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商会
“天青商会的张管事、白泽商会的毛管事、鹿角商会的朱管事，那都是邱某的八拜之交，大人寻我，必不会出错！”邱姓道人侃侃而言。
齐休皱起眉头：“天青商会、白泽商会、鹿角商会？偌大的灵鹏坊市，便只三家跨海商会驻足？”
一旁，另一名掮客道人开口：“大人，还有玉龙商会、烟柳商会。”
“不过玉龙商会背后东家神秘，内里做事的修士多是陌生面孔，我们勾搭不上。烟柳商会则要特殊些，做的是皮肉买卖，料想大人也不会属意此家。”
齐休点头，看向邱姓道人：“我若委托你做事，你有把握办好？”
邱姓道人故作犹豫。
实际上他就是在等齐休开价。
齐休竖起一根手指：“一千灵石。”
在场道人都有些失望。
齐休又说：“只是定金，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九千！”
“嘶——”一众人纷纷眼热。
方才还不为所动的邱姓道人，一下子端正了态度。
一万灵石不算多，但相对于一单生意而言，已是天价。
再一个，他们这些掮客道人，除了收雇主的佣金，若是事后还有盈余，商会那边也会给他们一份红包。
齐休模样，一看就是个做大买卖的人物，众人如何不心动？
方才开口的另一名掮客道人，连忙自我介绍：“大人，小的鹿鸣，鹿角商会的负责人，是我家亲舅舅！”
舅舅党有之，义父党显然也有。
另一名掮客女道开口：“大人，天青商会二掌柜，是妾身义父！大人有生意，自可以寻我。”
齐休倒没直接下定主意，他看向张火旺：“齐旺，你觉得叔祖该选谁？”
方才那女道，兀自朝着张火旺抛了个媚眼，传音说：“弟弟若不嫌弃，姐姐也可与你探讨一番……”
张火旺显然不吃魅术。
他看向邱姓道人，问道：“他们都有各自门路，你又有什么关系？”
邱姓道人如实说：“大商会之间都有龌龊，我却能领着大人，一家一家前去问价，而不是一下敲定目标。”
听完邱姓道人的话。
张火旺直接对齐休说：“叔祖，我觉得便是他了！”
齐休也很中意邱姓道人。
邱姓道人是他进入水底洞府后，第二个凑上来的来。
原先那个刘姓道人，显然不怎么靠谱，发现齐休不好惹后，就自觉退出了争斗。
来的早，至少说明业务能力也强些。
另外，有句老话说得好：生人砍一半，熟人大满贯！
在只有一家商会作为选择的时候，也许对方会看在掮客的面子给点优惠，但大概率会选择大满贯。
齐休显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看向邱姓道人：“就你吧！”
咻！
一小袋灵石丢到对方手上。
邱姓道人大喜，接过灵石袋子：“大人，小的全名邱和，出身东鹏岛邱氏，族中也有位法相老祖坐镇，跑不得太远！”
齐休点头，他很满意邱和的态度。
交代清楚自己的出身，也是取得齐休两人信任的一种方式。
其他掮客道人，见着齐休选定了帮佣，便也纷纷散去。
他们这个向导市场随坊市兴起而建立，自然早就有了一套成熟的规矩，不会去争抢已经落定的生意。
出了向导市场。
邱道人直接领着齐休二人进了坊市。
作为雇佣掮客的好处，两人不必要支付入门费用。
张火旺有些发愣，他是第一次见着大型坊市的模样，原本在外看，整个灵鹏小岛也不过如此。
但真正进入，才发现其中的不简单！
一座座商品各有千秋，店门口都摆着代表各自来历的徽章。
鹰羽是天青商会、白狮是白泽商会、鹿角是鹿角商会……
这些商会都有个特点，就是多以飞禽走兽命名，显然都是背靠百兽山内的各家大族庇护。
齐休对张火旺说：“齐旺，这次敲定商会，你来决定，我会替你压阵，你尽管施展。”
张火旺点头。
他内心诽谤道：“齐休这厮当真狡猾！”
齐休让张火旺决定，倒不是有意培养他的能力。
而是为了装！
故作高深，给邱和看，也给各家商会代表看。
用崔鸣前世的话讲，就是不说话，装高手！
张火旺看向邱和：“邱前辈，我们先去哪一家？”
邱和赶紧摇头：“小友不必呼我前辈，您是雇主，我领了差事，您直接唤我老邱便可。”
张火旺又问：“老邱，你看我们该先去哪一家？”
“天青商会背后是东鹏岛第一大族彭家，您要是有意，可以先去天青商会瞧瞧。”邱和试探问道。
坊市里，修得最高大的一幢楼就是天青商会所在。
张火旺点头：“那就先去天青商会。”
……
由邱和领路，齐休、张火旺一起踏入天青商会的大楼。
说是大楼，其实只是一幢木质的九层建筑！
依修仙界的技艺，将木楼、竹楼修建到百层、几百层，也不算什么难事。
但是修士们以九为吉，只会不停增加每一层的高度，一般坊市很少会有超出九层的建筑。
再一个，因为芥子手段的发展，不停堆高并无意义！
“请。”邱和伸手。
内里，是一片鸟笼式的环型布局，修士悬在半空，在各处档口，由专人交接生意。
张火旺问道：“老邱，你说的张管事，是哪个？”
邱和指了指三层角落位置。
他连忙又说：“张管事以前成交过不少生意，只是近些年忙于修行，便怠慢了客人。不过两位大人放心，张管事在天青商会有些薄面，权限很大，其他管事能做的事，他也能做！”
张火旺半信半疑，跟着邱和悬身飞抵三层角落。
“张道友。”邱和开口，“这两位客人，有生意要做，还请招待一二。”
嘴上如此，邱和又偷偷传音对方：“张道友，年纪大的那个疑似法相前辈，你可得长点心了！”
柜台内，原本无精打采的张管事凛然一振，热情说：“大人，天青商会遍及三海，有什么您需要的灵物，尽管吩咐一声。”
“我家商会还与三位炼丹宗师、两位炼器宗师、两位阵法宗师交好，您有需求，我们也会转达。”
“……”
张管事一套话术行云流水。
谁曾想，张火旺只是淡淡开口：“我想买跨海宝船传票。”
邱和、张管事全都黯然失色。
一张船票才值多少？
撑死了，不过两三千灵石，连一枚筑基丹都不一定买得到。
“大人。”邱和看向张火旺身后的齐休，试图看到对方改口。
张火旺也瞧出了两人的失落。
他竖起手指，又说：“一百多张，确切地讲是一百七十二张船票！”
“什么？”张管事大吃一惊。
他虽然这几年很少办事，心里却对商会事务熟络得很。
天青商会的跨海宝船只有一艘，每次基本都满载来去，所以船票价格偏高，一张差不多要两千灵石。
一百七十二张船票，那就是三十几万灵石的大生意！
“大人。”张管事连忙开口，“您算是找对人了！其他商会虽也有宝船，却鲜少会停在灵鹏坊市，只我家天青商会，因为身后东鹏道彭氏的缘故，跨海宝船的首站就在岛上！”
他看了眼邱和。
后者与他疯狂使眼色。
张管事也拎得清，竖起三根手指：“三十万灵石，我做主将零头免去，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张火旺没有应下，他看向张管事：“可否容我再去其他几家看看？”
张管事泰然自若：“那是当然，坊市没有强买强卖的规矩，客人尽管货比三家！”
跨海宝船价格不菲，灵鹏坊市的商会撑死也就两三艘的体量。
这里头还要计算每次出航的成本，船员的雇佣费用，外加如今宝船的位置。
张管事正好知道自家宝船就靠在东鹏岛停歇，其他几家，比如鹿角商会的宝船已出了嘲风海、白泽商会的宝船则是停在了桂月海，全都没返航。
离开天青商会。
邱和与张火旺说：“小友，张道友做事一贯胸有成竹，您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带路。”张火旺冰冷回道。
邱和无奈，领着二人去了下一处地方。
……
鹿角商会的木楼外。
果如张管事预料，白泽商会、鹿角商会的宝船都无闲暇。
邱和试探问道：“小友，要不回去天青商会瞧瞧？”
张火旺脸色如常，淡然说：“去玉龙商会！”
邱和身子一凛，轻声说：“小友，有传闻说玉龙商会背后，并不是我家百兽山出身的大族，而是来自陆上。”
“所以我等掮客，往常都不喜欢带着客人去那儿，他们自有自己的销货渠道。”
另一原因，主要是玉龙商会里，没有邱和的熟人，他去那里不过是个向导的作用！
“去！”张火旺坚定声音。
方才在白泽商会时，他们虽一无所获。
但张火旺悄悄问了那管事一声，后者说宝船船票并不值钱，因为每次启航根本不可能满员，多出百来个人不过是顺带的事情。
按理说这般大的消息，管事不会轻易泄露。
奈何白泽商会自家宝船不在，与天青商会又是对头，免不了就起了恶心人的心思。
邱和在前，齐休、张火旺跟在身后。
比起富丽堂皇的天青商会木楼，玉龙商会的驻地要显得低调许多。
邱和指了指底下：“玉龙商会建在水下，我等平常不多去，倒是坊市里的炼丹师、炼器师多有光顾。”
“带路。”齐休一贯冷漠。
底下烛火有些黯淡。
但真正抵达地方时，他们才发现原是一片另外天地。
迎面来了个小厮，正色说：“几位客人，我家商会不接散客，低于一万灵石的生意一律不做，客人有需求可以去外头其他商会买卖。”
好家伙！
张火旺倒是第一次瞧见赶人的小厮。
没等张火旺开口。
又一个白袍老人悠悠走来：“穆儿，你走开！来了位道友，看来是笔大生意！”
“哈哈！”齐休大笑，“我走了三家商会，唯独道友这里，却有位同阶迎我。”
其他商会自然也有手段识别修为。
显然，那三家商会才是真正的骄横惯了，反倒玉龙商会这里，让齐休有些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