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防线
不远处的天空中，一大片黑色的积压云层覆盖笼罩了这片土地，使得空气变得阴暗寒冷。
更遥远山丘群岭之地的兄弟峰在这个河谷地的边缘默默耸立，从这里看过去，它们像是一对高大古老的卫士，担任着这一谷地区域的守护者。
在这个霜寒季节的尾巴上，里昂·斯巴克带着一队士兵和几车的货物回到了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河谷领。
车队驶入村庄，篷车队的驴子嘶叫起来，打了个停顿。人们忙活起来，一些是负责卸货的，一些则踏起急匆匆的步伐赶快回去寻见家人，还有一些独身汉围着村庄空地上的篝火休息同时清点这一行的战利品，说起兄弟战团之间的闲聊。
此时，还有一部分失去儿子或者丈夫的人，她们陷入了巨大的悲痛。
那些被黑骑士杀害的人，尸身都就近埋入墓园里了，那个玫瑰盆地的村子离这里可谓稍远。
但是里昂默默在那里看着这一切，他是一个旁观者，能做的不多，只是让一些幸存的农兵分发一些粮食和铜子给那些罹难者的家属罢了。
莱恩这位学徒骑士打量着斯巴克村的样子，他一路赶来看到了外围的低矮木墙带，这两条松散的木头防线对于河谷领来说已经是极大的负担了。毕竟打桩和修整围栏都需要不少的人手，河谷地的面积可不算太小，周围能充当屏障的地形也不只不过是深林和山丘而已。
“这村庄建立在河谷地下的平原地带，周边只有一条凝结的小溪流。”
作为一名大家族的遗存者，莱恩在心底里深深怀疑这个村庄的防御能力，不过里昂是他的救命恩人，如同他的弥赛亚和救世主，所以他不可能逃走，而是出言提醒了。
“领主大人，这道防线抵御不住兽人的入侵吧。”
现在站在矮墙边的是一圈河谷领的核心人物，他们有伐木队长保罗、达姆扈从、副手布莱克，以及一些随从。
他们随里昂一路走过这木围栏的境线，莱恩担忧地发问时，众人也都看向里昂。
“嗯，没错。或许这能阻挡哥布林先锋小队，但是真正的兽人大军不可能被这种木墙阻拦住。”
骑士领主坦诚相言。
在场众人的氛围一下子陷入了沉闷的境地，但是大伙儿都是从死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也没有太沮丧，更重要的是这些人都很忠心。
“在绿皮大潮到来的那一天，提前安排人手砸碎溪流的冰面，会不会有一些效果？”
伐木工保罗打了个机灵嘴。
“有...但恐怕不多。除非能安排足够的人手把守在小溪的另一头，如果能有箭塔则更好。但是...”学徒莱恩说道，他也明白河谷领现在没有成熟的箭塔建筑，只有木墙线上的堪堪三座哨塔而已。
“这个暂且不提，现在咱们的人口数量是多少了？”里昂看着副官布莱克。
“回大人，现在排除那些迁走的流民，仍旧是在一百七八十人附近。”
布莱克回答道，这个数据是他和两个见习书吏员一起统计出来的，因为最近几日的战争消息，所以上下浮动差比较大。
“我们目前能够收留的流民数量已经差不多饱和了。在没有开垦更多新耕地之前，森林的猎获和现在的粮食产量只足够三百人以内的预估份额。”
“这还是在一些农户拥有了公共使用的犁和铁锄头情况下的。”
“还有就是...”布莱克有些犹豫，但还是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了在场所有人，“铁矿场的狗头人又开始闹灾了，它们在深处的坑道里怕是有不少隐蔽的巢穴，光靠驻守在那里的民兵人手清理不干净。”
“在这种影响下，钢铁武器的产能不高。并且，会熟练操作锻炉机的也就只有少数铁匠。还有一户铁匠人带着家眷离开了领地，可能是找到了更好的去处。”
布莱克忧心忡忡，看来河谷领目前的发展道路确实面临诸多困难。这就是开拓容易，但是守业维护不容易的体现了。
“嗯...”若是之前的里昂或许听到这里就会有极大的意志信念动摇，但是信仰骑士之力和石阶的底气，让他褪去了更多的畏缩心理。
“自由民确实也不好阻止，我们这里不采取那种强求的手段。”里昂说道。
在场的人们也是同意这个想法的。只有骑士学徒莱恩还不太习惯里昂的仁慈宽容，他疑惑地发问：“入籍的铁匠还能够当自由民吗？还有大人您的土地上难道没有农奴...”
来自曾经的大家族，莱恩看出来了里昂领地上的众多不合理性，这里有太多的宽裕之处了，简直就和其它强盗骑士的村屯是两个极端。
“不是那么说的。我只是把土地的使用权利分给了最初跟随我的人们。”
里昂是一名穿越者，他知道解禁生产力上限的重要性，农奴的身份是一种阻碍，但却是这个世俗的公理。
所以他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正式宣布解除领地内的所有佃农们的人身限制，让他们成为自耕农。对于那些手艺人，他也未曾公布许诺过镇民的身份。
因为步子不应该迈得太大，更何况他们没有足够的领地武力去保护新的规制。
可他一直是按照这些来做的，像是一种默认的、潜移默化的共识，来到这片土地的人们也能够接受这些好处。在没有致命威胁的情况下，人们一旦习惯了这种相对先进的模式，自然会向里昂献上忠诚的。
“最开始的一百五十人，分到了相对便利的土地使用权。”
在里昂和莱恩解释状况的过程中，其他人在木墙附近徘徊巡视着，好在这个工程虽然工期吃紧，但施工队还是尽力完成了最外围两圈木墙的修缮与加固。
他们造得不错，这些围栏足够抵御矮小的哥布林了。
“应该多少能争取到一些战略回旋的余地。”里昂心想，“至于兽人...”
这个时候，情况突然有变化了，小达姆听了见附近哨塔上一个猎户农兵的呼喊还有看见了他的预警手势。
“有哥布林侦察兵来了！！”
“做好战斗准备。”里昂紧张地和众人吩咐道，他立马带队前往民兵训练场。
在那里，一支拥有了雏形的铁矛亲卫队在等待着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