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再是独生子女的孙霁

“爹，我觉得这件事情很荒缪——非常荒缪！”孙霁好不容易把孙霜带到法院的走廊里面商量李旆的事情，“现在怎么给萧寻夫妻说明白？”

孙霜的情绪很差，他那有些黑黄的脸上蒙了一层阴影让看到他的人感到害怕，“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离谱事情等着我们，等着我们三个人。”

“李旆的精神状态真的没问题吗？我害怕他——”孙霁说了一半就不敢继续说了，他也是把自己的猜想全说出来还不知道会不会灵验呢。

“扪心自问一下，‘我的精神状态真的没问题吗？’我觉得有问题！”他气得想直接蹲在地上捂住脸哭，“我的孩子们下学期在他们的同学面前要怎么解释？‘我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我爹当年行为不检点所以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同岁兄弟！’我的孩子们以后怎么做人？”鼻子像是被瞬间重击了一次一样又酸又呛，再加上冬天慢性咽炎的问题他感觉口腔里面的句子好几次要说出来了但都差一点咽进去，反反复复地组织好语言说出来的却只有焦虑和抱怨。

“我真的是非常讨厌李旆的‘父母’，我每一次想起它们我都会气得头痛。”孙霁终究是被孙霜养大的亲儿子，他在孙霜无数情绪低落甚至崩溃的时候也是无数次维护孙霜。

“算了，咱们先回去吧，法官那里还等着呢。”孙霜暂时缓过来了，他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也只能是在焦虑的泥沼里面越陷越深，总之现在不能因为自己的问题让法官他们为难！

这场荒缪的伦理道德案子还是被审理完毕了，结局就是李旆的抚养权被法院判给生父孙霜，后面就是改名、转学、搬家、迁户口之类的事情了——李旆改名为孙露，这个名字是孙霜从很早以前就相好的，因为各种原因这个名字最初是要给孙霁来着但是被孙霁母亲那边驳回了，这都不重要，重点是孙露的人生迎来了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谁知道在未来还有什么难以预料的事物等着他呢？

“你们有空来取一下李旆留在家里的东西吧。”李旌强行找了一个话题想和孙霜他们交流，虽然说这个话题早就被孙霜处理着呢。

“他叫孙——露——”孙霁除了讨厌孙露之前的父母以为也讨厌这两个离谱人的亲生儿子李旌，原因很复杂一时说不清，他只是头也不回地把自己的背影甩给李旌自己往前走，“我们会安排搬家公司的。”

李旌还想开口继续说什么但是孙霜看见对方又这种苗头了就直接抢先一步去阻止，“你们以后什么都不用操心了！孙露现在就和我们一起回家住，他下学期开学就和孙霁上同一个高中同一个班级，以后高考、上大学、结婚生子也是我来负责！”直接把后面能说的都说完对方就没机会再说什么了，孙霜不会因为李旆是未成年人而假装客气。

孙霜直直地看着李誉一家开车离开了才松了一口气，他只能用严肃凶狠的神态给它们施压来阻止它们后面对孙露的道德绑架，它们最后甚至没机会和李旆来一次虚情假意的道别。

萧寻全程阴着脸没有和孙霜他们有过任何一次的眼神交汇，她只想赶快处理完这件事情再回去投入工作。

人生就是这样，很离谱又很无奈，孙露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也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他只能被动地接受安排。

孙霜目送李誉的车消失在最近的那个转角后才回过身带两个孩子往没人的小巷子里面邹，走到巷子深处后宣誓似的当着孙霁的面告诉孙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孙露，我不知道你的继父之前是怎么对待你的，但是我知道我是你的生父所以我会对你负责，我知道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是无法弥补的，所以我只能对你的未来给予帮助了……”

气氛很紧张，孙露感觉自己在做梦——

“好的。”

“回家吧孙露，以后不要再和它们来往了。”

上公交车以后三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孙露和孙霁坐在一起孙霜坐在另一边隔了一个人的位置上，他看着两个因为要来打官司而穿着西装的儿子感到很陌生，自己也是穿着西装来这里的，何况自己为了在法院里面撑场面还专门戴了那块价值40万的“祖传”名表——“祖传”是孙霁说的，实际上孙霜在开家长会之类的场合也带它。X市的寒假末期大白天街上真没多少人，公交车上更是只有父子三人，坐了几站路以后才有零零散散的人上车，这里真的是1.5线城市吗？这是鬼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