动作万分小心，匕首划过火漆的动作无比轻柔，生怕伤到信封本体。
过了好一会儿，信才被完好无损地取出。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梅林一级勋章获得者、大巫师协会首席巫师、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会长
亲爱的摩根先生：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米勒娃·麦格谨上】
信封上还有一小串花体字：
【吉尔福德
郊外小教堂
地板上躺着的威廉·摩根收】
威廉视线在文字上飞速掠过，很快就意识到了关键问题。
“今天几号了？”
斯内普显然还不愿意在这种环境下开口说话。
但面对威廉的正经问题，他还是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道：
“明天就开学了，你的回信迟到了很久很久。”
“那只猫头鹰持续往那个教堂送了一个月的信？”
“不一定，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是在学生十一岁生日前送到的。”
威廉点了点头。
从那条走廊里的信件量来看，也不可能是短短一个月内造成的。
“还有个问题，你们竟然隔了这么久才来查看异常？这反应速度也太慢了吧？”
听着威廉的抱怨，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压制了心中怒火。
“威廉·摩根，这个夏天我们正在处理一件大事，非常忙碌。而且那个教堂被施了包括【不可标绘】和【麻瓜驱逐】在内的一系列保护咒。我们一直到昨天晚上，那个黑巫师死亡，魔法失效之后才真正锁定了你的详细位置。”
威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不知道详细位置？
那么猫头鹰是怎么把信送达的?
行政系统反应迟缓就直说嘛，找什么借口。
一边腹议，威廉一边将信纸塞回到了信封里，然后按着火漆封口，尝试将信件重新封好。
他说话算话。
这封信他是要终生收藏的，必须保持完好。
然而他显然是高估了火漆冷却后的粘度，无论他怎么努力，信件封口都粘不牢。
直至某个瞬间，信件莫名其妙就被封好了。
就像从没被人拆开过一样。
威廉正诧异间，就看到了斯内普肋间，一根短木棍正被其悄悄收起。
见到被威廉发现了。
斯内普还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威廉则还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一幕落入大爷大妈们的眼中，又引起了一波讨论。
“可怜哟，多好的孩子啊，竟然摊上这么个爹。”
“谁说不是呢？他那爹一看就不是好人，竟然带着这么小的孩子逃难。”
“我刚刚看到那男孩给他爹读信来着，那男的好像还是个文盲。”
“怎么看那男的都生不出这样漂亮，善良的孩子。你们说，他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
大爷大妈可能是年纪太大，听力衰退，导致说话声音贼大。
这些话语一字不落全钻进了斯内普的耳中。
斯内普被气得浑身发抖。
终于，车辆到站，伦敦到了。
斯内普第一时间带着威廉下车，在大爷大妈的注目礼下，迅速远去。
威廉以前从未来过伦敦。
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一路上东瞧瞧西看看，观赏异国风光，兴致盎然。
而斯内普好像是被公交车上的大爷大妈们给整怕了，目不斜视，脚步越来越快。
到了最后，威廉甚至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两人换乘地铁，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途径店铺林立的街道，最终站在了一间铺面前。
这是一家肮脏的小酒吧。
存在感极低，匆忙过往的人们连看也不看它一眼，注意力全在边上的一家大书店和另一家唱片店上。
威廉有种感觉。
这整条街上，好像就只有他和斯内普能看到这家酒吧。
威廉正准备开口询问，就被斯内普粗暴地推进了店里。
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里实在太黑太脏了。
几个奇装异服的老太婆坐在角落里抽烟喝酒。
一个秃顶胖男人正捏着兰花指跟另一个寸头短胡须的男人哭诉着什么，两人都快抱在一起了。
另外一桌上的几个年轻人正嘻嘻哈哈，对那两男人指指点点。
威廉嫌弃地皱起了眉。
他对未来在魔法界的生活，突然有些担忧。
斯内普则像是回到了快乐老家一样，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
然而，他放松了，有的人却紧张了起来。
他们刚一进门，嘁嘁喳喳的说话声就消失了大半。
那几个年轻人一下子钻到了桌子底下，一副非常害怕被斯内普看到的样子。
在场只有包括酒吧老板在内的少数人迎了上来，热情地跟斯内普打招呼，还询问威廉的情况。
只可惜，斯内普压根没有闲聊的兴致，拉着威廉就钻进了后院。
掏出魔杖，在墙体上轻敲了三下。
砖块开始不断抖动，移动，中间的地方出现一个小洞。
洞口越变越大，不一会儿，一条宽阔的拱道，以及一条蜿蜒曲折、看不见尽头的鹅卵石铺砌的街道便出现在了来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