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算卦就算卦，不要搞迷信
方成之所以选择常秋生作为第二名玩家，是出于多方面考虑。
首先，常秋生的算卦，说好听点叫弘扬民俗文化，说不好听就是封建迷信，他成为玩家后肯定会故作玄虚，想方设法掩盖系统的存在。
其次，基于职业的特殊性，他对“鉴定术”会有很高的依赖，这将充分调动他的积极性，从而源源不断地为方成输送精神能量。
再次，从常秋生之前的经历可以看出，这人虽然不算是什么真正的好人，但也有一定的底线，至少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还是愿意爱惜羽毛，这意味着他在成为玩家后，不会轻易做出一些让方成无法接受的恶性事件来。
最后，在方成知道的人里，常秋生是目前少有的一个不认识方成，并且和方成不在同一座城市，但方成能很快将其找到的人。
原因很简单，就是常秋生曝光的事闹得挺大，被很多自媒体反复炒作，而常秋生在失业后，干脆一边算卦一边直播，很多人都知道他在哪里摆摊。
为了避开以后可能的追查，方成没有坐高铁，而是从网上找了一辆黑车。
这些年，因为收入增加，汽车又相对便宜，很多人都买了私家车，加上高铁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广，逼得各地长途客运站纷纷缩减路线，甚至直接停运。
但很多人买了私家车，不等于所有人买了私家车，还是有部分没买车，并且坐高铁不方便的人，有长途出行的需求。
这些零散的需求，不足以支撑一辆大巴的固定运营，却足以养活几辆座位少且路线灵活的商务车。
于是，在长途客运站每况愈下的背景下，一些专门跑长途的黑车应运而生。
这种车辆，既不要身份证，又不会录视频，对方成这样不想留下出行记录的人来说再适合不过。
方成到目的地后，很顺利地见到了常秋生。
此时，常秋生因为没有客人，正打开手机和直播间观众聊天。
“善信们，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假道士不假，但我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算卦时绝不是胡乱忽悠。”
“感谢这位善信的礼物，这位善信说，想让我给他算一卦？我说这位善信，现在放生可以有电子放生，算卦可没办法电子算卦，你想让我算一卦，至少得在线下见一面吧？”
“还有这位叫XXX的善信，你问我来自莆田系的人才厉不厉害？废话！不厉害我前公司会跨行业找他们？”
“……”
看到常秋生口若悬河说了不停，方成没有上前，而是借着路人的掩护，悄悄将登录器丢过去。
其实，他在下车的时候，曾试着将登录器丢在地上，结果来来去去这么多人，愣是没一个人看到地上的白光。
这意味着，普通人可能根本看不到登录器，他这么小心纯粹是因为紧张，下意识地担心被人看到。
就像是大街上的单向玻璃公厕，明明外面一侧是磨砂的，看不到里面，很多人还是不敢在里面解手，总觉得一脱裤子就会被人围观。
现在的方成也是这种感觉，等习惯了就不会这样战战兢兢，欲盖弥彰了。
且说常秋生，正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和观众们打得火热，忽然眼前一花，凭空弹出来一个透明方框。
【物品】：手机
【材质】：塑料、玻璃、铝合金、洋白铜、黄铜……
【尺寸】：164.7*77*8.53mm
【重量】：194.6g
【生产日期】：2024年3月12日
常秋生愣住了，赶紧揉揉眼，再一看，还是有个透明方框，里面的文字也都一样。
他僵硬地转了下头，然后看到了更多新的信息，树木、草地、石凳、栏杆，还有行人，只要他目光所至，相关信息全都出现在眼底。
这……这……
常秋生激动得浑身颤抖，这可是泼天的大运啊！
难道是因为他之前的曝光举动，无意间帮三清整顿了门庭，所以得到赐福？
三清老爷也太讲究了！
就在此时，直播间里的观众也注意到他的异常，开始疯狂留言：
“长生道长，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出什么事了？”
“长生道长，你这是发羊癫疯了？”
“超管，快打120，长生道长出事了！”
“有没有在附近的兄弟？谁过去看一下？”
“长生道长，你可不能有事，我还准备下周去找你算算卦呢。”
“……”
这些人喊的“长生道长”，本来是常秋生当假道士时取的道号，或者说代号，后来和公司闹掰了，他干脆把这个当作自己的艺名。
好在这公司虽然坑起钱来无底线，但还没无底线到连员工名号都收回去。
书归正题，在东瞅瞅西看看，将精神能量挥霍得差不多后，常秋生感觉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顿时意识到这东西并不是可以无限使用的。
至此，他才收敛心神，重新看向自己的手机，发现在刚才一瞬间，直播间里的留言已经像瀑布一样刷屏。
常秋生往前翻了翻，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后，赶紧回应道：“善信们，不用担心，我刚才不是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不是羊癫疯，也不是低血糖，而是……三清赐福了！善信们，我告诉你们，就在刚刚，就在你们刷屏的时候，三清给我赐福了！”
此话一出，直播间里整齐划一地打出了问号三连：
“？？？”
就在常秋生想要解释时，他放在口袋里的另一部电话响起，掏出来一看，来电的是签约机构的经纪人。
“道长，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你刚才，真不是……羊癫疯？”
“不是，我身体好着呢！刚才是因为收到三清赐福，一时太激动。”
“道长，三清赐福什么的，还是能不说就不说，咱就好好的直播，好不好？可不能搞封建迷信，更不能借着赐福的名义骗钱。你要这么做，人设就崩了，要知道你的基本盘，就是那些被坑过的游客。”
“不是……我真的被赐福了……好吧，我不说赐福了，我这是顿悟，突然把任督二脉打通了。三清在上，我以后不当假道士了，我要当真道士！”
经纪人：“……”
就这么一场再正常不过的直播，他怎么会突然想出家？
不对，如果他出家后当了真道士，岂不是又能炒一波热度？
道长就是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