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崇祯的暴怒初体验
崇祯第二次翻了白眼,自己这堂哥到底是又多缺钱啊!
…………
离开王记生药铺后,王承恩在马车外低声道:“皇爷,要不要奴婢去知会一声国丈,让他不要为难堂少爷……不对,王安!”
马车中许久没有声响,就在王承恩以为这事就要不了了之之时,崇祯忽然答非所问道:“让锦衣卫指挥佥事郑士毅好好查查周奎,告诉他秉公调查不可有半点徇私!”
王承恩心中一颤,赶忙应诺。
当夜,文华殿。
自田尔耕落马,锦衣卫便由指挥佥事郑士毅掌卫事,提督东司房总理锦衣卫大小事务。
此时郑士毅正低着头,余光注视着王承恩从自己手中接过关于周奎的密报,心中忐忑不已。
周奎的种种不法,郑士毅身为锦衣卫目前最大头目,自然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这位新皇怎么忽然想起调查自己的岳父了。
难不成,要拿岳父开刀好显示自己是个大义灭亲的皇帝?
郑士毅如何揣测且不提,单论崇祯帝接过锦衣卫的密报,翻开后一字一句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随着时间过去,崇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已然怒气冲冲。
“啪”的一声,崇祯将密报一把摔在桌上,连道三遍“周奎岂敢!”,随即看向郑士毅,确认了一遍这密报之中桩桩件件绝无虚假构陷。
私采西山煤矿、放贷设赌、买卖人口、开办青楼、垄断军貲、克扣军饷、欺男霸女,桩桩件件都足够普通人杀头的罪过,周奎全都做了一个遍!
然而看在周皇后与自己相伴于危难的情分上,这些还不足以让崇祯起杀心。
毕竟皇帝也是人,也讲人情世故。
被残害的终究只是百姓,犯下的过错也可以弥补。
真正让崇祯起杀心的是,周奎竟然真的勾结外臣,将自己部分言行泄露给了朝中大臣!
甚至比王安说的崇祯十一年,勾结周延儒还要早!
而最巧的是,锦衣卫密报中,周奎勾结之人居然还是周延儒!
如此看来,如无意外周延儒与周奎至少会勾结十一年。
从小生活在诡诈深宫之中的崇祯早已养成多疑的个性,或者说极度没有安全感。
他时刻怀疑身边的人是否另有目的,大臣是否忠诚。
崇祯可以无条件支持一个人,就如后来的袁崇焕平台召对提出“五年平辽”,崇祯信了。
自此袁崇焕要钱给钱要粮给粮,内帑空的耗子都要感到悲伤的情况下,都要想尽办法保证袁崇焕的军饷粮草。
甚至,就连擅杀东江总兵毛文龙也可以原谅。
毛文龙,那可以是跟后金打了半辈子的一品武将啊,非是一般阿猫阿狗。
但当袁崇焕非但不能平辽,反而放任建奴劫掠京畿,甚至战后还要求带兵入城,这在任何朝代都是无比的忌讳。
崇祯对他的信任就此走到尽头,失去崇祯信任的袁崇焕下场如何不必说。
从这个角度来讲,袁崇焕死的不冤。
可想而知,周奎出卖他的言行动向,辜负了他的信任,这简直就是诛九族也不足以平息怒火的罪行!
“枉费朕如此信任周奎,高官厚禄还不知足!还有这个周延儒,朕还以为是个能臣,才召他回京就让他担任詹事府詹事教导皇子,他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崇祯越说越气,直接站起身暴怒的将御案上的物品掀飞在地。
王承恩与郑士毅全都死死抵着脑袋,不敢弄出半点动静。
即便是王承恩陪伴了崇祯十几年,也是第一次见崇祯如此暴怒,简直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其实想想也正常,崇祯之前还只是信王,为了生存战战兢兢,甚至对宫中太监都格外亲和。
如今虽然没有谁能威胁他,但刚当了两个月皇帝还没有机会表现他性格中的缺陷。
所以,这还是第一次爆发。
也正是第一次,才格外恐怖!
“郑士毅!”崇祯暴喝。
“臣在!”郑士毅“噗通”就跪了,惶恐的等着崇祯的圣旨。
崇祯阴着脸,喉咙中发出咯咯响,“立刻带五百力士,捉拿周奎、周延儒两人,查抄所有家产!”
“是!”
郑士毅感觉自己的自己的腿都是软的,站起身便匆忙躬身退去。
“大伴!”崇祯又看向王承恩。
王承恩急忙应诺。
崇祯长叹口气,仿佛浑身都没了气力,虚弱道:“这几日朕不去坤宁宫了,要是皇后传话就说朕忙于政事。”
“奴婢遵旨。”王承恩知道,当崇祯说出这句话,周奎的下场就几乎注定。
…………
王安正靠在椅背上寻思着如何应付周奎的倾轧,虽然自己的便宜堂弟承诺会找关系从中斡旋,但对方可是崇祯的岳父。
什么样的关系,能说动国丈呢?
“要不要卖铺子跑路呢?反正早晚是要离开京城的……”王安喃喃自语,门口忽然涌入一群人来。
为首者五十上下,虽然衣着华贵但却浑身透着股市侩。
王安刚坐起身,那老者身后便窜出一人,指着王安道:“老爷,这就是那不知好歹的掌柜!”
王安嘴一撇,来者正是昨日自称国丈府家奴的青皮。
那对面的富贵老头什么身份,不问可知。
“淦!就为了一个药方,堂堂国丈亲自登门,不愧是大明版的葛朗台。”
心里吐槽,王安还是虚情假意的挤出笑脸来,“哈,您一定就是国丈老爷吧?”
周奎没有王安想象中的盛气凌人,一来就摆出国丈的架子威逼利诱,反而让王安十分意外的和气道:“掌柜的,本国丈想买你的秘方,你开个价吧。”
王安眨了眨眼,心想大蒜素虽然牛皮,但那是在没有的对比的情况下,自己还隐约记得青霉素的培养方式,如果能卖个好价钱,把大蒜素的提取方式出售也不用错。
在商言商,王安倒是没感觉有什么好憋屈的。
闻言笑道:“国丈肯纡尊降贵已是天大的荣幸,小可那里还好乱开价钱。作价几何,便由国丈说个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