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寻外祖母

外祖母出事了！

那夜，夜静谧得让人心中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担心。要知道，在夜里找人是不易的。

已是深夜12：00，父亲接到了小舅一个久违的电话，才得知外祖父和外祖母因为家庭琐事，争吵起来，外祖母不见了。父亲母亲需要赶忙过去。我在门缝里偷听着对话，回忆起外祖母对我们的好来。自打小的时候，外祖母就对我们好得不行，吃的玩的，尽可着我们。外祖母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那和蔼慈祥的笑容。每当我们犯错的时候，我们一齐撒娇，外祖母总是报之以微笑。

“爸，你们是不是要去婆婆家那边找寻婆婆，我也想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父亲笑了笑，“好，多穿点衣服，夜里容易着凉！”

大哥闻讯以后，“我也要去。”

车程约莫有小半个小时，终于还是到了。下车以后，父亲发现外祖父家的大铁门是关着的。在外面可以看着窗内有着一个身影，那正是在所谓的气头上的外祖父，他在屋内显得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下注视着我们。

“爸，你开一下门让我们进去？”母亲叫着打小就不怎么疼她的父亲。

“都过来干嘛，各自回去睡觉……”外祖父嘴里还说着什么，听不甚清。

祈求没有用以后，我们在附近找了一下外祖母，院落里，角落里，该找的不该找的，无果。于是父亲领着我们往小舅家方向过去，也是外祖母老家的方向。我在路上控制着音量地喊着，“祖母，祖母……”大哥将我的呼喊声呵斥停了，叫我别那么大声。“小舅们叫我们一起过来寻，就是怕传出去不好。”我愣了一下，心里在嘀咕着。

走过坑洼的泥泞的道路，我们和小舅会聚了。大家商量着，将寻找的第一个方向放在了堆砌玉米的炕房，担心外祖母独自躲在炕房里哭泣。而这时又犯了一个难题，门是反锁的，唯一的钥匙又在外祖母那里。大伙就在那里干着急。后来的后来，是一个体型偏瘦，身手好的青年爬到了二楼，可惜的是外祖母不在。

父亲是明白人，“铁门外面不是有监控吗？打开门调一下回放就可以知道外祖母离开时的方向了。”

小舅估计也是着急，竟然破口骂着外祖父，“他就是不开门嘛……”

随后一行人又回到了铁门外面，试图劝说外祖父开门。小舅说着:“妈姨找不到了吗？哪个做球饭给你吃？谁照顾你呀？”“这么晚找不到，肯定要出事情……”是啊，没有清早担水晚烧饭的外祖母，一贯享受着好日子的外祖父又怎能照顾自己呢？可是顽固的外祖父就是不开门，任凭外面怎么说。时间也一点点的过去。

我想着，“农村人最眷顾的就是这黄土地，会不会在附近的田地里呢？”长辈们也真的听进了我的建议，动手分起小组来，以院落为中心，撒网式寻找。

在寻找的路上的时候，母亲打了电话给二舅，叫他起来再找一下外祖母。（二舅在我们来之前就找了一下，无果后，就自己回去睡觉了，还认为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母亲用央求的语气说，“二哥，你再起来找一下嘛！我们只有一个妈啊！你会睡得着吗？”说着说着，母亲就哭了起来。我也被触动了，想起了这么一句话，“每个人都会遇见心底的眼泪，为自己的，别人的悲哀。”二舅则认为母亲在怪她，挂断了电话。

农村的夜是这么的静谧，有时让人安详，有时让人觉得可怕。可悯的，我听见了猫头鹰的不祥之言。

我们穿过一条条巷道，来到了荒凉的黄土地，找了一处处在夜里的和外祖母有关系的荒凉的孤坟，无果。在途经一片竹林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红色的麻皮口袋，还以为外祖母坐在那里。我们走了很多地方，该找的不该找的，终究还是没有。这夜，没有皎洁的月光，没有农家人汇聚一堂的喜悦。在这夜里，我想化作清风，去找寻我心心念念的外祖母。

几番搜寻无果后，我们又回到了铁门外面。我知道，外祖父是睡不着的，毕竟外祖母还没有找到。被惊醒的左邻右舍也赶忙过来，男人们在那里商量着对策，女人们在那里聊着家长里短。她们大多穿着睡衣睡裤，拖板鞋，将别人家里发生的不愉快的事当作自己八卦的资本，可笑的是嘴里还说着能够帮忙找寻。令我惊奇的是，她们也会聊着国家大事，说着一个月以前的国际问题，聊着当下疫情对小学生们开学的影响。我实在是不想听这些闲言碎语，此时的我身体上是疲惫的，精神上是乏困的，心灵上是烦躁的。我便低着头看着平台发布的文章，试图让自己休息一下。

没过多久，让我高兴的是，外祖父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打开了铁门，让我们进了去。难过的是，监控器因许久没有打开，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在此之前，我特别感谢一位老奶奶，她声称自己家有监控，可以带我们去看看。来到她家以后，她就这样指着监控，叫我看嘛，看嘛！我还被他给逗乐了。

已经到了凌晨5:00，疲惫的我睡在父亲的车上，大哥睡在外祖母家的床上。在睡梦中，我似乎听见了外祖母在唤我，“待我成尘时，你将看见我的微笑。”我只知道这夜很长很长，不觉然天已经见了大亮。

“爸，快醒醒！婆婆找到了。”

后来才知道，外祖母靠在门后睡过去了。所幸，外祖母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