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救不了天下，只救眼前人
剑宗外。
一处狭窄的山道之上。
王霄健步如飞，每一步迈出，都能横跨数十丈之远。
整个人像是在瞬移一般。
这是他进入剑宗后，第一次下山。
颇有一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我现在的实力，换在现实世界，应该已经达到了二阶生命的层次了，不知道成就武圣后，能否摸到三阶的门槛？’
王霄总觉得，这方天地，武圣并非是终点！
武圣之上，应该还有一层更高的境界。
这个境界，或许可以让他叩开三阶生命的大门！
不过。
这得等他突破到武圣，再去考虑了。
唰！
王霄步伐加快，一路趟过大河，越过高山，穿过竹林，没有目的的前行。
抑或者说，行走，便是他的目的。
天地自然，万物生灵。
他要将所有看到的一切，所有的经历，都融入他的武道之中，走出一条与前人不一样的路！
两日后。
王霄已然走出去三千里！
天色逐渐昏暗。
他来到一处瀑布前，望着奔流而下的水流，击打在岩石上，掀起一层水幕，愣了愣神。
【你成功解析瀑布击石，获得《激水剑法》】
刹那间。
种种关于《激水剑法》的运转之法，便悉数涌入王霄的脑海中。
这只是一门中乘武学，却被王霄瞬间领悟！
凭借着解析万物的天赋。
王霄看到的天地，和别人看到的天地，是不一样的。
在他眼中，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演化为武学。
这可以让他在武圣之路上，更进一步。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想要真正迈出最后一步，需要自己对这方天地有独特的理解。
然后将这理解，转化为属于自己的武道！
‘这武圣之路，果然和之前的修炼完全不一样，想要迈出最后一步，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
王霄并不着急，他现在才八岁，还能在此方世界驻留二十二年。
有足够的时间琢磨出属于自己的武道！
在瀑布下方的寒潭中，打了几条鱼，烤着吃了后。
王霄没有停留，继续赶路。
……
太康省，明州府，永安城外。
王霄站在城门外，看着眼前的城池，轻轻吁了口气。
距离他离开剑宗，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他跨越了三四个省，见了很多人，很多事。
他已然发现，大玄王朝，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加混乱。
土地兼并带来的矛盾，已经完全不可调和。
几乎各个省，都有起义的大军，战乱四起，百姓流离失所。
岁大饥，人相食的惨状，不再是史书上冰冷的文字，而是真真切切的在发生。
可以说，大玄王朝距离分崩离析，也仅有一步之遥。
‘滚滚大势，哪怕是武圣也无法阻拦，那大玄王朝的镇国柱石武胜天，估计也回天乏力，也不知道他还能为大玄王朝续命多久。’
王霄知道，现在很多势力，因为武胜天的缘故，只敢在背后搅风搅雨，不敢真的下场，正面对抗大玄王朝。
不过。
随着矛盾不断激化，起义的大军越来越多，武胜天估计也是压不住的。
到时候，整个天下将会起燎原之势，将这腐朽的王朝推翻。
‘这明州府似乎有大宗师坐镇，倒是比其他府要更安定一点。’
王霄看着人来人往的城池，准备入城找个客栈休息一会，然后再继续赶路。
三个月的见闻，让他对自己的武圣之路，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方向。
接下来。
他要走遍大江南北，去验证这个方向是否正确。
这也就是穆清风口中所说的，见众生，见天地！
当然。
这也只是笼统的说法，准确来说，是要将自己对于武道的感悟，融入天地之间。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好在王霄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臭乞丐，你知道我这件袍子多少银子吗，蹭我一身泥，你找死啊！”
就在王霄刚要入城时。
不远处却是传来一阵争吵声。
王霄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中年人，将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一脚踹翻在地。
这乞丐身高只有一米六多，一身的泥，头发也似乎常年没洗，结成了一绺绺，将大半面颊都遮住。
不过。
看得出来，这乞丐年岁不大，估计也就是十四五岁而已。
这乞丐被踢了一脚，却是不吭声，只是眸子盯着这中年人，亮的吓人。
“还敢瞪我，找死是吧！”
这中年人见此，却是不依不饶，抬拳就要再打这乞丐。
不过。
他的拳头却是举在半空中，怎么也落不下去。
王霄抓着中年人的手腕，神色平静道：
“这位大哥，这世道大家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
中年人看了眼王霄，又看了看他腰间的佩剑，瞳孔微缩，咽了口口水：
“你、你想怎么样，我可告诉你，你敢闹事，守城的官兵立马就会来抓你！”
王霄松开中年人的手，道了句：
“我觉得你可以走了。”
中年人哼了一声，强忍住心中怒火，一甩衣袖，快步离开。
他可以欺负乞丐，却不敢得罪一个腰负利剑的江湖人。
王霄看向乞丐，开口道：
“你是从难民营过来的？”
这年头，各地都有因为战乱或者天灾，逃难的难民。
永安城的县令自然不可能放这些难民入城。
不过。
县令老爷心善，看不得这些难民受苦受难。
所以特地将难民营搭建在永安城数里外，让这些难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自生自灭。
乞丐点了点头：“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能给我一点吃的吗？”
王霄将身上的一些肉干和干粮递给了乞丐：
“我也只有这些了。”
乞丐立马接过，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开口道：
“我叫张元逐，敢问少侠名讳，日后我必定报答！”
王霄开口道：
“无名之辈而已，不足挂齿。”
他没再理会乞丐，转身朝着城池走去。
这三个月，他虽然鲜少与人交流，但是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还是会帮一帮的。
也不是求报答，只不过是随性而为而已。
这也算是他悟道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
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留着长须，邋里邋遢，穿着黄色道袍的道人，却是走到王霄身旁，悠悠道：
“这位小友，老道观你骨骼惊奇，又有一颗救苦救难的心，要不要加入我太平教，普度众生？”
王霄看了眼这道人，神色平静道：
“你这太平教既然普度众生，刚刚这乞丐受难，为何你却不帮呢？”
他知道，这年头战乱四起，一些教派也趁势而起，在各地拉拢信徒。
有些教派，其实便是起义军的一部分。
有些则纯粹是打着教派的名头，坑蒙拐骗。
这两者王霄都不想掺和。
道士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这天底下受难的人这么多，你救的过来吗，我们太平教是为救这天下而存在，只要这天下得救，便是救了千千万受难的人。”
王霄瞥了道士一眼：
“我本领不济，救不了天下，只救眼前人。”
道士愣了愣，旋即一笑：
“好一个只救眼前人，老道且问你，若是届时你碰到比你更强的人，诸如官府之类，在欺凌百姓，你救是不救？”
王霄想了想：
“我目前也在寻找答案，所以暂时没办法回答你。”
道士扶须道：
“老道倒是知道这个答案。”
王霄：“愿闻其详。”
道士笑了笑：“成为天下最强的那个人不就好了。”
“……”王霄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道士见王霄不说话，接着道：“老道观你心性极佳，可堪造就，不若你拜老道为师，将来未必不能成就武圣。”
王霄摇头：“我已有师承，没办法再拜师。”
顿了顿。
他看向一旁的乞丐：“你若真想收徒，那乞丐性格坚毅，是个不错的人选。”
道士眯了眯眼：“小子，你这师承算什么，老道我有信心把你教成大宗师，你的师承可以吗？你可要想清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王霄没再理会道士，给守城的官兵交了入城费后，径直入城去了。
道士也没再跟上去，而是叹了口气，慢悠悠走到张元逐面前，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乞丐，你想当皇帝吗？”
张元逐先是一惊，而后神色逐渐恢复平静，开口道：
“大丈夫生于天地，当立不世之功，我当然是想的。”
道士哈哈一笑：
“妙，妙啊，没想到随便出门逛逛，竟是碰到两个妙人，哈哈。”
“跟老道走吧。”
道士提起张元逐，一迈步便出现在数丈开外，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城池外。
隐约间，有豪迈的歌声响起。
“风云变幻凌云志，谁主沉浮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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