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御史抱恙琮行动，知秘辛账本下落
于是林如海定了定神，向贾琮询问对策。
贾琮分析道：“以现在的形势看，盐商、或者是甄家已经不耐烦与姑父正面交锋了，他们打算解决给他们制造出问题的人，也就是姑父一家。
现在姑父您是走不了了，就算挂印而去他们也会清算您，毕竟这几年您给他们造成太多损失了；但是姑母和林妹妹可以走，毕竟没有男丁，他们不会动区区两个女子的，所以我们可以送姑母和妹妹以探亲的名义回贾家先住着，侄儿这里也会给父亲修书一封。这样一来姑父也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让盐商们露出马脚。姑父明天去上衙，我们会让您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遇刺的，到时您直接回来林府抱恙就是。”
“遇刺？”林如海一惊。
“没错，”贾琮应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官场斗争自然有官场的规矩。即便是对后宅下手也只是私底下进行，一旦搬到明面上来，最不济也能够传到绣衣使者耳中，到时自然会引来朝廷诸公的口诛笔伐。毕竟姑父您虽然明面上是皇上一党的，但也是文官。文官在上衙时遇刺就是坏了规矩，倘若不能重罚难保有人有样学样，搞的官场人人自危......”
“朝廷很容易就能查到甄家身上，但甄家必然不可能背这个锅，肯定会推给与姑父有直接冲突的盐商们。当朝中诸公知道是平民行刺官员，必然会暴怒清算他们，甚至会主动波及甄家，毕竟甄家这些年仗着有太上皇和忠孝亲王撑腰，行事越来越霸道了，太过张扬的他们必然会被怀疑。”
最后，贾琮冷笑道：“说不定甄家还真的以为是盐商们动的手呢。而盐商也会相互怀疑，不再是铁板一块。如此一来姑父就能有喘息之机，暂时安全了。至于剩下的，就要等侄儿在辽东站稳脚跟后再行谋划。”
林如海皱着眉头，担忧地问道，“这真的能行吗？”
贾琮幽幽说道：“姑父你知道么？当你要测试一块琉璃的硬度时，这块琉璃就注定要碎了。换句话说，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了。”
“原来如此。”林如海连连点头，忽然脸色一变，失声道：“你要去辽东？”
“是的。”贾琮向林如海说了自己的规划。
听完后，林如海赞叹不已，躬身道：“主公所虑所思者远，林海愿为主公前驱！”
贾琮笑着扶起林如海：“姑父再坚持一两年，等侄儿在辽东发展壮大后就帮姑父报仇！”
林如海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当夜，贾琮把张友士和墨梅留下，自己返回了客栈。
······
第二天一早，贾琮嘱咐晴雯待在屋里，自己带着精神满满的侯仁安来到了约定地点。
不一会儿，一顶轿子经过。贾琮张弓搭箭，一箭射进了轿子。只听见轿子里传来一声惨叫，跟随的家仆便围了上去，不久就抬着轿子原路回了林府。
这边，贾琮与侯仁安一边大声喊着“林大人遇刺啦”一边离去，等出了这条街时已经传成“林大人重伤”了。接着两人兵分两路，分别前往汪吴两家盐商府前查探消息，这两家在扬州八大盐商中排前二。
不久，城中的八大盐商家主纷纷来到贾琮监视的汪府，然后迅速进了府中。
于是贾琮对跟着吴家过来的侯仁安嘱咐道：“我进去看看情况，你就在这里守着，看看
能不能蹲到一些重要人物。”
侯仁安知道贾琮的身手，也知道贾琮做的决定一般人劝不动，于是拍了拍胸脯：“放心吧老大，哪怕是一只苍蝇我都给它记下来！”
贾琮笑了笑，先是装作路过转了一会，随后来到一处无人的巷子里。
他左右看了没人，就几下翻紧了吴府。
有灵识预警，贾琮很快来到了汪家书房。
贾琮用灵识向里面探去，这里八大盐商家主正在开会，或者说是，争吵。
“一定是你白家！去年林如海扣押了你两艘盐船，你怀恨在心。”
“放屁！我还说是你徐家呢！我那好歹也是去年的事情，还是艘空船，你半年前可是被查到了五艘装满盐的船，为了不暴露全给倒河里了。啧啧啧，这仇可大了去了。”
“你！”
“哼！”
贾琮心中笑道：“看来已经吵了有一会了，他们果然开始分裂了。”
“好了，都别吵了，你们这样吵难道就能把林如海吵死不成？”这时，一位坐在主位上的老人敲了敲拐杖呵斥了一句，然后不管他们互不服气的样子，只是转头向吴家家主问道，“仁谦啊，账本可还安全？现在林如海遇刺，不出意外的话所有官面上的人怕是都想袖手旁观，这时候只有账本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被称为“仁谦”的人向老者抱拳郑重道：“汪老放心，账本就在我书房密室之中，自从半年前从白家带走后除了我以外就没人进过那卧室。而且等回去后我就再查一次。”
汪老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行了，那就散了吧。不就是一个林如海吗？当初对水潇下手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慌张，现在怕什么？况且咱们已经买通了礼部尚书孔涛撤掉了林如海的折子，这可是他永正帝的人。现在他林如海就是瓮中之鳖，还有什么可怕的？”
“小子告退。”书房中的人很快就散了。
这一番话可不仅是让贾琮知道了账本的所在，还无意间得知了一段秘辛。
贾琮昨晚向林如海了解过八大盐商家主的主要信息，其中仁谦是吴家家主吴良的字；汪老则是现在盐商辈分最老的人，也是八大盐商的话事人。
贾琮喃喃道：“难怪潇叔死的时候没人发现异常，原来是你们动的手。”
贾琮转身离去，心里又给这八家记了一笔。
······
另一边，经过贾琮和侯仁安的传播，绣衣使者和锦衣卫很快知道了林如海遇刺的消息，并迅速派人核查。在知晓全过程后，他们一面向神京报信，一面派出了探子打探盐商。没错，他们也怀疑起了盐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