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信仰是一场并不等价的交易
我让你招收人手建立据点，你半天就给我搞了个教派出来？
听着这群人狂热的呼喊，掩藏着身形的洛廉瞠目结舌，都有点不敢现身了。
怪羞耻的。
想了片刻，他继续藏在暗处，无声观察着仓库中的“授血”仪式。
“神官大人，我们每一个都能获得‘圣血’吗？”突然有人提出疑惑。
“呵。”伊文思冷眼道：“当然不可能。”
讲完理论，他该讲些实际的东西了。
“虽然每一个人都是‘神’的儿女，但应有长幼之分；
“只有为‘神’做出贡献者，才能获得‘圣血’恩赐，成就非凡，也被称为‘受血者’或者‘血仆’。”
伊文思取出杰克·阿诺德交给他的两份血液，按他估算，每一份都刚好够一个人完成转化。
再想要更多的也没有了，只能等过一段时间。
“格林与米歇尔，你们上前来。”
人群分开，两个年轻男人面色激动地走上来。
“授血神官大人，我们准备好了！”
“嗯。”伊文思满意点头：“格林为‘永恒家庭’捐献了13镑又12便士，而米歇尔为教派发展了三名新成员，因此，二人当最先饮下‘圣血’。”
他摊开双手，把“圣血”交给他们。
格林与米歇尔接过之后，毫无迟疑地饮下，二人的身体瞬间开始发生变化，首先是脸上开始红润起来，而后身体微微拔高，瞳中闪烁绯红微光。
“这、这是……”格林低头看了看双手，细腻的皮肤宛如婴儿，其中却掩藏着他以往根本不敢想象的力量。
他忍不住用力挥拳，袖子冲击空气发出“砰”的巨大声响。
米歇尔要比他收敛得多，但脸上也抑制不住喜色。
“圣血”的效果是真的！
底下的其他人见到二人脱胎换骨的变化，表情激动，恨不得取而代之。
为什么不是我！
经过这一次的“授血”，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授血神官”大人口中的“神”褪去了怀疑，无论来之前抱着的是什么想法，此时都希望尽快为教会做出贡献，获得“圣血”。
这时，有人提出疑惑。
“神官大人，您还没说过我们的教派叫什么名字。”
伊文思伸手下压，示意所有人安静，等仓库中的交谈声都隐去，才缓缓道：
“‘神’来到世间，赐下‘福音’的同时，也召来了祂的长子，也即我们这一‘氏族’的共同父亲，正是他在‘神’的旨意下分离出了‘圣血’。
“你们无需知晓这位大人的名讳，只需要明白他是你们的‘灵性之父’、‘圣血之父’，应该尊重他更高于身体上的父亲与母亲。
“而我已经请示过神之长子，我们这一‘氏族’将称为……”他拖长尾音，感情充沛道：
“受戒十字！”
……
就像领主的领主不是我的领主，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
对于阿诺德转化而来的“尸仆”和“血仆”，洛廉虽然仍能受到层层传递而来的反哺，但无法直接进行操控。
他等伊文思安排好“受戒十字”成员接下来的工作事宜，才现身走出黑暗。
“尊主！”伊文思还沉浸在传教的狂热中。
“……”听到这个名字，洛廉忍着心里的古怪道：“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
“您尽管吩咐。”
“帮我去找两个，不，三个帮会成员过来，要身上有命案的。就让那两个刚刚完成转化的成员去做吧，正好验证一下他们的能力。”洛廉准备测试一下刚到手的那枚戒指的作用是什么，或者说能否发挥作用。
“明白！”伊文思点头应下，出去吩咐格林和米歇尔。
大约半小时后，他独自押着几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走进来，没让任何人跟着。
“尊主。”他低头问候一声才说道：“这三个是‘三便士协会’的普通成员，虽然在警察厅那边没有高额悬赏，但都是因为犯下命案无处可去，才加入帮会的。”
他没有妄自揣测魔鬼先生的想法，也不询问要这些人做什么，只是解释道：
“我已经让格林和米歇尔守在外面了，在他们死亡之前，不会有任何人能够进来。”
“干得不错。”洛廉没有吝啬褒奖。
伊文思喜形于色，旋即准备转身离开仓库，把地方让给洛廉。
“你就留在这里吧。”
“这……”伊文思感动莫名：“遵命！”
而洛廉这才看向那三个表情惊恐的帮会成员。
“你、你们是谁？！”
“这位大人，饶了我吧！”
如果说刚才格林和米歇尔展现出来的力量还算可以理解的话，那肤色灰白、牙齿尖锐的伊文思就是彻底的“怪物”了。
再加上不知底细、看上去地位更高的洛廉，以及伊文思口中所称的“尊长”和此地阴森恐怖的氛围。
他们没有当场失禁，已经算是有些胆气了。
“只是有件事需要你们‘帮忙’。”洛廉笑道：“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什么事情？”
“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洛廉从口袋里取出那枚戒指，随机抽了一个人：“你，对，就是你。”
见对方畏畏缩缩地站在原地，伊文思上前推了他一把，把这人送到洛廉面前。
“饶命！大人，我、我还没碰过女人呢！”他顿时哭出声来。
“……”洛廉一阵语塞。
怎么，你还想我帮你找一个娼妓来吗？
“放心。”他摆摆手：“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只要做完这件事，就会送你们去该去的地方。”
至于“该去的地方”是哪里……当然是交给伊文思当苦力使唤了，正好，他每周都要吸食一定量的血液。
“你叫什么名字？”
“维托。”青年哭丧道：“维托·诺克斯。”
“伊文思。”
“我在！尊主。”
“你把这枚戒指给他戴上。”洛廉把本来想亲自动手的，但是忽然察觉这行为有点奇怪，转而让他代劳。
“好。”
伊文思恭敬地从他手上接过戒指，随后按住那个身体战栗的帮会成员，将戒指套进他的食指。
下一秒，亮银色的戒指轻轻嗡鸣，一阵绯红色的微光从内向外透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