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誓言胜利日
激流！
旋转的水涡带着诸多落水的罹难者，飞快地冲刷去下游。
木桥残骸持续燃烧。
水与火的双重灾难之中，人们纷纷力求自保。
原本爆发激烈冲突的两边战场，这下被破碎的木桥彻底分隔开来，人与兽的战斗遂中止。
人类这边，守桥的几个士兵也被吞没，土堤抵挡不住被风之语加速失控的河流。
暴涨河水融入大春地的雨季地脉，唤醒异样活力。
许多挖堤破基的农奴，哪怕是在河水里挣扎上来，却也被烈火舔舐，陷入另一种痛苦。
这便是一个死亡的梯度，下方是落难农奴，上边是宣告袭击成功的人类联军。
然而这样拿来的胜利是显得多么血腥！
在场的人们大多没有欢呼庆祝的，也有只是因为幸存下来而感到窃喜。
人们窃窃私语，原地休息，喘息着剩余的体力呼吸。
火红的桥头废墟，将果实捏到手掌的人类骑士站在那里，拿着他的琥珀树剑，从他的面色上看不出悲喜。
“危险的自然力量。”里昂驻足河口，他身边是仅剩的四名钢铁长矛亲卫，这些人手中武器沾染血液，一股厮杀的气概覆盖了他们。
他们原本可能是农夫或者手艺人的儿子，只是经过训练成为扈从达姆率领的精锐农兵，略有脱产军户的雏形，但并不专业。
但是，现在这些人的眼神不同了，一场善杀绿皮的经历让他们成为实战斗士。
只不过原本的十几人小队变为四人，其余损失的成员都成为了他们成长的“代价”。
“接下来，要收割剩余的绿皮。”
“我们走吧。”
里昂骑上大本营本阵中，羊丘领带来的备用战马，从营帐再次出发。
他身后带着学徒莱恩和扈从达姆，沿路扫荡了这一边岸头上任何之前偷渡过来的野兽人余孽。
几个有心的人们换下了羊丘男爵的三角旗帜。
现在他麾下有不少羊丘领的士兵残党。
这些人的损失虽大，却依然留存着正规军的实力。
“巴利男爵为了我们的安危牺牲了！”
一个被里昂收编过来的军号手跟着河谷领的队伍，一边呼喊，一边吹起悲伤小号。
不过这种乐器尖锐，哪怕是悲调也显得不合时宜。
里昂对这种细节置若惘然，他让民兵查林和芙蕾尔去宣传巴利的英勇战死。
“要让他死得有价值，巴利的勇气让我印象深刻。”
对于这位临时好友的逝去，里昂的哀悼显得不是那么显著。
但是他在桥头发动了一次圣武士的徽记，安息日圣印爆发出来的辉光让人们想起了这是一场正义的胜利。
黄昏女士和至高天父本就同为秩序阵营。
况且，与光明一样温暖的圣光总是会让人安定下来。
“我们河谷地与羊丘的友谊长存。”
里昂想了一句口号，小达姆很认可，高声念叨着。
有一些农兵跟着喊。
许多羊丘士兵因此默认了里昂的统率，至少对岸的绿皮还没被清除。
同一时间，桥头对岸的泥地里，巨大的混乱在兽人战群中爆发了，失去首领对于绿皮军团来说是极为致命的，大群大群的半兽人和绿皮青年被军阀死亡的恐惧摄去胆气。
原本受到【战争律动】影响的它们，此时变得暴躁不安。
一旦失去头羊，这些好战的愚蠢绿皮就开始露出自相残杀的互害苗头。
几个高大的好运绿皮战士躲过水灾的一劫，互相较劲起来，找了个土坡比斗挥砍。
这些绿皮怪物们内部消耗了一波，等到里昂众人在森林里找到了另外一条道路的时候，时间已至下午的尽头。
林间，残余的轻骑兵小部突袭了原本存在的哥布林侦察兵。
这些狡猾丑陋的小东西眼看兽人内斗，就又要去私下劫掠附近的人类村庄，好在被轻骑队伍拦截。
“杀光它们，不封匕刃，见到绿皮务必确保它们失去性命。”
战马上的里昂头顶白花冠，是一位领军的胜利者，他身旁聚集了至少三十数目的步兵。
在羊丘剑盾士兵的面前，哥布林不是对手。
一些投石的哥布林和大量炮灰哥布林石矛兵，被彻底击溃。
大片矮小的绿色尸体滑倒在林路地里。
在里昂的有意指点下，人类士兵将战争的怒火发泄在这些哥布林身上。
基本上把它们清了个光，直到树林里再也没有哥布林的动静。
“不错。”
察觉到众人的士气略有恢复，里昂让人们推进到泥地区域。
这里都是剩余的内斗兽人战士，也有一大群绿皮青年和半兽人的混杂队伍退回兽人大营。至于野兽人们则私自结成小战帮，四散而逃。
“失控了么。”
看着小达姆带队杀戮那群绿皮，里昂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顺利。
虽然付出了巴利爵士作为最大殒殁，但是这么痛快地清除兽人，还是让里昂感到心情畅快。
按照他的计划，接下来就是逐步整合河谷领和羊丘领两份之实力的时刻了。
“我原本的安排是与巴利男爵结交为战友团。”
“现在是被打乱了。”
“但是他死亡之后，局面倒是会出现有意思的变化。”
虽然里昂不是一位狂妄自大的野心家。
但是他也乐于发展河谷地的势力。
场面中，绿皮残部在泥地之中被人族狂追猛赶，在它们失去战猪和大批重装战士之后，原本能压制人类的兽人军团一下子失去了抵抗的资本。
通往兽人军团本帐的道路已经打开了。
“关键是，那群人类工匠俘虏。”
里昂通过信使知道那群兽人的攻城器材。
这些东西仍旧能够对他的步兵队伍造成极大杀伤。
“不过只要军阀一死，什么事情都很好说。”
人类军队推进，里昂骑马被拥护在中心。
甚至不用他亲自出手，兽人的反抗濒于式微。
泥土被兽人的血液染上颜色。
侧翼，有一支两骑的小队带着少量弓箭手离开大部队，独自出发。
莱恩学徒被里昂派去带着猎户寻找河水下游的终点，以防意外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