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霸道
黑岩城外，跑了一个多小时的白渊，在看到城门后，终于是松了口气。
此时，城门口的守卫，正在检查进出黑岩城的人群。
这些人大多是武者，去猎杀异兽，搜寻珍稀药材的武者。
往日还会有大量上山砍柴的樵夫，打猎的猎人等，如今因为白莲教叛乱的消息传出，人数顿时骤降了许多。
再加上，多日来，各种商队，镖局都不见了踪影。
因此，城门口的人流比起平常时候，要少得多。
人少，以及上头下达的命令，仔细检查可疑人员，所以检查的就慢。
想要快，可以，交钱就行。
毕竟，因为商队，镖局的消失，这些守卫士兵，已经好几天没有捞到什么像样的油水。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白渊满身是血的模样，引起了大家的强烈好奇。
“兄弟，什么大事不好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浑身是血的，难道是在山里遇到了什么强大的异兽吗？”
入群中，一个身材壮硕的武者，对于白渊身上的血迹视若无睹，反而饶有兴趣的询问缘由。
只是，当白渊真的把缘由告诉了他以后，他那张略带笑意的脸，僵硬住了。
“不是，我不是上山狩猎的武者，我是上午出发去讨伐白莲教的黑岩营的一名士兵。”
“原来，那个紫雷府来的人，是由白莲教假冒的。”
“那人把我们黑岩营的全部士兵，骗到一处小树林中后，联合埋伏的白莲教士兵，围杀我等。”
“如今，除了少数人逃了出来，其他人，怕是在劫难逃。”
此番话，简直石破天惊，在场听到的人，无不为之震动。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有人慌乱的发出质问，却无人可以回答。
城门口的士兵，自然也听到了白渊的话，顿时吓的脸色发白。
要知道，当初可是有人建议，把他们这些士兵，并入到这黑岩营的。
最后还是因为需要有人看守城门，这件事情才作罢。
今天陡然听到，黑岩营被团灭了，这些士兵心中，除了庆幸，还是庆幸。
很快，白渊就被这些士兵包围，一路带去了县衙。
路上，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有些奇怪，守城门的兵，怎干起了衙役的事情。
再次来到县衙，白渊这次很快就见到了本县县令，洪元鹏。
“跟本官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务必把你知道的，一字不落的都说出来。”
于是，面对神情严肃的洪元鹏，白渊九真一假的把事情完整的叙述了一遍。
其中假的地方，就在于他杀死了来袭的八品武者，却说是趁其不备，伤到对方，让对方投鼠忌器，最后让他给跑了，逃过一命。
其实也不算假，反而如果白渊实话实说，那才会让别人以为他说假话。
毕竟，一个九品武者，反杀八品武者，这在别人看来，不仅是在撒谎，还是在说笑话。
至于用什么伤害到对方，白渊搬出了虎啸武馆馆主孔令狐，说在他加入黑岩营的时候，对方给了他一张保命的符箓。
白渊相信，对方定然不会在这点上，真的去求证孔令狐，反而会把注意力都放在黑岩营的覆灭上。
结果也果真如他所料，洪元鹏对白渊如何逃得一命的过程，并不关心，反而反复让白渊回忆，白莲教是如何坑杀整个黑岩营的。
“砰”的一声，洪元鹏旁边放着茶杯的桌子，连同茶杯一起，瞬间化作齑粉，显示出了他此时愤怒的心情。
“白莲贼子，其罪当诛。”
不过，白渊没有被洪元鹏的愤怒吓到，倒是被其展现的武力吓到了。
“咕咚”，白渊咽了口唾沫，心中暗惊：“县令不应该是文官吗，怎么也有这么一身强大的修为在身。”
就在这时，熊家，马家以及碎岩门的代表，在听到消息后，终于匆匆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我听说黑岩营那些士兵，全部被杀，只逃回来一个小兵。”
“就是这小子？”
说话的人，是一个近两米高的光头壮汉，身若熊罴，音似钟鸣。
当他的目光看向白渊时，白渊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是他。”
洪元鹏回道。
在得到洪元鹏肯定的回答后，此人一手抓向白渊，白渊想躲，却发现似乎自己不管朝哪个方向躲避，都会被抓住。
就在他犹豫的刹那，一只熊掌般的巨掌盖在他的肩膀上，随后一股炙热的能量涌入他的体内，对白渊而言宛然岩浆一般，令他感到痛苦。
当此人收回那股能量之后，白渊顿时虚脱的倒在地上，若不是他的精神还算坚韧，此时早已昏厥过去。
“不过刚突破皮肉关的杂碎，竟然能有如此运道，独独唯你一人逃脱？”
“怕不是白莲教奸细。”
说完，也不给白渊辩解的机会，便吩咐左右：“来人，押入大牢，召人审问。”
“诺。”
候在门外的两个值守衙役，竟连忙应道，随后入得殿内，在洪元鹏的眼前，直接带走白渊。
洪元鹏低垂眼睑，似乎没有看到此等僭越的举动。
待白渊被带走后，那壮汉才向洪元鹏笑着问道：“洪县令，刚才那贼子都和你说了什么，可否告知一二。”
问的客气，但语气却好似上司对待下属一般。
显然，壮汉刚才那般行为，并不是纯粹的霸道，而是另有深意。
“可以。”
洪元鹏面无表情的回道。
其他两人，从入门到现在，则一直维持着平淡的表情，连刚才壮汉给洪元鹏摆的下马威，也仿佛习以为常。
直到，洪元鹏完整的复述了一遍白渊的话后，两人的表情才出现了波澜。
“哈哈哈，也就是说，我马家几个旁系，一名嫡系八品武者，就这么没了。”
马家代表，马二爷，马明寿笑了，笑得渗人。
碎岩门代表，碎岩门大师兄，柳恶浪眉头紧皱，声音森然：“也就是说，就这不到一天的功夫，我五师弟，没了？”
熊家代表，熊三爷，熊无求反应最是激烈，一脚踩碎青石地砖，浑身煞气弥漫，宛若弑人巨熊：“我不信，我侄子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来人，去把刚才送进大牢的杂碎提上来，三爷我要亲自审他。”
“诺。”
只是，不等接到命令的衙役下去执行命令，就有人急忙传来一个消息：“报告各位大人，守城的那些丘八，又带回来几个说是从黑岩营逃回来的人。”
此人刚说完，就感受到天色暗了下来，抬头一看，竟是熊无求那张凶恶的大脸，顿时眼露惊惧之色。
“还不快把人带过来。”
“是，是”，此人忙不迭的应道，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三爷，还要提那小子过来吗？”
“不用了，下去吧。”
“诺。”
不一会儿，一共四个衣衫褴褛的人被带了上来，其中就有一个马家族人。
马明寿眼前一亮，连忙来到这个马家族人面前：“马隆，你能安全回来，那就太好了。”
“快快说说，马金山怎么样了。”
马隆闻言，恐惧之色止不住的爬上瞳孔，声音颤抖道：“二爷，金山叔他，先被那罗怀玉的手下偷袭，然后又遭遇围攻，没有撑住几回合，就被砍下了脑袋。”
“罗怀玉”，马明寿眼神射出择人而噬的凶光，声音低沉。
“你亲眼看见的？”
“我亲眼看见的。”
再没有侥幸的马明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随后，包括马隆等四人，经过了几人连番询问，直到夜色渐黑。
之后，马隆回了马家，其他三人享受着和白渊一样的待遇，被押送到大牢之中。
理由是，防止有白莲教贼人，藏在他们其中。
至于什么时候放出去，谁也没说。
“你们怎么看。”
昏暗的烛光下，柳恶浪语气幽幽。
“还能怎么看，我们明显被人当猴耍了一遍。”
“真的罗怀玉，怕是早就已经被白莲教截杀，而被我们奉为座上宾的那个，想必一直在看我们笑话。”
想到昨天晚上，自己还给那假的罗怀玉敬酒，熊无求就愤怒的想杀人。
“现在怎么办？”
马明寿此时的语气，有一种冰冷的平静。
“敌在暗，我们在明。”
“现在的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敌人继续出招。”
柳恶浪回道。
三人又商讨了一番，最终也没得出什么结果，便前后依次离开了这里。
至于一直旁听的洪元鹏，仿佛被他们无视了一般。
而白渊等人，怕是已然被他们忘记了。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洪元鹏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疲惫和屈辱。
“我大离，国祚万二余年，却对天下各地的掌控，越来越弱，致使县中豪强，江湖门派做大。”
“也不知，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
洪元鹏心中悲哀的想到。
最后，所有的郁积之气，都化作一声长叹。
“哎～！”
叹完气后，洪元鹏来到府衙后院。
“来人，传上等酒席一桌，二八佳人一对，乐师三人。”
“接着奏乐，接着舞。”
得到命令的下人，连忙应道：“诺。”
洪元鹏这边享受着美女佳肴的时候，白渊却在黑暗阴森的大牢，与老鼠臭虫作伴。
黑暗中，白渊的眼中，似有无穷的怒火，蕴藏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