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荒塔
神墟的至尊轻语,话一出令诸圣寒毛倒竖。
天地浩荡,星域乱颤,盖世的波动扫向诸天亿万里。
一声巨响,像是天崩,光束贯穿了三十三重天,一具身影横空,让诸多星辰都颤栗,震动浩瀚星海。
他出世了,破开仙源,自神墟而出,君临整个世界。
像是一尊沉睡已久的邪龙醒来,恐怖的威压连空气都要凝结。
三界皆震,极道法则激荡,古皇雄姿伟岸,似重归了最辉煌的时候,一缕气机就压塌了天宇,蔓延九天十地。
“天塌了,要有古史都罕见的大事件发生了。”
“至尊出世,浮尸亿万万,流血漂橹,人间将与地狱无异。”
毫无征兆地,黑暗动乱再一次降临,这次没了大帝庇护众生,宇宙之间万灵悲怆。
太古皇残忍地轻嗤,毫不在意他们的悲恸,面色平静,张口吸入日月精气,北斗一片暗淡。
他的眼里只有大道,任万灵乞求哀悼,依旧冷漠无情到了极点,视为圈养的牲畜。
众生只不过是失去蝼蚁般的生命罢了,若不补充气血,他失去的可是成仙的机会。
“道友,何故如此,时日比我们约好的可提前了近千年。”
神墟中又一道声音响起,有些不满。
“再不出世,我的状态会下跌,更为不利。
那魔帝已是死了上千年,纵是天赋绝代,也不可能诈死这么久,早死透了。
一个死人而已,何须再怕。”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传遍整个天地,有唯我独尊的大气魄。
身影踏入宇宙,仿佛主宰,吞食古星精气,被一挂挂星河缠绕。
诸圣仓惶,拼命逃往边荒,他不急着收割,冷酷看了一眼。
“逃,又能逃到何处去呢,早晚会被收割。”
整个宇宙在至尊掌中,逃跑又有何用,终究会成为血食。
万灵但凡处在宙宇间,就是上天无处,入地无门,只能作一只待宰羔羊。
“唉,也成,就依你所言,我等共出,先去伐了那只大成霸体,找出魔帝尸骨,将他一同吞食。”
有神念波动,又是一道光束冲天,射向苍茫宇宙深处。
二尊共出,当世大帝也得暂避锋芒,何况一只霸体。
宇宙迎来黑暗的时代,至尊齐齐发动动乱,谁人能镇压,当世还未有人成就准帝呢,最强者与至尊的差距可以说是蝼蚁与皓日,大到令人绝望。
“道友,先行一同推演霸体所在,迟则生变。
其余不过是一群血食,逃不出你我手掌心,稍后再吞食也不迟。”
后出的至尊说道。
他并非沉稳,而是更在乎仙器,动乱都是其次。
魔帝掌握三件仙器,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很有可能与魔帝一同葬在了某处生命古星上。
三件同抗,就是他们也不好对付,须以速战速决,先解决掉可能联系到仙器的霸体。
待沐浴霸血,发动动乱恢复气血,联合地府一起推演,找出魔帝葬地所在,逐个收服仙器。
冥宝就归地府,二尊一人一件仙器,圆满回归神墟。
没有主人掌控,器终究是无萍之水,耗也能耗臣服。
他们自认为计算的万无一失,除非其他禁区妨碍,否则能够有十分丰盛的收获。
......
两大至尊独站星空,任由虾米般的圣贤逃亡,动用禁忌秘法推演,法则延伸六合八荒,势必要找出霸体的藏身地。
宇宙洪荒,天地玄黄,化作一道道法则,囊括在至尊的推演中。
他们试图联手揭开天机的一角,金色道纹演化,周身浮现一道道画面。
画面模糊,澎湃极道神光,带着圣洁光辉。
是魔庭的景象,坐落在一颗星辰中,天宫浩大,宛若一片连山,缭绕混沌气,壮美而宏伟。
“魔帝此人功参造化,隐去了魔庭所在,皇道人物联手推演都不能寻到,可恶。”
一位至尊憎恨地说道。
他们二人合力都没有找到魔庭所在地,无线索可查,天机早已被魔帝本人斩去。
“无妨,推演不到,就以蛮力破之。”
魔庭虽然藏的够深,但终究是位于宇宙之内,只要锁定一个范围,以皇道法则磨灭的寸草不生,余下的魔庭早晚会暴露出来。
这一招够狠辣,足以逼出来魔庭,就是不知要波及多少星域,恐怕往后一大块星空都会暗淡下去,再无生机。
不过至尊可不会在意,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他们定下了一大片坐标,囊括十万星域,要尽数抹杀掉。
不过还未等他们行动,一声落地金钱的脆响传至整个虚空,清脆明晰。
“有诈,快逃!”
一位至尊神识猛地一惊,心中生出悚然之感,有股说不出的危险将要降临。
前一刻还打算化为灭世魔神,后一刻就立地倒飞出去,试图逃出这片区域。
他修有前字秘,神识异常强大,可预测吉凶,甚至能够窥探到未来。
此刻神识少见地在示警,仿佛他正立身于不可抗衡的洪水猛兽口中,下一秒就会遭劫,被撕的稀碎。
另一位的反应也差不多,大部分皇道人物在各方面实力都相差不大。
他施展全力飞遁,看出了不对,但周围的虚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形成了坚固的牢笼,铭刻下了一座浩瀚仙阵。
“是通天冥宝,刻下了阵纹,我们出不去了。”
他还想着抢走仙器一雪前耻,岂料这么快就入了魔帝的局,看样子是凶多吉少。
以通天冥宝构建,吸引八方精气,凝聚绝世仙力,爆发出滔天的杀机。
绝世的光芒扩张,撕开一角天地,与宙宇隔绝,蒸腾仙气,一道又一道冲击向两大至尊。
“合力冲出去,拼着损些气血也无妨,能找补回来,拖得越久越不利。”
一位至尊大吼,披着神衣,崩断一道道秩序法链,与另一位配合。
两人全力摧枯拉朽般冲撞,打到癫狂,粉碎沿途的一切。
皇道法则交织,以对抗那些仙光道则,猛烈冲击。
他大口喘气,暗自叫苦不迭,状态还未补全就又折损了一些,纵使今日能活着回去也难再自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杀出重重封锁,破碎一道又一道杀伐之气,连古皇兵都打的暗淡了,血迹斑斑。
而前方的仙阵还在演化,秩序神链断了千万条,又不断重生,无穷无尽,破不开,斩不完。
通天冥宝至始至终未下场发力,光是仙阵就如此之强,令二人都有些绝望。
这一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连另一位至尊都在后悔,早知道就不打仙器的主意了,不然也不至于连命都可能葬送掉。
“他妈的魔帝,够阴的,逼我极尽升华。”
至尊嘶吼,怨毒的话语传遍六合八方。升华相当于自寻死路,是无可奈何时才会做出的抉择。
为成仙路等了那么久,付出了一切,却迎来这样的结局,他心中不甘,却只能这样。
仙阵困至尊,再不脱身,他就要直接坐化了,既然这样,还不如重登帝位,迎回一世之尊。
至少也要让魔帝付出代价,就这样落幕,他会永世不得安眠,恨意绵延直至纪元终末也不能消除。
于升华中绽放巅峰荣耀,通体璀璨生辉,万法不能加身。
在漫天光雨之中,至尊怨恨的诅咒,声音前所未有的凄厉,绝望的情绪震撼且恐怖。
气息冠古绝今,远在宇宙边荒都感应到了无上威压,整片星空都颤栗了起来。
一位又一位至尊苏醒,在禁区中凝视,沉默地看着他最后的一曲。
“魔帝....你不得好死啊.....!”
他的双目都要癫狂了,面色扭曲,格外的悲怆。
自此大阵再也不能如先前那般将他困住,至尊连着出招,打到狂暴,皇道法则与仙力对抗,让这里成了一处虚空乱流。
惊天动地的攻伐惊世,光芒照亮了万古。
一声轰响,仙阵被贯穿了个缺口,碎开了数条裂缝,仙气沆瀣。
至尊吼动日月星辰,震撼人间界,硬是杀出一条生路,身上的血触目惊心。
另一位至尊不言语,见阵法有缺,立刻逃窜。
“道友,魔帝乃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这笔账在未来我亦会与他清算。”
他怕对方狗急跳墙盯上自己,为了补足气血不顾一切,先出言安抚。
可还未等他出去,一道惊人的仙光就力劈而下,将他斩成了两截。
神光炫目,划过星辰大海,搅动了虚空,璀璨绝世。
像是劈开了混沌,恐怖到极致,时间与空间都不再成为束缚,一条浩大长河滑落,漫天仙光蕴于其中,璀璨生辉,震动乾坤,洒落至高道则。
至尊血溅五步,神念都未来得及反应,就枯朽了精气神,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珠。
一剑可斩尽仙魔鬼神,悠悠天地间,唯一道手持仙剑的身影,遮住了三千世界,逆转了古今未来,威不可当。
“你...你居然还未死,之前的坐化只是在引诱我等。”
他艰难地拼合身躯,试图重聚,然而张桓不给他机会,操控冥宝镇压,拘束神魂,锁于仙道符号之中。
一代至尊轻易地落幕,连神魂都没能逃脱,与躯体一同被收走。
“魔帝...!”
极尽升华的至尊看见他后怒目圆睁,不顾一切地朝他拼杀而来。
“连区区阵法都破不了,还妄图与我并肩站于穹顶之上?”
张桓轻慢地俯视,手握仙剑可斩大道三千,至尊而已,不过土鸡瓦狗,一剑秒之。
淼淼时间长河奔涌浪涛,环绕苍茫大宇宙,绽放无尽的瑞彩。
浩大天音滚动,与道齐鸣,诸般伟力尽皆归于仙剑,成为天地间的唯一。
仙光亿万条,铺展而出,如璀璨的霓裳,划过永恒的寂静,照亮宇宙。
纵使升华,至尊亦如蝼蚁,一剑划过,连同世间最坚硬的仙金神衣打成了齑粉。
血撒长空,至尊不甘的哀嚎,大口咳着血,拼尽全力,却依旧连一招也接不下来,步了先前那位至尊的后尘。
突兀过后,是永夜般的死寂。
不论是各个星域,还是禁区,但凡能看到这一战的强者都颠覆了以往的认知。
在人们心中,大帝两字可压塌古今未来,代表了战力的极致,道的极致,人的极致!
而在今日,人们才知道,大帝也非盖世无敌,一见神帝犹如皓月见太阳。
神帝,大帝面前的一座山,难以逾越....
张桓甚至都没有动全力,唤回冥宝打扫战场,站在氤氲仙气中遥望北斗。
时隔数千年,金光大道又一次浮现,千万缕神辉交织,亿万道法则璀璨,联通宙宇的彼岸。
他脚踩金光,独步于万灵目光中,踏至北斗,又一次进入了神墟。
禁区生灵慑于威压跪地臣服,畏惧地低头。
南天门依旧,残殿楼阁没有一丝变化,他步入其中,至尊主动复苏认错。
那二人自身的行为与禁区其他至尊无关,他们愿意补偿,不希望再发生极道之战。
刚看完张桓如何斩杀的至尊,谁还敢硬气,心中没有底,宁愿无下限的让步也不敢触了霉头。
张桓冷哼,同为禁区至尊,漠视动乱与助纣为虐无异,何况,这里的每一个至尊都并不清白。
“交出神墟中的仙器荒塔与不死药,以及多年来收集的神料药材。
不答应的话,我不介意再斩几个至尊。”
他的姿态很强势,霸气地索要,直接在至尊身上割肉。
空气凝滞了一下,而后至尊长出了口气,不知是在庆幸还是在做心理准备。
“其余一切皆可,不过荒塔有主,我等并不能驱动,还是得看您能否带走。”
他们满足一切要求,甚至可以将子女送出,只为了缓和关系。
张桓深邃着眸光没有应下,走入神墟内部。
荒塔,共分九层,流淌岁月的力量,每一层都垂落着瑞光,流淌仙气。
这件仙器的来历不详,自古史之前就已经出现了,永存世间,对人族有非凡的意义。
从未听说有人成为过它的主人,只有不知何时它降落至了神墟,自此销声匿迹的消息。
张桓摩挲塔身,在心中喃喃自语。
“果然有主,会是谁,是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