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粮食种子
随着时间流逝，炎热躁动的火之季逐渐熄灭了燃烧的红光之苗。
稳固而丰利的地之季悄然到来，物质位面的一众原野上，平稳的势态替代了地脉之间的纷争和干扰。
有传言说最初的术式便来自于稳定塑能的大地结构，但也有学派认为人们最初崇拜的奥秘，则是炽热古老的深红。
“有形状而立。”
“这就是土元素的季节么。”
站在新建好的山丘木垒之中，里昂从木头壁垒三层的窗户居高临下地望向四周的土地。这个所谓的窗户其实并没有玻璃，它只是一个稍大的圆形射箭孔。
眼下，地之季节营造好的杂草棚屋从夏日的黄绿色变得枯黄而结实，农户们绕着河流在丘陵下的野地里搭建了三三两两的农民棚屋，当作是开始生活的居所。
于炎之夏开始，人们终于在土之初建造下来了基础的领地建筑：一座仓房、一个木堡垒、还有几座杂草棚屋和两个靠近深林的伐木小据点。
这据点建造在林子旁，类似微小的营地，通常只有两个人值守，主要是提防潜在的野兽。
如果碰到魔物，那就只能损失人头了。
所以里昂现在还收拢了一批逃难的流民，大约有十几个人，再加上原来的人数，勉强凑满了三十多。
农奴们被里昂提拔为普通的有地农民，这一方面是因为里昂不具有一个成熟封建领主的武力去强行统治他们懵懂的自由意志——这些逃跑的农奴和老实的农奴还是有区别的。
虽然崇拜里昂的“圣人”光环，但却不是那种最踏实的家伙们。
那么，流民呢？
他们的身份要怎么处理。
里昂是这么想的：就充当农户或者自由民，想干什么干什么，能为领地的建设出一份力即可。
于这种情况下人们的态度都很好很有憧憬，他们吃一些森林的丰产，不用担心饿肚子，好在霜之季还很遥远，节约一点的话不用考虑食物的来源。
“交代给布莱克的事情也不知道办的怎么样了...”
里昂先前命令商人之子带着四个干瘦农民和小达姆去利刃屯，通过中间人拉米特去购置一些植物的种子，最好是被地母神祝福过的那种——当然这种价格会贵一点，但兰开斯特城里肯定有。
好在，秩序阵营的教会对待开拓骑士总会有优待，前提是你不欺骗尊敬的神，冒充开拓骑士领主的话。
里昂自然不会有这个胆子，布莱克更没有。
开拓骑士在木垒的三层踱步来踱步去，他还不太习惯那把座椅——穿越者里昂更习惯于亲自掌控事情的发展进度。
如果那样的话，他需要亲身参加很多杂务，那显然是和领主之道有点偏差的。
“我要开始学习上位者的思路。嗯...”
目前的领主之位，只是一把稍大稍高的普通木椅，这还是一群领民中最有木匠活儿的家伙替里昂辛苦打造出来的。
只是，他的本事嘛，显然作为农户是够了，但要给领主大人打造家具的话，还是差了不少火候的。
“这个不重要，之后如果能招募到熟练工匠的话，木工和石工都是必不可少的。”
里昂在思考其他开拓手册提到过的内容。
他有很大可能性需要亲自走一趟兰开斯特城，因为开拓领地成功的话，是需要前去市政厅找书吏官登记的——或者退而求其次，找一个靠谱的书写员也可以。
他毕竟是一个贵族子弟，还是能够写下基本的通用语文字的，只要有一个书写员在旁侧辅助就行。
又因为具体手续的写作文法是有点讲究的，里昂又付不起请学士来代写的酬金——这不值得，但听说在很遥远的繁荣都城里，郡主官吏治下繁荣昌盛，有中世纪大学的学生能够用低价完成文书的代写工作。
“但兰开斯特城没有那么高级，他只是红玫瑰家族的主要领地城市之一。可能是最重要的一座城邦，依然还是排不上大都城的名号。”
如果说从穿越时，里昂对一个正牌帝国权贵家族的认识还不足够的话，他现在总算明白了更多信息。
一个真正的贵裔家族，能够为子弟们的领地事务省下许多辛劳，不仅仅是手续方面，也有各种事务官关卡的门道。
只是...里昂的斯巴克家族早已没落，甚至没有一名专属管家以及与其他支脉的舞会联络。
于是这就导致了在这个苏兰德行省，斯巴克的名头必然是无人知晓的。
这还是往大了说的，往小了的说，他现在作为领主，没有一个能够管理地产账簿的人才可用，因为布莱克去远处的屯中和城里交易了。
“任重而道远啊...”里昂揉揉眉头。
……
将时间倒回两天。
“如果能够买来足够的暖麦和牛豆种子，在地之季粗耕下去，或许能在下两个水之季之内达成收支平衡。”
这一天，木垒的领主房间中。
里昂思索过开拓手册上的教程，但涉及到庄园经营以及农业方面具体的操作手段，还是得因地制宜。
这附近的山丘更多偏向土系地脉的厚重，也有河流将之丰盈，收成应该会略好一些。
“那么，估摸一袋种子有三到五壶的话...”里昂想了想，这个中世纪世界说的“壶”，和地球上的担或者石等单位大有不同，前者作为重量单位要小得多。
他之前在利刃屯打听过一些东西的价格，也摸过一些低廉价格的货品。
一壶通常是一个天平小贩秤那么多的质量，还必须公平公正才能保证这个份额。
而一壶半至两壶的口粮，基本足够一个成年劳动农民的每日食物供给了。
“我至少要一百袋各种口粮的种子...”
“因为领地现在没有牲畜需要供养，所以开销相对小一些。”
“只算暖麦和牛豆混杂的话...”
“大概要支出十七或者十八枚银奥雷。”
唤来布莱克，里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和他讲述了事关领地添置种子的情况。
“大人，您放心吧。”
“只要不是遇到那些最难缠的盗匪，我肯定能够把种子带回来的。”
布莱克眼睛透出一些亮光，这些天来，他就等待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了。他并不熟悉那些种地的本领，自然是行商更擅长点。
“那便好，我交给你四个值得信赖的小伙子，还有达姆，让他们帮你捣腾路上的行程安全。”
里昂将重任——那把等价于十八奥雷银币的隆德匕首递给了布莱克，又低声嘱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