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追踪与交易（二合一大章）
啪啦！
用力攥紧拳头，屈伸的五指捏合间发出清脆的鸣响，他能清晰感知到琉璃骨内隐藏的冰螭精华又融合多了几分进入骨髓骨质中，而非只是单纯的存储在骨骼内部。
两者之间，天壤之别。
前者是已经彻底融入身体，无需额外耗费气血去催动，而后者则相反。
随着冰螭精华进一步与骨骼融为一体，琉璃骨坚硬层度比之前上升了一个层次，普通状态下就相当于此前气血激发后的强度。
这些阴寒精华化作条条游鱼，在骨髓大河内畅游不止，渐渐的彻底合二为一。
“呼！”李羽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浑身一颤，而后一股清凉之意自骨髓深处散发而出，直至蔓延全身，从头到脚。
表面皮肤受到阴寒气息刺激，顿时炽金光华大绽，让李羽裸露在外的皮肤蒙上一层淡淡炽金色，比正常时刺眼了许多。
根根血管涨大，血液翻涌不断，充斥着爆炸性的力量。
渐渐的，表面皮肤炽金色加深了不少。
仔细观察，可以很明显望见皮肤上每一缕肌理纹路都流淌着浓郁的炽热气血。
冰火两重天，再度于体内碰撞交融！
李羽对此深有所感，索性接着舞拳站桩，让那两股气血平复下去。
他默默咬牙，聚精会神地平衡体内这两股属性相对的气血。
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打碎牙齿吞进肚里都要走下去。
如今根基已成，只要坚持下去，在突破三品时必然可以塑造世间一流武体炽寒武体。
虽然他的野心不止于此，但有个保底也挺好的。
思绪飞快流转间，已至正午时分，天光大亮。
李羽浑身湿漉漉，汗如雨下，一次次挥拳，屈伸五指，心情激昂。
此刻他身体上没有再感到任何痛楚，唯有一种郁闷许久后水到渠成，一气贯通的快感。
“这种感觉，还真是无与伦比的爽快啊。”
李羽强忍住仰天长啸的冲动，略微感慨。
内心底气大增，自信也随之暴涨。
双手握拳抵住胸膛，他目光灼灼，心中念头乍现：“不知如今的我对上那死去的白面书生能有几分胜算？”
白面书生是炁道七品聚灵境，肉身虽是弱点，但也与最普通的九品铜皮铁骨境武人相当。
若是两人正面对战，李羽觉得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够取胜。
毕竟他们之间可是跨了一整个大境界，且炁道法术层出不穷，变化莫测，不像武夫一力破万法这般简单。
另外虽然《天下》中的修炼境界更偏向仙侠，而非修仙，没有他前世看的网络小说练气筑基元婴那般等级森严，不可逾越。
但也不是随意一人便能越级战胜对手的，这里边大有学问。
况且不同体系之间亦有区别，就比如炁道修士与同境界的武夫近身作战就只有被痛殴的份，除非那炁道修士的资质比武夫高一层，否则必败无疑。
《天下》中人们大致将资质分成四个层次，第一层普通，第二层天才，第三层天骄，第四层妖孽，可适用于所有人。
这其中每一层资质的人都能越一个小境界战胜上一层资质的对手，往后依次叠加。
就是说同为九品境界，妖孽资质的人可以凭借前期境界战胜普通资质圆满境界。
而资质评定亦是参考多方面，包括但不仅限于根骨，体质，灵魂，悟性，战斗才情等方面。
目前，就李羽所遇见的人当中，仅有顾魔女一人出场便是妖孽资质，其余的像陆知我当下也只是天骄资质，在剧情后期顿悟时方才达到妖孽资质。
心里转了转这些个念头，李羽已然平复好冰寒与炽热两股气血，收回拳脚，自顾自地在院子水井中打了桶水擦拭身子。
而后重新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袍，匆匆出门。
顾清影一如往常的待在房内修行源炁，没有过问李羽的行踪，不知何时两人之间形成了这种特殊默契。
……
从小巷内拐出来后，李羽没有漫无目的到处乱串。
他先是站在街边闭眸感受自己昨夜在宋游肩上留下的那一丝隐匿的阴寒气血，随后双目陡睁，确定好那个方位后起身前往。
那一丝阴寒气血来自琉璃骨，可同样无法脱离他身体存在太久，再等上些时日或者对方距离他太远便会消散。
因而李羽要赶在气血消散前，找到宋游在姑苏城的藏匿地点，不为杀他，只为了确认城内是否还有那无欢公子的手下，以便之后做好应对之策。
漫步在青石板铺设的街道上，两边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往来行人络绎不绝。
他目光在两边摊位寻找些着，忽然眼前一亮，来到一个卖弄面具的摊位面前驻足停留。
“摊主，这个白虎面具怎么卖？”李羽指着摊位上的精致面具，礼貌问价。
“十个铜板！”摊主是个老头，说话和和气气的。
“成交。”
说完，李羽往身上摸了摸，发现自己只带了些银子出门。
顿了一瞬，他扔下一颗碎银，旋即拿起白虎面具就要离开。
“喂喂，小兄弟你给多了，十个铜板就行。”摊主老头起身，对着李羽喊道。
李羽止住脚步，面色温和道：“老爷子不用客气，今儿我出门忘带铜板，身上只有些许碎银。”
摊主老头闻言愣了愣，随即拿起另一只黑猫面具：“这样吧，这两只面具是一对的，小兄弟不妨一起拿走，不然老头子我拿着银子不安心。”
“也行！老爷子做事讲究。”
眼见摊主都这样说了，索性李羽也不再矫情，伸手接过黑猫面具离去。
拐入偏僻小巷，再次出来时李羽已经戴上那只白虎面具。
街道上人来人往，对于李羽这种装扮早已习以为常。
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何其多，什么古怪装扮大家都见识过了，自然也没有很新奇。
挤开汹涌的人流，循着那一缕气血。
他最终来到一处华贵宅子附近，宅子不大不小，位置不算偏僻，朱红色的大门紧紧闭着。
李羽带着面具假意在宅子附近兜了个圈，花了些许银子终于从一卖菜小商贩嘴里打听到，此处乃是成国公府里某位大人物的私宅。
具体是谁，那小商贩也不知道，他只是隐约听这间府邸内的某个下人提过一嘴而已。
李羽没有继续问，走了大半天有些口干便随意找了个附近茶摊解解口渴。
“此处宅邸应该是那洛安的私宅，宋游十有八九就在里面歇脚。”
他摘下面具，目光凝望宅邸，眸中烟波流转，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片刻，茶摊老板将他点的凉茶盛了上来，似乎是注意到李羽视线，下意识嘟囔一句：“说来也怪，我在这卖茶多年，最近这宅子……”
话说到后面，戛然而止，像是触碰到什么禁忌话题一般。
“宅子怎么了，老板你接着讲？”
李羽端着粗瓷茶碗，好奇道。
“没什么？客官你听错了。”茶摊老板面色有些慌张，讪讪道。“刚刚那是小的多嘴了，你权当没听见的吧。”
李羽瞥了眼老板，轻笑道：“老板做事不厚道啊，把人好奇心勾起了就不说。”
话落，他端起手中茶水一饮而尽。
凉茶入腹，有股子说不出口的畅快感。
长舒一口气，李羽抬眸，眼含笑意的盯着茶摊老板。
茶摊老板心中莫名咯噔一跳，干笑了两声。
他左顾右盼，待周围人少了些，这才接着刚刚未说完的话头，继续道：“近来月余，我发现这宅子的主人变得比以前更好色了，每隔一些天就往府里送上许多美婢，且每天傍晚小老儿我都能听到宅子里传出女子的哀嚎求饶声。”
“这可让我心里挠挠的，可惜身体不中用，腰腿经不起折腾了，换做是年轻的时候，老儿我指定要去那迎春楼来上这么一遭。”
李羽眼前一亮，笑着拍了拍茶摊老板肩膀，调侃道：“哪有，我看老板你身体强壮的很。”
岂料，茶摊老板摇了摇头，面容苦涩：“我这身体没几年好活了，老伴早早过世，唯一的儿子儿媳也在外出走镖时遭遇意外死了，就剩孙子和我相依为命。”
“……”李羽愣了一瞬，内心百感交集。
说完，李羽掏出些许碎银拍在木桌上，轻声道：“老板节哀，这些银两就当作茶水费与方才的故事费吧！”
“茶水用不了这么多，刚刚那不过是个闲谈罢了，只要客官你不随意乱说就行……”茶摊老板有些犹豫。
“要的要的。”李羽抬手打断茶摊老板的话，没有过多解释。
这个消息对于老板而言是个闲谈，可对于当前的他来说却是个至关重要的消息。
没有在此处逗留，李羽起身离开茶摊。
刚走没几步，忽然一个黑影撞在身上。
“哎呦！疼。”
随着这声落下，一位穿着破洞褂子的小胖子不知从何处冒出，竟一头撞在李羽身上。
好在李羽眼疾手快，及时拉住这位小胖子。
“没事吧！”李羽略带关心的问道。
小胖子揉了揉额头，摇头：“大叔我没事，刚刚跑太急撞到你了。”
“……”李羽面色古怪，伸手摸了下脸庞，内心有些郁闷：“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如今的他这副面容是刻意掩饰打扮过的，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左右，虽不如原貌年轻帅气，但也至于被当成大叔吧。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证明自己的易容技术比一开始进步了不少。
悠悠一叹，李羽不再深究此事，刚想迈步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老板与小胖子的声音。
“狗蛋，赶紧给这位客官道歉。”
李羽顿住身影回望。
只见茶摊老板提着小胖子耳朵走来。
老板脸上堆满笑容，领着小胖子一同鞠躬表达歉意。
“小孩子贪玩，不懂事喜欢到处乱跑……”
“客气了，我没事。”李羽语气温和。
“爷爷你看，都说这大叔人很好的。”小胖子摸着泛红的耳垂，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
“瞎叫什么大叔呢？人年轻的很。”茶摊老板拍了下小胖子屁股，纠正道。
李羽望着爷孙俩之间的交流，有些莞尔。
“好了，狗蛋知错。”
“爷爷，三里街那边新开了一家武馆可热闹了，学费只要三十两，你就送我去练练呗。”小胖子拉着茶摊老板衣角，哀求道。
“你爷爷我哪来三十两银子给你练武，就算给你凑出来，咋爷俩不用吃饭了，不用交税了？”茶摊老板摊开双手，语气万般无奈。
狗蛋闻言，眼神黯淡了几分，显然他也知道自己家里的条件。
方才那番话不过是试探而已，表明他内心对于练武一事的渴望与希冀。
身为一介平头百姓，其实很多人的命运自出生那刻就已经定了下来，除非往后岁月中有贵人愿意提携你一把，否则仅凭自己个人想要改变命运真的很难，特别是在《天下》这种带点封建背景的仙侠世界里，更是难上加难。
李羽对此深以为然，比如他前世，若没有那位赏识自己的老上司，根本就不可能在而立之年买房定居京城，更不用说其他的。
正所谓穷文富武，练武虽然看起来门槛低，可其中那些隐形门槛却是深的不得了，寻常百姓能吃饱穿暖就已经非常满足了，那里还敢奢求太多别的东西。
听着爷俩交谈，又看了眼不远处紧闭大门的宅子，一个想法自李羽脑海中冒出。
空气沉寂了一瞬。
李羽目光扫过两人，声音掷地有声：“老板，那练武所需的三十两银子我可以出，不过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情。”
此话一处，小胖子黯淡下去的眼神蓦然亮起。
唯有茶摊老板眼神惊疑不定问道：“什么事情？”
“我们私下说。”李羽眨了眨眼睛，动作示意。
就这样，两人来到偏僻角落交谈。
李羽没有遮遮掩掩，说话直截了当：“老板，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要拜托你替我留意这座宅子的情况，包括来往人员，进出……”
“就是这么多，若你答应，我明儿一早就带狗蛋前往武馆报名，费用我出。”
李羽这番话已经将自己诚意表达的一清二楚，剩下的就看茶摊老板了。
“好，我答应。”
老板思忖片刻，两人达成交易。
对于这个结果，李羽不感意外。
茶摊老板是个通透人，活了大半辈子，留在这世上唯一的挂念恐怕就是那个尚未成年的孙子。
而今有个机会让孙子进去武馆练武，自然是求之不得。
须知练武在天玄王朝中是最好的几条出路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