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从昏睡中逐渐清醒，弗朗西斯科·拉尔戈·卡巴雷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中。
看向床头柜上的日历，时间已经过去两天。
两天前，他接见了两名身份神秘的军火商，尝试能用一个合理的价格建立一条武器进口渠道，为愈发混乱的局势做准备。
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样一次简单的见面，不但生意没谈成，自己还差点就丢了命。
感受到来自大腿的疼痛，卡巴雷罗不禁内心烦躁。
在失去意识前，前半生的经历如同走马灯一样从他眼前晃过：
1869年，他出生在马德里一个贫困的街区。七岁时，因为无力支付学费，他被迫辍学。两年后，为了学一门糊口的手艺，父母带着他敲开了街道上的泥瓦匠师傅家的门。聪明勤奋的他，只用两年时间就学会的师傅的手艺，成为一名合格的泥瓦匠。
往后的人生，仿佛突然被按下了快进键。
15岁，他加入卡斯蒂利亚社会主义工人党（Partido Socialista Obrero Español;PSOE）和工会联合会（Unión General de Trabajadores，UGT）。之后的他，参与过罢工，成为通缉犯，当选议员……到如今成为内阁战争部长。
当选内阁成员后，他清晰感受到卡斯蒂利亚，内部出现了巨大的裂缝，整个国家如同摇摇欲坠的危楼，而自己作为泥瓦匠，只能裱糊墙面粉饰外表，却无法阻止大厦倾塌。
“卡巴雷罗先生，自您脱离危险期，总统先生和其它内阁成员都有来探望您。如今局势不稳，总统先生期盼您早日康复。”
见到病人醒来，守在一旁的护士急忙上前。
“水……”
咕嘟咕嘟喝下半杯水，卡巴雷罗摆脱了嗓子的干渴，为了转移注意力，减轻腿上的伤痛，他随手抓起旁边的报纸，
《Subasta de Yves Saint Laurent会馆发生天然气爆炸，二十多人当场丧命！》
随手翻看几页，卡巴雷罗就没了兴趣。卡斯蒂利亚的局势还是日复一日的糜烂，自己的老搭档们对处理刺杀案这样的情况也有丰富的经验。
“这两天，有啥比较有趣的事吗？”
“还真有，当时陪您一起来医院的男女，昨天晚上刚从警局放出来，他们给您送了一束花和一个果篮，还想见您一面。安检已经替您检查过了，花和水果是安全的，里面没有藏爆炸物或者下毒。”
“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派人去通知他们一声，就说我醒了，要见他们一面。”
……
“卡巴雷罗先生，您的伤好点了吗？”
看着两人真诚关切的眼神，卡巴雷罗内心一暖，回以一个微笑。
“我已无大碍，感谢你与亨特先生的救命之恩，特别是你推倒我的那一下，让原该打中胸口的子弹打到了大腿，幽兰黛尔小姐。”
卡巴雷罗调侃似的在“小姐”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这位他曾在会馆中畅谈过的幽兰黛尔小姐，竟然是个让人惊讶的年轻小姑娘。
今日前来探望的比安卡，褪去了典雅的盛装，摘下了脸上的假面，精心挑选了素淡的白色水手服上衣，搭配浅蓝色的裙子，金色的长发扎成了一个充满活力的马尾，此刻正俏生生站在病床边。
此时还没有“JK”的概念，但是天生丽质的比安卡，在这样简单的装扮下，更是显得元气满满，青春靓丽，充分展露出青春气息和灵动姿态。
让因为腿伤和工作压力烦躁的卡巴雷罗心情都好了些许。
“本来想让两位展示卡斯蒂利亚人的热情好客的，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样的意外，真是抱歉。这几天让两位受委屈了。”
放下手中的报纸，卡巴雷罗苦笑着和比安卡打招呼。
“我们也没想到，反对派居然如此嚣张，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内阁重臣。”
比安卡放下手中的鲜花和水果，一脸期待看着卡巴雷罗，问道：“要尝尝橘子吗？这家的橘子味道可好了。”
“小姐！”亨特赶忙提醒，旋即又看向卡巴雷罗，“眼下局势如此，朝廷会怎么报复那些逆党？”
想到处处漏风的财政和吵成一锅粥的议会，卡巴雷罗苦笑着摇摇头，“幽兰黛尔小姐有什么好建议吗？”
“啊，你问我啊？”比安卡有些意外，，但是想到这是个推销自家商品的好机会，她还是决定好好回答。
努力回忆游戏中双方的初始国策，比安卡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在选举中右翼的国民阵线虽然失败了，但是他们还有大量的剩余竞选资金。如果他们打算反叛，那么这些资金会被用来购买武器、贿赂官员、煽动叛乱、刺杀政要等等，用间谍去打听这笔资金的去向，可以帮助朝廷当局更有针对性的预防叛党的动作。”
“有道理，你继续说。”
卡巴雷罗眼睛一亮，执政当局虽然知道有这样一笔钱的存在，但是之前从未注意过它的去向，这的确有一定的作用。
“其次就是转移黄金，一旦战争开始，国联一定会对卡斯蒂利亚实行武器禁运，只有在这之前，抓紧时间将黄金和外汇变成军火，用来对付未来的叛军。”
想起历史上西班牙央行将大量黄金储备转移到苏联的安防，结果被苏联厚着脸皮私吞的结局，比安卡一阵心疼，要是能分我一些该多好啊！
“不行！那些黄金和外汇是用来稳定金融市场的！”
“得了吧！打赢的那方才有资格考虑长远。你们要是战败了，那些钱只能白白便宜叛军，还不如多买点枪呢。”
比安卡一撇嘴，继续说道。
“有了枪之后，你们就把这些武器下发给支持朝廷的人，给马德里等城市的市民，用来组建民兵。
军队里大把的人倾向叛党，一旦叛乱起来，军队的忠诚度还不如自发保卫朝廷的民兵。”
卡巴雷罗的脸扭曲成苦瓜，
“你怕是不知道国际市场上的军火有多贵，尤其是德法爆发莱茵河冲突后，枪械价格都涨上天了！”
“那不是巧了？卡巴雷罗先生，你猜我们是卖啥的？”
比安卡眼睛一亮，露出了鱼儿上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