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手腕
“小安走了？”
“走了。”秋分接过小丫鬟手里的帕子，摆摆手，示意人都下去，亲自给楚袅袅递帕子。
“夫人，是老爷有什么不对劲吗？您怎么突然又让小安盯着老爷了？”
楚袅袅擦了擦手，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斜斜的看了秋分一眼，“怎么这么问，小安跟你说什么了？”
“没。”
秋分见楚袅袅心情不好，急忙解释道：“是奴婢觉得老爷如今已经不怎么出门了，还以为您不会让小安继续盯着了。”
“小安倒是很感激您。”
楚袅袅扯了扯嘴角没有做声。
她选了小安在叶齐修身边做事，本就是看好他机灵，能有个眼线帮她盯着叶齐修。
她出钱，他办事，谈不上感激不感激的。
这丫头，绕着圈子，是有事要说啊！
楚袅袅半阖着双眸，抬了抬手示意秋分坐下，“别忙活了，我们说会儿话。”
秋分去搬了个绣墩儿放在脚踏前坐下，看向楚袅袅，“夫人，您有话要问奴婢？”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前两天让你考虑的事情，你考虑怎么样了？可有想好自己的去处？”
楚袅袅话虽然这么问，但以她对秋分的了解，这丫头估计是早就想好了，也难得这几天耐着性子伺候她。
不过叶家日后什么样子还不知道，早点离开早好。
秋分刚刚将叶灵昭和楚袅袅的谈话听了个模糊，再加上夫人招来小安仔仔细细的盘问了一遍，她知道叶家肯定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本来她还琢磨着要如何跟夫人提呢，没想到夫人竟然主动说出来了。
沉浸在欣喜之中的秋分，压根没注意楚袅袅话中的深意。
秋分脸爬上一层红晕，“夫人，奴婢想了，奴婢要陪在夫人身边，不嫁人。”
“不嫁人了？”
楚袅袅挑眉，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嗤笑一声，“你知道你家夫人不喜欢听假话的，也不喜欢那等扭扭捏捏的女子，我既然开口放你，就不是推诿，你若是有看好的就直说，主仆一场，我也不会为难你。”
“但你若是真的说不走了，那我也不会强求你。”
秋分本就是搪塞之意，她等着楚袅袅再三开口，她才好将自己的谋算说出来。
可她没想到楚袅袅压根没给她面子，就这么直接的告诉她：要走就赶紧走，别扭扭捏捏。
秋分深吸一口气，从凳子上起身，跪在了楚袅袅面前，“夫人恕罪，奴婢确实有了自己想法，但是奴婢所思所谋皆为了夫人着想，还请夫人听奴婢将话讲完。”
楚袅袅点头，“说吧！”
“是。”
秋分恭敬的行了个大礼，开口道：“自从夫人嫁到叶家，为了几位小姐少爷操碎了心，便是亲生的，能做到夫人这个份上也是难得。”
“不管是大小姐还是三少爷的亲事，夫人都亲自过问，老太太在时也亲自伺候老太太，奴婢知道夫人一心为了郡王府，但奴婢还是很心疼夫人。”
“刚刚大小姐跟您说的话，奴婢听了个影儿，奴婢思来想去的，觉得您日后若是还想跟长公主能一直护着郡王府，就不能跟大小姐的关系生疏了。”
“所以，奴婢想做大小姐的陪嫁丫鬟，奴婢在大小姐身边，一定不会让大小姐忘了您。”
“你想做，昭昭的陪嫁丫鬟？”
楚袅袅觉得自己耳朵好像不太好用，否则怎么会听见自己贴身大丫鬟要做继女的陪嫁丫鬟呢？
“是！”
秋分本来信心满满，可是看着楚袅袅这个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打鼓，但是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也不能退缩。
“陪嫁丫鬟！呵呵，好一个陪嫁丫鬟。”
楚袅袅说着竟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最后竟然笑的不能自已。
“夫人……”
秋分傻眼了，夫人这是何意？
“秋分啊！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但是没想到你竟然把我当成傻子，你是觉得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吗？”
楚袅袅收了笑容，脸色沉下来，目光从秋分的脸上掠过，那股冰冷的气势却让秋分打了个寒颤。
秋分顿时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她知道，夫人动怒了。
她还是冲动了。
“夫，夫人，奴婢真的是为了夫人着想，奴婢……”
秋分被楚袅袅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话音渐渐低下去。
楚袅袅就这么看着她，属于上位者的气息毫不保留的倾泻而出，让秋分清醒的意识到。
眼前这位，可是蜀中赫赫有名的女煞神，是稚龄时就以强硬的手腕压得郡王府一众姬妾不敢出头的郡王小姐。
可不仅仅是京都叶府循规蹈矩的叶夫人。
她错了，她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心思能瞒过她。
一直到秋分忍不住晃动着身子，楚袅袅才出声。
可这一开口，却将秋分那点隐秘的心思抖落个干净。
“秋分，我倒是不知道，你何时惦记上了大小姐的夫婿，竟然打了这种主意，倒是我真的小瞧你了。”
秋分被楚袅袅吓得产生了惧意，拼命的摇头，“奴婢真的没有这种心思，奴婢不想做大小姐的陪嫁了，奴婢只想伺候着夫人，奴婢不离开夫人。”
楚袅袅相信秋分说得是真的，但是，“你当本夫人是收破烂的？你应该知道，当你产生了这种心思的时候，我身边就没有你的位置了。”
“你现在应该庆幸，你先跟我说了你的臆想，而没有做糊涂事，否则我就算想留你一命，也是留不下的。”
楚袅袅泛着寒意的眼神，死死的钉住秋分，让她到嘴边的狡辩尽数咽了回去。
只拼命的摇头，“求夫人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
“本夫人可不想当愚蠢的农夫，当初本夫人把身边的四大丫鬟留在蜀中，提了你上来，不过就是看着你做事麻利，明事理，却没想到这明事理明过了头。”
楚袅袅起身，走到桌子边上，亲自倒了杯茶，自嘲一笑，“本夫人用不起你，我会把你送回郡王府，以后怎么样，就是你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