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旅行中的燕子

这是一只旅行中的燕子。它“唧唧喳喳”地啼叫着，在青翠的柳树旁边飞来飞去。它的展翅是因为它只是一只鸟儿。它的羽毛是黑色的。它的尾巴像一把精致的剪刀。它把自己的生活细细裁出，自由自在地飞翔便是它的每一天。

她名叫“艳子”。她喜欢在春天的时候看见青翠的柳树上有伶俐的燕子飞翔。

艳子对心爱的他说：“亲爱的，你我在这生活中相惜，该是多么不易。你忙的时候，我们不能约会，我体谅你。当我想你了，又不能只是苦苦等候你的到来。我发信息给你，表达我的牵念，又怕你的不屑和不回复。”

他说：“我看见的只是这空白的界面多了一条一条信息，而不是鲜活的你的样子。我的脑瓜也空白，也有过热情的绽放。可我少少的回复代表了我的意念。我也是在现实之中有那么深地需要你。”

这是一场向恋爱进发的旅行。她颓废的时候，希望这女主角不是自己，而是一只燕子。艳子想：燕子飞在南方，还成了家；多么幸福。

他想：假如艳子是一只燕子，那她在生命的旅行中完成了成家的任务。

屋檐下，燕子“唧唧喳喳”，忙着垒窝。这是它的家。

世界上，人是高等动物。他们有悲欢离合，有喜怒哀乐，有生老病死。

他对艳子说：“从此以后，你只是一只燕子。”

艳子不甘，说：“为什么？”

他说：“因为我想疼惜你，不让你染上那么多人类的哀愁。你看，它那么轻盈，完全没有尘杂俗念。多好！”

艳子说：“你又不是它，怎么知道它的苦短情长？连我名字跟它谐音、有点靠近它，我都对它不懂。”

他说：“哎呀，我这也是逗你的啦！反正，一个‘轻盈’体现了它的美！”

艳子说：“那，好吧！很多人都是‘轻盈’的。等哪一天，我变成了‘轻盈’的，你别再说我在犯精神病噢！”

他只好说：“嗯。你自己首先要有坚定的立场才行。别人怎么处置你，要靠你之前就妥善处理好跟人的关系。”

她茅塞顿开，但是却这样说：“也许我真的是跟旁人不一样。我的生活要靠药物支撑起来。没有了药物在作用，说不准，我就真的是任性、而且是到了极点。人人都觉得我是‘不行的’。”

她的哀叹让他哑然。他只是轻轻地搂住她，让她感觉多一点温暖。他又轻轻地啄一下她的唇。她只是悄悄望一下他，没有作多要求。

她闭上眼睛睡着了。

这一天，她在生活里的旅行算是满分。因为她觉得自己跟他聊了那么多、那么多，而且没有跌至分手的境地。她很知足。

她对自己说：“从此以后，你只是一只燕子。生活只是一次旅行，没有必要去多加修理，陪着时间一点一点地去经历就好。”

他是她最心爱的——她想。

艳子的肢体变得很轻盈。她想：“或许，我还可以去飞……就像一只很普通的燕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