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态度

虽然两个人在孙霁房间里面的对话可以做到感天动地但是平凡的日子该过还是要过，孙霜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情绪平复好了饭也做好了，他先在一楼叫两个孩子过来吃饭但是却发现没有人回应，所以只能再到二楼把他们叫出来了。

“你们在二楼啊？饭做好了。”孙霜坐在孙霁的房间门口看两个孩子一起坐在床边所以大概能猜到刚才他们在探讨什么。

“好，我们洗完手就过去。”孙霁佯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暂时支开了父亲，他在父亲不注意的时候朝着孙露快速挥手示意让对方收拾一下桌子上的那堆用来擤鼻涕擦眼泪的抽纸。

孙露也找准时机在父亲背对着自己时朝着哥哥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们在卫生间里面洗手时甚至用刚才擦眼泪的卫生纸擦干了手上的水。

当孙露走到饭厅里面看见在下午茶的时间段出现在餐桌上的“午晚餐”时他才意识到孙霁之前给自己的提醒有多精准！孙霜真的做了一大盘子的凉拌海带丝和一盘六个装的速冻烤肠，桌子上摆着的主食是看上去像黑巧口味实际上是带着核桃碎的无糖黑麦小圆面包，这种放荡不羁随心所欲的搭配有一种荒诞感。

说是凉拌海带丝实际上用海带丝、胡萝卜丝、豌豆粉丝、绿豆芽和切成和绿豆芽长度粗细大差不差的细笋丝，所有主料都是等量的所以估计是因为孙霁他们平时说顺口了把这道菜叫“凉拌海带丝”，它更像是凉拌杂菜丝。“速冻烤肠”四个字已经是出现在它们的包装袋上了，孙霜为了节省时间直接把它们放在给素菜过焯水的锅里做了水煮香肠，是时候庆幸黑椒口味的香肠被水煮过后就可以做到没有腥味了。小圆面包也是六个为一盒的，它们单个的体积一开始去比外面卖的馒头还要小一圈，所以孙霜怕不够吃还专门在桌子上摆了两盒。

“厨房里面还有肉松面包和可颂面包，要现在拿出来吗？”孙霜在正式开饭前还专门问了一次。

“不用了吧，大家先吃这个就可以了。”

三个人吃饭的时候不怎么说话，孙露不知道这是因为他们之前的家规原因还是大家现在真的无话可说。

好吧，其实今天孙霜做的搭配已经算是很合理了，你可以想象一下更诡异的吃法:十一月还在吃今年没有吃完的松仁粽子配黑松露口味薯片，洗干净了但没有其他深加工的草莓也是一道菜。如果你觉得这没什么问题那就再想象一下孙霁是在学校宿舍里面吃这种饭的，旁边的室友都看傻了……“这种吃法给人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外的感觉。”

饭后大家变得很无聊，孙霜为了暂时摆脱这种气氛所以就说自己要出去一趟，他对自己的孩子充满了信任所以才敢把他们放在一起自己出门，孙霜刚出门孙霁就又带着孙露回自己房间，这一次他下定决心想拉进彼此之间的关系——

孙霁心想自己作为哥哥应该主动坦白:“其实我从小到大都想有兄弟姐妹来着……”他说话的时候表情是局促不安的，他一边怕自己说出来的会招来孙露的厌恶一边又想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何况本来就是自己要和孙露拉近关系的现在也没办法反悔了。

“那你首选——”这种在孙露看来思想是合情合理的，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所以孙露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类的神情，他很好奇孙霁要给自己说什么。

“说起来还挺自私的——我想要哥哥或者姐姐。”

“没关系，人有私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之前一直在思考，父亲就我一个孩子况且我母亲早早就走了，所以他会不会为自己没有养过女儿而感到遗憾……”孙霁说完就羞愧地低下头不敢看孙露了，他的目光直直地锁定在自己无处安放的十指上面。

孙露听完这段话以后先是愣住了一会儿，等他缓过来才慢慢开口安慰孙霁:“生育孩子本来就是父母长辈要考虑的事情，所以不必为他们的事情太过操心——这个世界上独生子女的基数很大。”

“好……”孙霁连自己母亲的事情都说出来了，看来他是真的很信任这个才相认的同父异母的兄弟。

“说真的——我被李旌背刺也是有原因的。”孙露倒吸一口冷气后怅然一笑，“我从小到大一直听着‘李旆长得不像李誉’之类的话，李誉也从骨子里讨厌我所以私下给李旌他们说我不像它，上个学期李旌背刺我也是看时机成熟了——总之我现在和它们断绝关系以后真的很高兴，如释负重。”孙露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一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是他想孙霁大概能听懂，毕竟话糙理不糙。

“关于‘自己长得像谁’这个问题我也有研究过，我觉得咱们都遗传到了父亲的中庭和下庭——其实眉眼也遗传到了大部分，但是中庭和下庭的相似之处看起来更直观。”孙霜的直观相貌是平眉、杏眼、挺鼻、小嘴、薄唇，整体看来脸大五官小，都是这种相貌放在女性身上大概还可以吧……但是孙霜没有女儿，至少这条线里面的孙霜没有女儿。

“有一种说法是人的相貌和性格可能会‘返祖’，我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被称之为‘返祖’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了，就是说他可能会和自己的某个祖先非常像，听上去挺玄学的。”

“所以我才会思考父亲要是有女儿了女儿会是什么样子的——毕竟是交叉遗传的。”

“不知道哎，其实我的眼睛是遗传萧寻的——眼角上挑看上去就是比较凶。”孙露说的没错，孙霁也承认过自己头一次看见他们母子时第一反应是怕他们和父亲吵架，因为他们的面相属于是又严肃又凶猛的了，他们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