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夜谈，善恶之别
宋旭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他对着旁边还在低沉的阮涛拍了拍肩膀，然后再次向着四周的人抱拳，“多谢各位仗义出手，宋某人承情了。”
大家见没有热闹可看，便一个个散去，不一会儿场中就只剩宋旭、高艮和丰平他们，以及青竹苑三人和刘渭。
阮涛看了看宋旭，欲言又止。
今晚的事说到底还是属于他阮涛处理不当，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一场普通斗殴事件能够演变成这样，差一点就收不了场。
看着阮涛别扭的样子，宋旭知道他在想什么，：“阮兄，何必想太多呢，事情既然已经做下，承认并接受后果就行。况且今天错不在你。”
“是啊，师兄，明明是那个李慕玄目中无人！”侯凌依然愤愤不平。
阮涛此刻却是回过头训斥道：“闭嘴，小侯！今晚之事演变成这样你占大头！”
侯凌却是不服的说道：“那也是他李慕玄偷袭在先！”
宋旭此刻却是淡淡的说到：“侯兄弟还是担心担心令师的责罚吧。寻衅滋事，好勇斗狠在哪里都是不守规矩了。”
侯凌听到这里下意识想反驳，却又被阮涛瞪了回去。
“宋兄弟，今晚之事，多谢了。”阮涛领着侯凌与小云和宋旭他们告辞完毕，又向走过来的高艮刘渭抱了抱拳，便告辞离去了。
“老高，你刚刚为什么拦着我！”丰平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他还是对高艮刚刚拦住他去支援宋旭一事颇有微词，对待兄弟言出必践是他丰平的准则。
“人家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何必再上去多生事端。”高艮脸色依然严肃，“人家宋兄弟就比你知礼多了。”
刘渭也是走了过来：“丰兄弟，那位全性掌门一点也不简单啊！当然这位宋兄弟可也是真人不露相啊！”
刘渭向着宋旭抱了抱拳：“江湖小栈，刘渭！也是这迎鹤楼的东家！”
“暂未回归门庭，刚刚也是借势一波，宋旭！”宋旭也是抱拳见礼，这位刘掌柜的虽然满身酒气，可眼中散发的精气神可比在场的都要强盛。
“老刘，这全性什么时候蹦出来一个头头了！”丰平却是咋咋呼呼的问出了一个问题。
听闻丰平的话，刘渭也是满脸疑惑，他是搞情报的，但是也从未听说什么时候全性出了个代掌门。“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丰平听到这句话就不乐意了：“你这就没意思了啊，老刘，你可是搞情报的。看今晚那鬼手王和长鸣野干的态度也做不得假，你会不知道？你不会.....”
不等丰平说完，高艮一拳就砸在他脑袋之上，“让你胡言乱语！刘掌柜所在的江湖小栈虽然是个情报机构，与正邪都不挂钩。但对于全性的情报，向来是免费告诉我等，你小子真是欠揍了！”
然后高艮向着刘渭拱手道歉道：“这混小子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请刘掌柜海涵。”
刘渭却是摆了摆手，“都是小事，丰兄弟的性格我清楚。可全性这一帮子无法无天的妖人，除了几百年前那一位可没有人能够说是能当上他们的头头，如今突然蹦出来一个掌门，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高艮却是突然说道：“我观今晚这位行事好像和平日里的全性有着不少区别，看起来倒像是个明事理的人。刚刚该跟他说说让他以后约束下他的门人的。”
“哈哈哈。”宋旭笑了笑“高兄此言，有些天真啊！”
“宋兄弟何出此言，既然他是掌门，那么他若为善，自然能够改善的。”高艮却是不解的说道。
“高兄，什么是掌门？”宋旭突然饶有兴趣的看向高艮，他前世其实挺佩服这个有点一根筋的人的，是怀着一颗好心，可惜没办成几件好事，最后还因为‘三十六贼’名单泄露不得善终。
高艮沉吟着不说话，丰平却是咋咋呼呼的开口了：“就是门派的头头嘛！”
宋旭继续开口了：“掌门是执掌一派之门户的负责人。说白了，是这个门派的面子，同时大概率是这个门派教义贯彻到极致的人，全性‘保真’、‘贵己’。高兄你猜猜这个无根生会不会同他的门人讲约束？”
刘渭听到这也是意外的看了宋旭一眼。
高艮却是斟酌着开了口：“可我看此人今晚行事有度，也确实是有善举啊？”
宋旭又是摇了摇头：“高兄，因为我们讲理所以他才对我们讲理。可要是他身为全性掌门，却不守全性规矩，结局你肯定能想得到的。”
“可全性都是恶人吗？”高艮不解的说道。
“那我们正道的就全是善人吗？不见得吧。”宋旭笑着开口，“善恶这个概念太宏观了，所以我们很多的时候都以立场来分别。他无根生身为全性掌门人的立场，是不允许他成为一个名扬天下的大善人的。”
“这又是为何？”不仅高艮，就连丰平和刘渭也是盯着宋旭，想看看他能说出些什么。
“比如平时我们说的正道邪道，今晚那位燕武堂的师兄行事乖张无度吧，你能说他这个人是坏人吗？面对全性掌门他极尽羞辱看起来像个小丑，可初衷不就是大家准备要除了这几位全性么？几位跟他肯定不是第一天认识，若是他本就是个欺凌弱小的人，怕是连这迎鹤楼都进不来吧！”
“这无根生今晚行事有度他就是个好人吗？也不见得吧。他能当上全性掌门，别的我不了解，可关于他门人的胡作非为和为非作歹他必然就得当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然他如何能当上这个全性掌门？”
“对于恶事自己不去做，但也不去阻止，那他肯定算不上恶人，可他见死不救也必然不可能成为善人的。”
“刘掌柜，关于苑金贵和王耀祖这两人，你那想必有更全面的资料吧。他俩算的上恶人了吧，可无根生就不能如我们正道一般，遇见恶人直接除了，他甚至还得为他的‘门人’平事！”
刘渭听到这儿也是叹了口气：“算不上十恶不赦，但也是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的主儿。王耀祖是个偷儿不假，可他偷盗可不管贫富，有时候被发现了还出手伤人，那些有钱的只能自认倒霉，可有些家庭那救命钱他也下得去手；这苑金贵自己倒不会出手，可搬弄是非却是一把好手，好些全性因他的挑拨做了茫茫多的大案，他自己倒是撇了个干净！”
“所以啊，高兄。”宋旭双手一摊，“这分善恶可太难了！”
高艮沉默不语。
丰平此时却是火冒三丈：“那为啥今晚我们不并肩子上，给这两人降了！”
“丰兄弟，就算你我能将生死置之度外，那我们能替在场所有人做决定么？”宋旭一句话让丰平也沉默了。
“这操蛋的世道。”丰平恨恨的跺了跺脚。
“哈哈哈，走吧，回去睡觉，想那么多干啥，尽力而为。”宋旭倒是洒脱的笑笑。
四人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高艮阴着个脸，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