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铃兰生子，难产而死
舜华和幽兰经历一番颠簸，终于是平安回到了洛阳城。贾府的人在集市上听到了这个消息赶忙回去报告给贾大人，贾母也激动地吩咐下人：“现在去给少爷的房间收拾收拾，顺便一会让厨房去街上多买点菜回来给少爷做好吃的。”刚说完，就听到阿山在喊，“少爷、少爷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舜华：“阿山，我爹娘怎么样了？”阿山：“老爷和老夫人都挺好的，就是夫人最近眼看就要临产了。”舜华：“什么？夫人快要生了？”阿山：“对啊，您快去看看她吧！”舜华决定还是先去拜见父母，报平安之后再去看铃兰。贾大人和贾母现在正在厅堂里眼巴巴等着儿子回来，听到外面的声音，紧忙出来查看，一看儿子在院里站着，更是止不住心里的激动。舜华看到他们也是兴奋不已，跑上前去“爹娘，孩儿回来了！”贾大人难掩高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贾母：“舜华，你不知道我跟你爹多担心你，你这一去就是将近半年，快让为娘看看”，边说边上下打量，又小心翼翼地用手摸着他的脸颊，“这明显都瘦了，在外面肯定受了不少罪。”舜华：“娘，我没事的，对了，我听说铃兰快生产了。”贾母：“对啊，你走的时候就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这马上就接近生产的日子了，你快去看看她吧。”舜华刚把行囊放下，就去榕院看铃兰了。此时，铃兰在院子里晒太阳，对于这个消息还毫不知情。只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铃兰，铃兰……”，铃兰一转头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竟然真的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她好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定睛一看，真的是舜华，“真的是你吗？舜华？”舜华缓缓走过去，走到铃兰的身边，面对着她，轻声说道：“是呀，我回来了。”铃兰：“终于把你盼回来了，我多么希望咱们孩子一出生就能看到你，我还希望你亲自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呢！”舜华：“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以后好好陪陪你。”
其实舜华对于自己的表妹的感情是怎样的呢！一开始只是真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对她更多的是亲人之间的关怀和照顾，没有多余的感情，后来在一起之后，渐渐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爱意还有无微不至的关心，任百般克制隐忍，却也终究抵不过现实。毕竟人是有感情的，人心是热的，爱出者爱往，但也仅仅是表面上的夫妻相敬罢了，对于这种爱还是保有分寸的，只是对于对方爱的一种回应，出于礼节和身份上的要求，是做给外人看的，是为了不让父母担心，表面上让所有人都如意了，只有自己为难，因为是违背了自己最真实的意愿，如果真的可以重来一次，宁愿不认识幽兰，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也就真的是顺其自然娶了自己的表妹，然后生儿育女，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辈子，可是世上没有如果，从来也没有后悔药。事实是，自己没办法给自己真正爱的人名正言顺的名分，也难做出违背世俗眼光的事，可事情总是那么让人出乎意料。
幽兰现在还不敢回京城，只能回洛河自己的家中，看看自己的父母，尽尽自己的孝心。父母还在家中那间草屋里住着，两个人平常忙活地里的活，不忙的时候就做些手工去街上卖补贴家用。幽兰：“爹娘，我回来了。”李传宗：“兰儿，你回来了，你这都有大半年没回来看我们了。”李母：“对呀，我和你爹也想你了，不知道你在京城过得怎么样了，也没见你写信回来。”幽兰：“爹娘，是我不对，害得你们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这次回来好好陪陪你们。”李父、李母两人异口同声：“好啊，好啊！”幽兰的哥哥成婚以后有了一儿一女，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在镇上做卖早餐的生意，两夫妻平常还要照顾孩子还要忙活店里，偶尔会回来看爹娘。幽兰：“爹娘，哥哥在镇上也不经常回来看你们吗？”李父：“还好，你哥哥在镇上忙呢，两个孩子也没让我们带，有时候回来也会带很多东西看我们，我和你娘已经很知足了。”李母：“对啊，你哥哥没什么让我们操心的，现在就只担心你了。”幽兰：“我又什么好担心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对了，我还挣了好多钱，你们看！”说着拿出自己的荷包，里面放着不少银两。李父：“我们不是说这个，我们知道你现在会挣钱养活自己了，我们担心的是你的未来，你以后要仰仗一个好男人过日子的，你现在都二十有二了，看同村的玲儿孩子都有两个，都上私塾了，你呢还一个人在外面乱跑。”李母：“没错，我们现在就正为你操心这件事呢，正好你现在回来了，我和你爹好好帮你张罗张罗这事。”幽兰心里不情愿但嘴上也只能应和，“好、好、好，听你们的。”幽兰这一回家也闲不下来，家里里里外外又是喂鸡喂鸭、喂猪喂羊，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去集市上帮忙卖竹编，愣是没闲着，晚上还不忘点蜡烛练自己的刺绣技艺，毕竟只有刺绣这个才是幽兰真正喜欢的且愿意深究花时间的。
这边铃兰身怀六甲，舜华一时间也走不开，毕竟现在是最需要人陪的时候，店里的生意，沈大人和夫人也一直在帮忙照看。过了几天，这天中午刚吃完午饭，大家都还屁股刚坐下准备休息一会，舜华刚起身去外面了，就远远地听到屋里传来的一阵焦急而痛苦的叫喊声：“哎哟、哎哟，肚子好疼啊，救命啊，救命啊！”舜华闻声赶忙跑过去，一看铃兰躺在床上，手捂着肚子翻来覆去地叫着，满头大汗、表情痛苦，舜华急走前去查看情况：“铃兰，你怎么了？”铃兰：“我肚子好疼啊！应是快要生了，你快去找接生婆。”舜华：“好、好，我这就去，铃兰你再坚持一下。”没想到这么快，比预想的时间还早了几天，以至于都手足无措。舜华去医馆里找接生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听这里的医师说是腊月里有好多家都有小孩要降生了，尤其是这几天，所以人手不够，都忙不过来，这里的刘婆上午刚接生了一个男孩，这不下午刚刚又被喊走了，要是再早来那么一会也不至于没人。舜华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唉！这可怎么办？现在正是火烧眉毛，有谁能解燃眉之急啊！”这么等了一会，这里经验最多也是年龄最大的刘婆可算是回来了，据说她年纪轻轻二十二岁就已经是有五年接生经验的老道接生婆了，也从小跟着邻居开刘氏医馆的刘昌师傅学习医理知识，所以她对于女性的很多妇科方面的疾病也有很好的医治办法，就拿接生来说，在她手里接生的小孩没有因为耽误最佳出生时间而落下后遗症的，别人能把孩子接生出来却以牺牲大人为代价的，她往往却是以保母子平安为大的；就算是孩子真的保不住也能在保住大人的同时把风险降到最低，毕竟自己也曾身为母亲，深知女人的不易。舜华：“刘婆，我妻子马上就要生了，你这就随我去我家帮帮忙吧！”刘婆：“快带我去，你是不是已经在我这里等好一会了，我们赶紧走，黄金时间可不敢耽搁。”
舜华和刘婆马不停蹄地赶回去，这边铃兰在床上已经是疼的死去活来的，丫鬟们在旁边安慰着给她擦汗。刘婆：“来了，来了，小闺女，可是疼坏了吧，你们赶紧去准备热水、干净的布、还有剪刀，”刘婆看完铃兰，转头又去吩咐下人道。舜华也是看着铃兰的样子又担心又焦急。接着招呼所有人都出去，就留下一个丫鬟在里边打下手。舜华就待在门外等着看情况，里面刘婆开始忙活起来，自己已经接生过数不清的女人，一顿操作都是熟练得行云流水，在这种时候，时间就是命啊！刘婆一边安慰铃兰，手中也不停，“闺女啊！全身放松、深呼吸，忍着点，疼就喊出来，马上就结束了。”铃兰：“啊、啊、啊……”，痛苦的嚎叫声响遍整个房间。也是头一次经历这般巨大的痛苦，此时已经是脸色苍白、冷汗直出，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好像这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似乎可以减轻半分痛苦。
此时，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舜华依旧焦急地在外边踱步，来来回回。沈老爷和夫人两个现在还在集市的店里忙活，中午吃完饭就去了，下午事出紧急，来不及赶回了，忙得也走不开，还好有舜华在这边照应。里边也是箭在弦上，气氛很紧张，大家的心都提起来了。又过去了一会，听到里面好像没什么动静了，接着听到一声婴儿清脆的哭声，刘婆就抱着裹好的孩子出来了，“这孩子真是命大，差点就在羊水里憋住气了，不过也是瘦小，比一般的要轻许多，孩爹你快来看看孩子吧！”舜华早就走过来看着小被子里的那个瘦小的人儿，在可怜地哇哇哭着，看着叫人心疼，忙接过来自己怀里。刘婆：“你也去看看你夫人吧，她也是尽力了，能把这个孩子带到世上也是她最后的心愿了。”舜华抱着孩子就进去了，蹲在床边，“铃兰，你快看看我们的孩子，这真的是由我们创造出的孩子吗？”铃兰缓慢地支起半边身子，微弱略带激动的声音：“对啊，华哥，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舜华：“铃兰，真是辛苦你了，你受罪了。”铃兰：“我没事，能为你生一个孩子，我很庆幸，我也知道你其实对我没有那种男女之爱，要不是我成亲那天听母亲的在酒里加了……，我根本不可能拥有和你的孩子，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人了，我以为一直待在你的身边就一定能慢慢走进你的心里，但是后来我才知道缘分是上天早已注定好的，我强求就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就像现在我已经得到应得的了，我只希望你以后可以好好爱我们的孩子，不论你未来又娶了谁。答应我，好吗？”舜华：“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不过既然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那么我就一定会好好对她的，你放心。”铃兰：“谢谢你，华哥，”说完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流了出来，抚摸孩子的手慢慢从上往下掉落，眼睛也随之永远地闭上了。舜华抱着孩子坐在床上看着铃兰，左手不停地去晃动铃兰的身体，“铃兰，你醒醒啊，醒醒啊，你还没好好看看我们的孩子呢！你忍心就这样走了吗？”这时候孩子又开始哭的更厉害了，好像知道自己最亲的人离开了一样，舜华没办法再继续沉浸在悲痛的情绪中，带着孩子出去找刘婆了。舜华：“刘婆，这孩子怎么办，娘亲走了，没奶吃了。”刘婆：“贾少爷，你要节哀顺变啊，你的夫人身体本就瘦弱，应该是怀孕的时候思忧过度，没有好好养身体，再加上这时节，快三九天了，天气寒冷，接生的时候难产耽误好一段时间，虽说有烤炉，但是凉气入侵，孩子生出来已经耗去大半精力，自己身上也没什么热量了。总之，她是为了把孩子顺利生出来，不顾自己的性命，如果不要孩子的话，她也不至于把命搭上，后面还有机会再要。”舜华：“这都怨我，我一直没在家好好照顾她，让她担心，她马上要生了，我也疏忽没有提前准备好。”刘婆：“这不是你的错，也许命该如此啊，就算你准备的再好，照顾的再好，也难逃这一劫啊，不过孩子吃奶的问题你不用担心，这不最近附近好几户人家的妇女都生孩子了，奶水肯定是足够的，我去跟她们招呼一声，每天轮流匀一点给你家孩子，你派下人及时去接就行了。”舜华：“刘婆，这真是太感谢您了，我该怎么好好谢谢你呢？”刘婆：“别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做怎么多年了，都是我分内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