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暗河
三日后，周立从坊市归来。
“长老，你回来了。”陈萱草迎上前来。
“等我片刻。”周立拿出从坊市购买的迷心香的材料，开始调制起来。
盏茶功夫后，调制完毕，然后从灵兽袋里取出一只闻香鼠。
这只小鼠身姿修长，毛发细腻，银灰色的毛皮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它的眼睛明亮而灵动，闪烁着一丝聪慧的光芒。小鼠的鼻子细长而敏感，不时地嗅着空气中的气味。
周立笑了笑，轻轻地抚摸了下闻香鼠的头部，闻香鼠蹭了蹭，看上去一副享受的样子。一旁的陈萱草看着小鼠，颇为好奇的样子。
周立看了看她，笑道：”你想摸的话，也可以摸摸。“
于是，一只小手从后面摸上了闻香鼠的皮毛。
”吱吱。“小鼠开心地叫唤，打了个滚。
”倒是颇为可爱。“周立笑道。此鼠善于追踪各种气味，从坊市买的，价值不菲。
”来闻闻这个。“周立让闻香鼠凑近，仔细了闻了下迷心香。
只见这闻香鼠的瞳孔满满放大，似乎沉醉在此香中，失去了意识。
周立哑然一笑，把迷心香挪开。片刻之后，闻香鼠才慢慢苏醒，恢复意识。
周立说道：”带我们追踪这个气味。”
小鼠仔细分辨了下，出了摘星楼，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有老鼠！”守卫摘星楼的一个甲士，眼尖看到了闻香鼠。
“不过是只老鼠，有何大惊小怪。”一旁的甲士说道。
周立带着陈萱草，隐身跟在闻香鼠后面。闻香鼠在会稽城内左窜右跳，很快就到了一处井口。
“吱吱。”
“你的意思是，他们往井下去了？”
周立神识一扫。
这井已经枯了，下面连着地下暗河，延绵出十里外，不知有多长。
“继续。”
周立和陈萱草带着闻香鼠，轻轻跃入井中。井口狭窄而深邃，四周的石壁湿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潮湿气息。随着他们不断下坠，光线逐渐暗淡下来，只能依靠周立运转灵力，释放出微弱的光芒照亮前方的路。
他们缓缓降落，终于触及到井底。井底狭小而潮湿，四周长满了青苔，脚下传来一阵阵冰冷的触感。周立目光如炬，环顾四周，发现一道狭窄的石缝，似乎通向更深处的地方。
他沿着石缝前行，不久便进入了一条幽深的通道。通道曲折蜿蜒，墙壁上布满了石钟乳和石笋，仿佛是岁月的见证。水滴从石壁上缓缓滴落，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在寂静的通道中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漫步走了十数里。
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开阔的地下空间。这里是一条宽阔的地下暗河，河水清澈见底，泛着淡淡的蓝光，仿佛是一条流动的蓝色丝绸。河水缓缓流淌，带来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气息。
暗河两岸，怪石嶙峋，形态各异，有的像沉睡的巨兽，有的像腾空的龙蛇。河岸边，生长着一些奇异的植物，这些植物散发着幽幽的光芒。藤蔓从石壁上垂下，像是自然织成的帷幕，轻轻摇曳。
周立神识扫过，仔细感知。
“此处，有灵气，竟是一处藏的极深的灵脉。”
周立扫了一眼那些泛着幽光的植物，仔细分辨了下。
“似乎是《灵种集玄录》上记载的，幽泉草。这些植物应该只长在阴煞之地才对。“
仔细分辨，周立确实感觉到了灵气中混杂着的阴气。
”此地不善，还需多加小心。“
”是，长老。“
周立取出防御灵器守护在自己身旁。
两人缓步走在地下暗河的岸边。
...
在两人走过去不久。
一只通体漆黑的鱼悄无声息地从暗河水面微微探出，惨白色的瞳孔里，倒影出周立两人的身影。
周立笼罩着周围的神识竟然没有发现此物。
在地下暗河的尽头。
一个庞大复杂而又诡异的阵法雕刻在地面上。阵法的整体形状如同一只巨大的八角星，星形的每一个角都延伸出无数的符文和线条，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复杂符文刻画在阵法上，这些符文闪烁着幽暗的光芒，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有的如同古老的篆书，有的如同奇异的图腾，甚至还有一些仿佛是某种厉鬼的形态。
阵法的外围，每隔数米的间隔就有一个深坑。，每一个深坑中都埋着一具练气修士的尸体。这些尸体被深深地埋在坑中，只有头颅在外，显得格外诡异和恐怖。每一个深坑中还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散发出一股腥臭的气味。这些液体是某种献祭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深坑中渗出，汇聚到阵法的符文之中，增强着阵法的力量。
而在中心位置，一个巨大的黑色茧悬浮在空中。茧表面布满了细密的黑色纹路，仿佛无数细小的血管在其中流动，茧壁透出隐隐的红光，里面有某种生物在蠢蠢欲动，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嘶吼声。茧的周围萦绕着黑色的雾气，散发出强烈的煞气。
整个地下空间因为这个阵法而变得更加阴森恐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浓烈的死亡气息，仿佛无数冤魂在低声哭泣。地面的震动和符文的闪烁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节奏，像是呼吸一般一起一伏。
”有人来了。“
跟墙壁几乎融为一体的一个身影，睁开了眼睛。眼白占据了整个瞳孔，里面布满了血丝。
“金羽门的人？正好试验下威力。”阴恻恻的笑声回响在此处。
...
周立沿着地下暗河越往前走，便越是感觉到阴气的浓重。四周的空气变得冰冷，阴寒的气息仿佛无处不在，直钻骨髓。
“到了这个位置，阴气之浓，都可以养尸了。”周立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继续前行。
尸鬼之流，对于凡人来说恐怖无比，但对于修士来说，说不定还没有别的修士来的可怕。
终于，地下暗河的尽头出现在周立眼前。他才微微晃神，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
“如此庞大的阵法，好手笔！”周立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警惕和不安。
“呵呵。来者可是金羽门的道友？”一个枯瘦的身影，从墙壁一侧走了出来，四肢瘦得如同白骨一般，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阴冷而狠毒。
“不错，阁下是何人？”
“我的名字？将死之人，有什么好问的。”枯瘦身影深吸一口气，鼻息之间，如同大海中的漩涡一般，将弥漫着阵法的煞气吸入体内。
阵法中间的黑色茧子开始剧烈地晃动。那茧子表面布满了细密的黑色纹路，无数细小的血管在其中流动。茧壁透出隐隐的红光，里面有某种生物在蠢蠢欲动。
“吼！”如同人在极其绝望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从黑色茧子中传出，整个地下空间都为之一震。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一个怪物破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