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毫无头绪 时间错了
“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朱说在一旁大声说道。众人听了这句话，都愣住了。
牙人道：“朱公子别说笑了，这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疑问吗？”
朱说道：“事情就是这样。有时候你自作聪明的以为发现了真相，可实际上这恰恰是别人精心设计好让你看到的。人证物证俱在？好一个人证物证俱在。大家稍安勿躁，听我接着给你们讲另外一个故事，一个昨夜真正发生的故事。”
胡觉制止住众人的交头接耳，走到郑戬身边，小声的说：“虽然这种场面我见识了几十次，可还是百听不厌。相信我，你也会上瘾的。”
朱说道：“如果证据就是这么多，那么案子就可以结案。可是有人可能怕我们查不出凶手，怕我们太笨了，所以在给我们指引的时候，挪动了些东西，也正是这件东西，让我开始怀疑刚才的推断。”
众人银镜一点。
“这多出来的东西，就是这个——”朱说将磁石举在手中。
褚获道：“这不就是卖货郎的磁石吗，有什么不对吗？”
朱说道：“褚兄问得好，这确实是磁石，不过不是卖货郎的，而是另外一块。胡头——”
“有——”胡觉听朱说叫喊，答了一声，走上前，从怀中又掏出了一块磁石，交给朱说。
朱说将两块磁石放到一块，众人看去，差别不甚大，都是乌黑乌黑的，只是一块稍大，一块稍小而已。
胡觉道：“这小的磁石是在院外发现的，看来是哪位乘人不备，扔出去的。”
众人听了这话，议论又起。
朱说笑着问胡觉：“敢问胡头，这小的一块磁石，可能打开戚先生房间的窗户？”
胡觉道：“我刚才试了很久，打开是能打开，但颇为费劲，如果凶手是用这块磁石，怕是会误事。”
朱说道：“那就对了，那就对了。李遂，你看看哪块磁石是你的？”
牙人抢先一步，答道：“想都不用想，他肯定是要说小的那一块了，可是在他包里发现的可是大的那一块哟！这是他如何狡辩也抵赖不掉的。”
朱说望了一眼牙人，点头，道：“你说的对，太对了，如果大的一块不是卖货郎的，那它是如何到了卖货郎的针线包内的呢？”
朱说看了一眼众人，最后眼光落在了牙人身上，道：“吴谦，牙人，你的衣服什么时候缝好的？”
众人看向吴谦，发现他原本破了的衣服确实缝好了。
吴谦笑道：“公子是问这个吗？哦！刚才你们忙着问案的时候，我让衙役帮我从卖货郎处要来针线，自己缝补好的。等会儿——公子该不会因为我从卖货郎处要过针线，就怀疑那磁石是我偷换的吧？如果接触了针线包就有嫌疑，那衙役岂不是也有嫌疑？”
朱说道：“你说的太对了。单凭接触了针线包这一点确实什么也不能确定。但是如果再加上这个呢——”
朱说说着，举起了一本书。
郑戬看去，正是刚才从党项人那里搜来的书。
牙人道：“书？书跟我有什么关系？”
朱说道：“别急，别急。昨天傍晚，就在这个厅内，发生了一起纠纷，众人乱作一团。店小二，你可曾记得当时打翻了戚先生的包裹？”
店小二道：“记得。包裹里面就是这本书。可小的不认得字，不知道是什么书。”
店老板也伸头去看了看朱说手中的书，道：“对，是这个颜色，没错。”
朱说道：“这本书叫《缘边记》。我仔细读了一遍，这是唐末一位云游僧人慧智的游记，里面记述了他十几年间云游四海的见闻。这本书是海内孤本。只有内府有藏。扉页内有内府藏书印。戚先生正在编修《册府元龟》，这本书正是他要用的。发现了这本书之后，我就想如果凶手的目的不是钱财，是这本书，那么他就要确定这本书一定在戚先生的包裹内吧？”
郑戬恍然大悟，点头道：“所以昨天傍晚那场冲突，就是故意的，打翻戚先生的包裹也是故意的，为的就是验证书籍是不是在包裹内？”
朱说道：“是的。那是谁打翻了包裹？”
店小二道：“我记得是，卖货郎。”
朱说道：“哦？又是卖货郎。怎么总是绕不开他呢？”朱说笑了笑，接着道：“那又是谁引起的纠纷，谁推搡的卖货郎呢？”
“牙人？”店小二道。
众人一起看向牙人，牙人笑道：“公子说笑了吧？总不能因为我推搡了卖货郎，打翻了戚先生的什么什么《记》，就断定我杀了人吧？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朱说道：“确实如此，不能因为你推搡了卖货郎就断定你时凶手，更何况今日，我们是从党项人那里搜到了这本书。”
“党项人？”众人开始对党项人指指点点。
朱说接着说道：“刚才问了党项人，他说这书不是他的，但至于书怎么到的他那里，他却说不出原因来。”
朱说又问：“店小二，昨夜，党项人起来喂骆驼，时间是在牙人让你借针线之前，还是之后？”
店小二道：“之前。”
朱说道：“很好。卖货郎之前也说过，党项人起夜喂骆驼是在褚公子叫他送熏香之前。那时，褚公子正在戚先生的房间内。”
郑戬道：“所以，如果书是党项人偷的，也只能是在卖货郎送过熏香之后。”
朱说道：“正是。”
郑戬想了一会儿，道：“从他起来到戚先生遇害的子时，发生了很多事——他喂完骆驼回房，褚公子回房，李遂送熏香，牙人借针线——如果是党项人杀了戚先生的话，那他是什么时候去的呢？”
朱说道：“确实想不通，他没有时间去戚先生那里呀！除非——时间弄错了。”
“错了？”众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