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麻将就是人情世故
几人走后，王猛捧着小山一样的银钱和粮食挪到赵牧身边。
当着几人的面把战利品均等的分成了十堆。
把其中的五堆推到赵牧面前：“公子，您辛苦了。”
赵牧摆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我有何辛苦，只是在此处捣鼓些木料，怎好意思受此大礼。”
不仅王猛，连老实的带佗心中都不禁腹诽，真能演啊。
这样的分赃仪式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丹水河西岸大战之后，前线战斗的事宜便交给了上党那些渴望战功的家伙，赵牧带着手下，进入了休养生息的阶段。
这段时间他搞出了麻将，带着光头军里的世家子玩的不亦乐乎。
刚开始还是赵牧亲自上阵，后来发现王猛这人，赌博方面天赋异禀，不管什么玩法，两局之后便能摸透规则，反倒让打算收割韭菜的赵牧成了韭菜之一。
于是赵牧便有了开赌坊的想法，让别人玩，自己躲在后面收台费，旱涝保收。
赵牧不上场之后，王猛更加无所顾忌，大杀四方，每次都把别人嬴的毛都不剩。
王猛名字虽然带个“猛”字，但一点也不愚钝，赢了钱财，会主动把大头上交，一来二去，赵牧便成了最大的赢家。
最让人无语的是，半个月来，每次分赃赵牧都一脸单纯的说自己无功不受禄，然后一文不剩的照单全收。
“公子乃天选之才，若不是公子坐镇正北，为末将引来正南的财神，末将怎能如此幸运。”王猛熟练的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承蒙公子厚爱，末将不才，只为公子嬴来区区三千两，望公子笑纳。”
赵牧没有说话，借着活动腿脚的间隙，用脚后跟把银钱和粮食勾到了自己座下。
随后王猛又给了带佗和佘天泰一人一份。
佘天泰没有拒绝：“谢王千人，此物暂存老夫这里，下次再输给你。”
带佗却不肯收：“带某技不如人，没有输了不认的道理！”
王猛一阵头疼，半个月了，带佗每次都是这样。
明明就是个银钱的中转站，即便给了他，下次也会输给自己，却总是推辞，非逼自己找到堂皇的理由才肯收。
王猛想了片刻：“这钱是浣洗衣物的预支，你每日为我洗鞋刷甲，一次五十文。”
听到这话，带佗欣然拿过银钱，数了数说道：“已支付未来九十三年的浣洗费用，带某记下。”
王猛白了带佗一眼，九十三年浣洗费用，你也说的出口。
然后把两堆钱粮放到怀里，最后一堆推到了牧雪面前。
牧雪微微点头，轻声说道：“今日茶钱已收悉，祝客官财源广进~”
王猛陪着干笑两声，侧眼看着赵牧，心想：开设赌坊真是爽，等回到邯郸我也开上一间。
“你也想挣钱？”赵牧突然开口，像是听到了王猛的声音。
“不敢不敢！末将身在沙场，一心杀敌，银钱乃身外之物。”
赵牧冷笑一声，王猛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
两人第一次见面，便是在暖房门口，当时的王猛彻夜和白狄女奴淫乱，半点没有军人的样子，虽说暖房之事都是郭司马弄出来的荒唐之举，但从中也可见王猛心性。
若是赵括，这样的人他是绝对不会用的，但赵牧不同。
他不认为贪财好色是死罪，要是身边都是带佗这样死板的人，都是佘天泰这样仁义的老头，那还有什么意思，况且来到这个时代，他还带着当初的那份庸俗理想，最想做的就是妻妾成群，富可敌国。
“场面上的话，留着以后骗上将军吧。”赵牧淡淡的说，注意力仍旧放在自己手中的木料上。
又捣鼓了很久，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坐直身子，把面前的大小相当的一对木块挨个摆正。
带佗、佘天泰也都围了过来，这几日看赵牧拿着刻刀和木块捣鼓的入神，都很好奇他弄出了什么宝贝。
赵牧从其中挑出三块，翻转过来展示在三人面前。
然后一脸骄傲的闭着眼睛等待夸奖。
可半炷香功夫过去了，三个人仍旧面面相觑没有什么表示。
赵牧看着呆愣的三个人，急坏了：“傻了？没看到这个伟大发明？”
三人整齐的摇了摇头。
赵牧无奈叹气：“这什么字，不认识？”
佘天泰：“老夫不识字！”
带佗：“俺只认识东、南、西、北、中、發、万！”
只有王猛眼放精光：“这三字莫非是，田刀木？”
赵牧一脸黑线，一旁的牧雪笑的前仰后合：“王猛将军，这三字是‘印刷术’”
赵牧狠狠的白了三人一眼，三名千人，在军中也算的上中等军官了，怎么还不如一个白狄奴有文化。
佘天泰和带佗害臊的低着头。
王猛满不在乎的追问：“公子，这是何意，能换银两？”
赵牧耐着性子说：“刻竹简耗时耗力，有了这东西，一台印刷机便能抵得上百名书吏。”
“这么厉害？”王猛好奇的拿过木块，仔细端详，他搞不懂其中原理，但是赵牧说的话他都会信：“只是，这种好东西为何不给王公子和谷公子，却向我等粗人展示？”
赵牧哈哈哈一笑，坦然的说道：“因为你们看了也不懂！”
原本还满脸笑容的王猛，听到这话一下子垮下脸来，起身便走，佘天泰和带佗也跟着起身表示抗议。
赵牧只能便哄着便拉三人坐下。
“这不是个名利，而是门生意，生意，自然是要跟自家兄弟一起做了，钱嘛，只能进你我几人的口袋。”
赵牧何许人也，一顿忽悠，把三人弄的高潮连连，就连最死板的带佗，脑子里的神经都有些许松动。
几人一直聊到深夜，带佗回去的时候脚步漂浮，嘴里一直叨念着赵牧反复强调的一句话“印刷术，摇钱树！”
最清醒的还是王猛，待佘天泰和带佗走后故意又多待了一会，先是聊了些题外话，然后收起调笑，一脸严肃的说到：“公子，这段日子甚是快活，但两军交战，生死难料，秦军利用险要将我军团团围住，袭我军营，断我粮草，最近半月又围而不攻，摆明了是要将我军耗死在这长平战场，我只问一句，邯郸城，我们能回去吗？”
赵牧迎着王猛的灼灼目光坚定的说道：“必然！”
赵牧的态度，大出王猛意料，他想了想又问：“几人能归？有我王猛吗？”
赵牧看着王猛闪动的眼眸和握紧的双拳，知道这个问题鼓足了他全部的勇气，微笑着拍了拍王猛的肩膀：“不仅有你，打牌之人，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