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他娘的疯了？炼铜会被封书的！”比安卡猛地坐直身体，脸色骤变，本能地伸手向腰间摸去，意图掏出那把熟悉的枪，然而手中却空空如也，这让她眉头紧锁。这阿尔贝托，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好端端的怎么开始发癫了？

阿尔贝托察觉到比安卡的误解，脸上泛起一抹尴尬的红晕。他急忙解释，语气中透露出诚恳与急切：“幽兰黛尔小姐，您别误会，这枚戒指并非婚戒，而是我们帮派首领的象征。有大人物想收编我们为他卖命，可给的条件严苛到难以接受。我现在才意识到，马德里真正做大的黑帮组织，背后都有自己的靠山。如果我拒绝了他，又没有别的靠山庇佑，势必会被报复。”

见比安卡脸上的茫然，阿尔贝托耐着性子继续解释：

比安卡引入的MP-36冲锋枪，体积小巧火力凶猛，通过阿尔贝托的黑帮组织充当二道贩子，在军火黑市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原本垄断市场的黑帮因此利益受损，这不可避免地触及了背后权贵的敏感神经。他们渗透阿尔贝托的黑帮，原本试图刺杀阿尔贝托。恰逢比安卡上门拜访阿尔贝托，让他们知道了阿尔贝托的武器渠道来自比安卡。

比安卡的出现让情况有了转机，对方的联盟出现了松动，一些人对原有的市场划分份额不满，试图扩大自己的利润，一名好色的权贵在得知比安卡的美貌后，试图劫持比安卡，连人带渠道通通霸占；也有人想收编阿尔贝托，以保护阿尔贝托人生安全为条件，要求分走阿尔贝托售卖军火的利益，也正是后者，向阿尔贝托透露了帮派中有叛徒。

哦？看来是垂涎我的美貌，想连人带沃尔夫冈一起收入囊中？我赚点辛苦钱，我容易吗？”比安卡气得鼻子都歪了。对于那些贪图她美色的人，她通常会一边痛斥其无耻，一边给予严厉的惩罚；而对于那些敢打她钱财主意的人，她更是视为仇敌，绝不姑息。

“诶呦喂，幽兰黛尔大人，你关注的点错啦！你看我把我知道的和猜到的全告诉你了，那你看当狗一事怎么商量……”

“你是说那些想干掉你，或者想把你吞并的家伙？”比安卡挑了挑眉。

“没错！”阿尔贝托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马德里的地下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每个人手里都养着一群疯狗，我这种小角色，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他们想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所以你就想找个靠山？觉得我比那些大人物厉害？”比安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幽兰黛尔小姐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推销员，但是无论是您的表现、谈吐、眼界还是知识储备，都不是这个年龄的普通女孩所拥有的——我斗胆猜测，只有从小接受最顶级精英教育的贵族，才能养出幽兰黛尔这样的女孩。

抛开这些不谈，即使您的势力、权势比不上他们，但是您对当局来说更有价值。您出售的武器源于海外，对我们西班牙来说属于增量；他们出售武器，无非就是勾结兵工厂或军队的人，倒买倒卖，用牺牲前线将士的武器，赚他们的黑钱。你显然和他们不一样。”

比安卡并没有兴趣卷入黑帮和权贵斗争的漩涡中去，她来西班牙只为赚钱。但是看到阿尔贝托如此恭顺的模样，她不禁有了一丝心动。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比安卡继续问道。

“您不会。”阿尔贝托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比安卡，“我见过很多人，您和那些冷酷无情的家伙不一样。幽兰黛尔小姐重情重义，内心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而且您对待手下就像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无论是亲自营救特蕾西娅修女，还是给死者的抚恤金，有或者对那两个幸存者的安排，都是极好的证明。”

“像我们这样的人，表面看似风光，但是每一天都是在悬崖上走钢丝。您愿意让工厂收留失去腿的米尔内、索菲娅，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极大的震撼：我也渴望有一天，能回归这样安稳的生活，而不用担心自己在睡梦中被别人杀死。”

退休黑帮老大进厂打螺丝？画面太美，比安卡不敢想。几分钟前，她让丽塔给两人安排一份工作，只是为了缓解自己内心的压抑和难受。无心插柳柳成荫，反而把旁听的阿尔贝托起了归顺的心思。

莫非是我天命加身而不自知？只要身躯一震，王霸之气侧漏，就能让别人纷纷投靠？

比安卡拿起桌边的小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镜中映出一张精致的面庞，依旧如往常那样可爱动人，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眸清澈明亮，我见犹怜。只不过连日奔波，休息不好，眼角多了些许黑眼圈，比以往多了一份憔悴。但是无论如何，自己的气质和东汉魅魔刘皇叔、传奇和尚朱重八等人相差甚远。

“幽兰黛尔小姐，您好好考虑一下吧。我阿尔贝托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对您，对您的朋友，绝对是忠心耿耿。只要您一句话，我这条命和钱就是您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阿尔贝托言毕，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和那本记录着社团秘密的小册子放置在比安卡的床头。他的动作轻柔而恭敬，仿佛这两件物品承载着他全部的希望与决心。然后，他默默地退到一旁，静待比安卡的回应。

比安卡的目光落在床头的戒指上，那是一枚红宝石戒指，即使她不懂宝石，也能看出它的价值不菲。比安卡又拿起那本小册子，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社团的资金出入和地名。

“这是什么？”比安卡抬起头，疑惑地看向阿尔贝托。

“这是社团账面上的全部家当，以及我在城里的秘密据点。只要您愿意接受我的效忠，这些都将是您的。”

阿尔贝托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当黑老大才多久，哪来这么多钱和房产？”比安卡翻阅着小册子，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黑帮，居然屯了价值八十万美元的各类物资。阿尔贝托个人名下的资产，包括一些房屋、古董、珠宝首饰，若非见不得光，那么在内战爆发前，也能卖四、五十万。

“在遇到小姐之前，我曾经就是社团高级成员。社团里的老二叛变，杀死了前前首领。作为首领一派的人，我被迫逃出社团，隐姓埋名求活。之后遇到了小姐，和亚历山德罗先生，他得知我的故事，自愿帮我，之后我完成了复仇，清洗了叛变者的势力，接下了社团的摊子……”

“停停停，这些故事，你应该和电影编剧或者作家去说。所以说，这些财产其实很多都是你以前的积累？”

“是的，小姐。”

“我看你手下社团的收入来源挺复杂嘛，什么都做。想要让我收编你们，你必须先做到以下几点——”

“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