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步入深海
柯明雄睁开了眼睛。
白色的高塔就在他的眼前。
苏珊紧随其后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了那走了许久许久都没有看到的灯塔猛然之间出现在了眼前，她的小嘴微张，有些惊讶。
她好奇的问道，“哥哥，为什么我们闭上眼睛，只要向前走，我们就能够到达灯塔面前，而我们竭尽全力，想要向灯塔走，走了那么久却走不过来呢？”
柯明雄回答道，“这稍微涉及到一些心理学还有一点点哲学。哥哥其实也不是很懂。但是哥哥就是觉得如果我们的‘心’能够与灯塔拉近距离，那我们只要忽视我们视觉上的干扰，我们只需要向前走，我们就能够真正的抵达灯塔旁边。”
录音笔听到了柯明雄的话，它的扬声器发声道，“我的眼，你这样说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们的面前实际上有两个灯塔。”
“一个是存在于现实物理世界里的灯塔，而另外一个则是存在于想象空间的灯塔。”
它的扬声器继续震动着，它说道，“我们之前只顾着找现实中的灯塔，却忘记了寻找心灵上的方向。”
“所以我们哪怕走在正确的方向上，也会误入歧途。”
“可是如果我们同时想要在‘两个世界’都接触到灯塔的话，那我们反倒是能够更快速的接触到灯塔了。”
柯明雄点了点头，他说道，“你的这个理解大致正确。只是我不觉得我们面前虽在两个灯塔，它就是一个灯塔，只不过就像是被阳光照射，就会存在暗面一样。”
“塔之正面与塔之暗面，就像是一对孪生的双子一般。”
苏珊听着哥哥的话，她牵了牵哥哥的手，她说道，“哥哥，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做事情的时候，我们要足够的用心呢？”
柯明雄听到饿了苏珊的话，他稍微愣了一下。
他说道，“是的，没错。我们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要用心。只要我们用心，我们遇到的一切困难都不会再是困难，我们所遇到的一切困阻也会化险为夷。”
柯明雄向苏珊询问道，“嫩枝的藤蔓还能够继续生长么？”
苏珊低声的与嫩枝沟通了几句，嫩枝之上的翠绿叶片稍微颤抖了几下。
苏珊说道，“它说还能继续生长。”
柯明雄点了点头。
他昂起头，望着眼前高耸的灯塔。
灯塔的顶部笼罩在白雾之中，看不到灯塔发光的区域是不是在发光。
柯明雄说道，“灯塔之外满是迷雾，我们如果想要弄清楚‘1162_幻’这座试验场的一切，我们就需要进入到灯塔之中。”
“这座试验场与我们上一次所在的那座试验场不同。”
“那座实验场的主题是孕育。”
“它没有什么恶意。”
“哪怕我们这些不速之客进入之中，它也只是想要在我们孕育出新的生命。”
柯明雄继续说道，“‘幻’这座试验场不同。”
“它更像是一个旧世代人类的集体幻梦。”
“我们这样的不速之客，很有可能破坏它们创造的平衡。”
“所以，通过暮色空间进入到‘幻之空间’里的我，会被关入到黑暗和虚无的底层空间之中。”
“所以我们想要从外部接近，我们的周遭就都会满是白雾。”
柯明雄回过身，他看着那好像无边无际，自然而然产生的白雾。
他说道，“我觉得这一切都不是自然生成的。”
“我们眼前的这些白雾是如此，我们走错的路也是如此。”
柯明雄说道，“我在‘幻’的浅层区域的时候，我看到了那里生活的居民，会玩一种‘游戏’。”
“这种对于他们来说颇为梦幻的‘游戏’，在我看来却是那里的居民在通过他们的手机，执行着改造外界的任务。”
柯明雄抬起手，他想要抓一把白色的浓雾。
他的手确实伸入到了白色的迷雾之中，可是他一握拳，白色的迷雾都逸散了出去。
柯明雄说道，“我觉得这些白雾，可能是有许多机器人有意释放出来的。”
“它们的面积可能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大，远没有大到无边无际的范畴。”
“很可能这迷雾只覆盖了我们周围十几米的距离。”
“我感觉这座试验场，应该是无法调动天空中卫星的资源，所以他们的信号覆盖范围有限。”
“所以我们如果不想要进入灯塔，探寻这座试验场的话，我们只要远离这座看似是灯塔，实际上可能是信号塔的塔。”
“只要我们离开的距离足够远，这里发射出来的信号足够弱，我们就能够回归到现实世界。”
“告别这里奇奇怪怪了。”
苏珊听到柯明雄说到这里，她昂头望着白雾之中哥哥的面庞他说道，“哥哥，这么说的话，我们中巴车玻璃上的那些奇怪的脸，其实也不是因为这里有什么怪异的存在，只是在这里居住在‘想象空间’里的人，它们为了赶跑我们，而做出来的鬼脸么？”
柯明雄回答道，“可能就是这样。”
“噗。”苏珊笑出了声。
柯明雄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苏珊，他的眼睛里满是询问，他问道，“怎么啦？”
苏珊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哥哥没有。”‘
她说道，“哥哥，我刚刚就有在想，如果我们看到的那些鬼脸，都是这座试验场里的居民摆出来的鬼脸的话，那是不是说明他们有些可爱呀？”
“可爱？”柯明雄满头问号。
他心中想着，“从我们的中巴车停在这里之后，我们就遇到了各种各样的怪异事件。”
“尽管他们的动作没有对我们造成什么样的损害，可是它们的行为也绝对算不上友好。”
柯明雄正色道，“苏珊，哥哥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你是不是觉得他们做的事情，没有怎么对我们造成损害，你就觉得这是没问题的？”
“你就可以把他们当成只是喜欢恶作剧的雌小鬼。”
“不，不是这样的。”
柯明雄说道，“无论是一开始的鬼脸，亦或是我们迷路的白雾。”
“看似我们安安全全，但是实际上，我们这一路上还是很危险的。”
“我们要对危险有敬畏之心，不要用玩乐的心态，面对我们所看到的一切。”
柯明雄说道，“哥哥之所以会得出我们所处的这些幻境，背后都是有无数设备在工作。那是因为哥哥一方面是进入过幻之空间内部，对它有一些了解。”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因为程菲小姐，一直好好站在中巴车旁，没有在我们没有注意的时候，出现在我们的身后。”
“这意味着一件事情。”柯明雄说道，“意味着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合格的观测者。”
柯明雄看着苏珊的小表情他说道，“我知道小苏珊很在乎那些不管风吹还是日晒还是雨打的体育生们。”
“很可惜，祂们不能称之为完整的人。”
“祂们不是合格的观测者。”
“祂们哪怕紧紧盯着程菲小姐，程菲小姐依旧可以从祂们眼前‘嗖’的一下消失了。”
“祂们是失格观测者。”
“从祂们意识不到祂们自身存在的那一刻开始，祂们就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资格。”
柯明雄望着苏珊手中紧紧握着的嫩枝。
他说道，“我也知道苏珊在想嫩枝算不算合格观测者。”
“关于这个问题，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柯明雄说道，“嫩枝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算是大树形态的我的一个分支。”
“它拥有生命的特征，它也拥有一些神奇的能力。”
“但是，它并非完整的。”
“所以，我不认为它将程菲小姐拴住，程菲小姐就会真的被它缠绕住。”
“就像是它想要移动程菲小姐的时候做不到一样。”
柯明雄问到苏珊和录音笔，“你们有准备好和我一同进入到灯塔内部么？”
“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按照道理来讲，这在被这座灯塔所代表的一整个实验场‘世界’的人在观看。”
他说道，“甚至我们在中巴车里看到那些水渍鬼脸时的反应，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节目的一环。”
他说道，“如果他们是抱着这样的态度，来看待我们的话，我想他们应当是失望了。”
柯明雄说道，“我们的反应可没有那么的有节目效果。”
他说道，“我们接下来的一举一动，应当也都在‘1162_幻’这座试验场的监视之下。”
“我现在想问录音笔小姐还有小苏珊，你们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探索吗？”
录音笔里的存在想都没想就说道，“我愿意！”
苏珊的心思相对多了一些，过了一会之后，她才说道，“我也愿意。”
柯明雄将录音笔的手绳从左手手腕换到了右手手腕，他的右手依旧牵着苏珊的手。
他左手放在了灯塔的门上。
他说道，“我要开门了。”
柯明雄不确定灯塔的门是推开始拉。
他先拉了一下没有拉开，他再推了一下，厚重的门才缓缓拉开。
白色的灯塔内部依旧是白色。
柯明雄本以为灯塔内部会比较晦暗。
他甚至在推开门之前，还幻想着一直处在海边的灯塔内部，是不是会满是苔藓的腥味。
没有。
这座灯塔内部依旧整洁明亮。
纯白色的色调看不出来有任何偏色。
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光源，可是这里却又一切都能看得清。
苏珊昂头望着灯塔那没有楼梯，一直向上，像是一口加了盖一样的井一般的构造，她与柯明雄说道，“哥哥，这里好奇怪呀。灯塔就是这样的吗？”
柯明雄听闻了之后摇了摇头，他说道，“哥哥之前虽然没有真正的进入过灯塔内部，可是不管是影视作品，还是游戏里的灯塔都不是这个样子。”
录音笔小姐适时的说道，“我的眼，我们现在只是在一个类似于灯塔外观的建筑内部之中吧。”
“我们都认为它是灯塔，是因为我的眼你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它是灯塔。”
“你对于它的总结和概括，传染给了我和苏珊。”
“既然它里面不是常规灯塔的样子，那我们既可以把它继续当做灯塔，我们也可以把它当做别的什么。”
“我们没有必要为了硬凑概念，而不顾它实际的模样。”
柯明雄望着手腕下的录音笔，他看着它在那里微微摇晃。
他没有想到录音笔突然靠谱起来还挺靠谱的。
他说道，“录音笔小姐说得没错，这里是‘1162_幻’，我们如果按照我们常规的概念里的任何一个概念来找方抓药的话，我们反倒是会遇到更多的问题。”
“所以……我们的头顶上根本没有路，我们该往哪里走呢？”
柯明雄一边说着，一边扫视着四周。
他的目光落在地面的时候，他看到了地面上有一处地方与别处不同。
他蹲下身子，他用力一拉，拉开了这个通往地下室的盖子。
明明是在地下里，可却依旧泛着白光，一级又一级的台阶衔接向下。
柯明雄望着向下的台阶，他说道，“我先下去吧。”
柯明雄的腰间还缠绕着不断在生长的藤蔓。
柯明雄也没有想到小小一根的嫩枝，生命力竟然有如此的强。
柯明雄向下走了五六节台阶之后，他回过身，等待着苏珊一步一挪，一个一个台阶的走下来。
这个地道的宽度大约有一米五。
柯明雄与苏珊并排走刚刚好。
柯明雄握着苏珊的手一路向下。
仿佛没有底的台阶，走了许久许久之后，终于是到了底部。
柯明雄与苏珊的身后是台阶，他们的身前则是长廊。
这道长廊笔直向前，发着淡淡的光。
苏珊好奇的指着长廊外壁之外那流动的液体，她问到，“哥哥，那些是什么东西呀？”
柯明雄望着眼前的事物，他莫名想起了海洋乐园的水底观光隧道。
他说道，“那大概是海。”
苏珊好奇的说道，“哥哥我们现在是在海里么？”
柯明雄望着那一直向前延伸的长廊。
他说道，“我们现在应该还算实在岸上，如果我们一直向前走，我们就将一步一步步入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