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气运三选一
赵子陵的私宅内。
“公子。”
“老奴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小心。”
老奴特意嘱咐道。
“放心。”
赵子陵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心里有数。”
“反倒是你，务必将周武留在山上。”
老奴点头，告辞离去。
“周武。”
“三个武者杀你，这回你跑不掉了吧？”
赵子陵双眼眯起，脸色阴沉。
这几日，他一直没闲着，发动漕帮那边的势力找潜入关水坞的那伙逃犯，漕帮不愧是地头蛇，很快就找到了。
那伙逃犯死了两个兄弟，只剩下了三人，清一色的淬皮境武者。
他们也是恨极了周武和周文兄弟。
于是。
双方一拍即合。
一个提供消息，一个提供武力。
随后，赵子陵优哉游哉地走向宜春院，前些日子练箭太辛苦，他要好好放松一下。
……
……
一天后。
连绵的群山间，一条小溪潺潺流淌。
一头肥硕的红顶灰鹿正在溪边饮着水，它的双眼瞪得滚圆，警惕地盯着四周，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它都会停止饮水，四处查看。
确定没有危险，这才继续饮水。
如此反复了数次。
就在它彻底放松警惕，开始大口饮水的时候。
“铮。”
箭弦急剧颤动的声音响起。
红顶灰鹿停止饮水，耳朵支棱得很高，想要去听是什么动静，可惜已经晚了。
一支利箭精准地射入其脑袋当中。
偌大的身躯重重得倒在地，红顶灰鹿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始终抬不起头来，挣扎了数秒，便是没了动静。
郭虎等人从红顶灰鹿的四周走了出来。
“厉害。”
郭豹冲着周武所在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
红顶灰鹿，以头顶的一嘬红色出名，生性机警，反应极快，最擅长的就是速度，稍有动静就会拔腿逃走，极难狩猎。
他们原本都做好了准备，一旦周武失败，立马出手将其解决。
结果。
周武不仅耐心很足，箭法也很精准，一击必杀。
田萱上前试着拔了一下长箭，竟是一下没拔出来，惊叹于周武的臂力之强，她发现这个刚加入的新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强一些。
她决定多关注关注。
“固定靶的命中率还行。”
周武谦虚地说道：“如果遇到移动靶，尤其是在树叶茂密的山林之中，命中率可就不敢保证了。”
不骄不躁。
认真好学。
众人对周武的印象更好了，也对这次行动更有信心。
随后。
田萱不再去拔长箭，而是和另一人抬起了红顶灰鹿。
郭虎落后一步，来到周武身旁，小声介绍道：“红顶灰鹿是黑斑蛇最喜欢吃的食物。”
怪不得一路上遇到那么多猎物，只让他射杀红顶灰鹿。
周武心头了然。
“翻过前面那个山头，就到了黑斑蛇的领域。”
郭虎继续说道：“上次我们路过那里，无意间发现了一条黑斑蛇，希望它还在。”
周武奇怪地问道：“虎哥，上次怎么没有动手？”
“嘿，小子。”
郭豹说道：“你以为诡兽是路边的野花呢，说采就采？忘了你小子是个雏，估计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采野花对你来说太难了。”
粗俗的玩笑话，是所有狩猎小队缓解气氛的绝佳调味剂。
众人会心一笑。
郭豹继续说道：“我们当时刚刚猎杀一只诡兽，弹尽粮绝，有伤在身，再招惹这条黑斑蛇，简直就是找死。”
周武恍然。
郭虎看了一眼天色，冲着众人说道：“大家加把劲，天黑之前找出它们，尽量不要在黑斑蛇的领域过夜。”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前方的山头看似很近，可是众人紧赶慢赶，依旧花费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将其翻越。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
郭虎突然抬起手臂，众人的脚步骤停。
他小心翼翼地来到前方的一片区域。
周武注意到，这片区域的灌木丛呈现不规则的形态，仔细望去会发现这些灌木丛是经过重压后重新挺立起来的。
不少灌木丛上都沾有新鲜的泥土，灌木丛下方的山地之上还有新鲜的血液。
‘这里发生过战斗。’
他迅速看向四周。
很快。
发现右前方大约十丈区域，有一片灌木丛的形态不对劲，一看就是被大型蟒类动物给碾过。
“黑斑蛇！”
刘德的经验更丰富，直接判定黑斑蛇来过这里，他露出一抹喜色。
那条黑斑蛇没走。
这是好消息。
“啧啧。”
“总算没白跑一趟。”
郭豹狞笑一声，活动了一下周身筋骨，眼中浮现对战斗的渴望。
就连田萱都流露出贪婪之色。
仿佛黑斑蛇已然是盘中之物。
刘德爬上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古木，观察了一下四周，最终选定一处最佳狩猎点，迅速带着众人赶了过去。
“撒在身上。”
刘德拿出一包药粉，说道：“黑斑蛇嗅不到你身上的味道，能降低被发现的风险。”
周武接过。
随后，刘德等人布置陷阱，周武没有帮忙，而是四处走了走，观察地形，选出了一个视野很好的高点。
一切布置妥当后。
刘德将红顶灰鹿脑袋上的长箭拔掉，顿时血流如注，在山风的吹拂下，血腥味飘向远处。
半个时辰后。
黑斑蛇尚未出现，周武却感觉到了饥饿。
每天吃饭的顿数增加，会让人饿得更快，再加上习武之人消耗极大，饿得快也在常理之中。
他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黑斑蛇蛇肉制成的肉干，闭口咀嚼，尽量不发出声音。
同时牵引气血，按照特殊轨迹运转。
上山的这一天多时间里。
周武只要得闲就会进行七玄箭的修炼，淬皮也在进行，只是进度放缓了许多，因为他不敢在深山当中大肆消耗气血。
气血衰弱，势必会影响战力。
而且，他携带的黑斑蛇蛇肉的肉干并不多，无法支撑大规模的消耗。
又过了一个时辰。
黑斑蛇仍旧没有出现。
周武这边反倒有了巨大进展：按照特殊轨迹运转的气血，在经过胸口区域时，速度骤然加快，竟然在短短半刻钟的时间里，走完了整个上半身，停在了右肩处。
这种情况他首次遇到。
不明所以。
‘据郭师兄所说，七玄箭最难修炼的部位是右臂，那里是气血爆发的位置，气血在那里运转的轨迹极为复杂繁奥。’
他看了一眼四周。
黑斑蛇依旧没有出现，反倒是天色渐暗。
这么下去，显然要在这里过夜了，甚至还要趁着夜色与黑斑蛇战斗。
这不是众人想要看到的情况。
只是……
已经到了这一步，难不成要空手而归？
郭虎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狩猎了这么多年，夜战的次数有很多，他有经验，而且他对自己的小队成员有信心。
大不了受点伤。
至于夜色会影响周武射箭的事情，郭虎也没有在意，以往没有周武一样能够在夜晚猎杀黑斑蛇，现在有了周武难不成还能失了手？
狩猎小队的队友全都没有动弹，继续潜伏，周武也是一动不动，同时趁着有感觉，继续修炼七玄箭。
果不其然。
气血在右臂运转得并不顺利，修炼速度有所放缓。
‘慢慢来。’
他并没有焦躁，沉下心来继续修炼。
夜色越来越深。
远处的山林之中兽吼声不断，很多野兽都开始自己的狩猎时间。
而周武等人所在的这片山林，却有些安静。
唯有山风呼啸，凉飕飕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当高高挂在夜空之上的银色月盘来到周武的头顶正上方时，他发现四周似乎起了山雾。
短短半炷香的时间，山雾便是浓郁到严重影响视野的地步。
配合着夜色，周武已然看不见一丈外的情况。
他终止七玄箭的修炼，警惕地握着手中弓箭，望向郭虎等人所在的位置，心想：还不走吗？
等了一会儿。
仍旧没有等到郭虎下达撤退的命令。
周武双眸一凝，隐隐觉得郭虎等人有些太自信了，准确来说……
太贪了！
突然。
‘啪’的一道异响，在身后出现。
这是树枝折段的声音！
一股寒气蔓延全身，周武浑身汗毛倒竖而起，毫不犹豫地闪向一旁的树枝。
可还是晚了。
“噗。”
左臂被划伤。
周武回头一看，发现一位黑衣人正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手持短刀，急速靠近。
“武者！”
周武脸色一变，凭借着记忆，直接从树上一跃而下，身体在空中的时候便是弯弓搭箭，一箭射出。
这个时候，他可顾不得郭虎的规矩，也顾不得闹出动静会吓走黑斑蛇。
活命要紧！
“想跑？”
黑衣人刚想加速靠近，突然心头警铃大作，侧身躲过迎面射来的利箭。
再打算去追的时候，眼前哪还有周武的身影？
‘这家伙属泥鳅的吧？’
他皱了皱眉。
刚刚，他本想趁着山雾浓重之时出手，未曾想碰断了一截树枝，给了对方反应的时间，未能一击必杀。
不过，他并不着急，因为他的另外两个兄弟正在树下守株待兔。
周武脚下刚着地，便是听到恶风袭来，就地一滚，猛地蹿出，冲向郭虎所在的位置，同时想要使用气运点自救。
面前出现三个选项：
【消耗3点气运，度过危险】
【消耗5点气运，度过危险】
【消耗8点气运，度过危险】
周武愣了一下，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眼下形势危急，来不及细想和探究，他选了第二个。
原因无它：喜欢选中间的。
周武的气运值提现，随即消失5点气运，结余15点气运。
下一瞬。
身后出现两个脚步声，回头一看竟然发现了两个黑衣人！
周武：“……”
‘嘶嘶嘶’的吐信声在身前响起，而且是两道吐信声，那猩红的双眼宛如拳头一般，在山雾中显得异常诡异和森然。
周武：“……”
玩我呢？
他只能朝着左手边蹿去。
未曾想。
这两条黑斑蛇并未追他，而是扑向了身后的两名黑衣人。
周武狂奔而逃的脚步顿时一滞，犹豫了一下，他隐入迷雾当中，消失不见。
“该死的畜生，盯着我们作甚！”
两名黑衣人的脸色难看无比，只能仓促迎战。
这两条黑斑蛇，全都拥有着堪比武者的实力，最关键的是它们体型硕大，防御惊人，视线丝毫不受山雾的影响，还对周围的地形极为熟悉。
所以，战斗一开始，它们便是占据了上风。
直到第三名黑衣人出手相助，局势方才逆转。
可是。
手持弓箭的周武，就是第三条‘毒蛇’，潜伏在暗处，时刻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某一刻。
“撤！”
领头的那名黑衣人低喝一声。
他们的目的是猎杀周武，可不是为了跟黑斑蛇拼死拼活的，更何况这周围还有郭虎等人在，拖下去只会对他们不利。
后撤途中，其中一名黑衣人被撞得节节后退。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攒射而出，精准地没入他的后心当中。
“呃。”
这名黑衣人瞪大眼睛，神色不甘地倒地而亡。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死在周武手中。
一箭得手，周武重新隐没在浓雾当中。
“老三！”
另外两名黑衣人看到这一幕，脸色骤变，却没有报仇的意思，而是跑得更快了。
周武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咻。”
……
长箭不断攒射，速度极快，他不求杀敌，只求伤敌、干扰敌人。
这两名黑衣人忙于应对冷箭，逃跑速度自然受到影响。
而那两条黑斑蛇则是被打得激发了狂暴状态，速度和力量全都涨了一截，仅仅只是三息功夫。
其中一名黑衣人便是被一条黑斑蛇给砸飞出去。
还没等他站起来……
一根利箭当头射下。
他只能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周武来到身边，将他脑袋上的长箭拔出，然后再一次搭在长弓之上，瞄准他的最后一名同伴。
‘嗯？’
就在此时，周武心头升起一丝明悟，对七玄箭的修炼有了更深的理解。
刚刚的每一箭他都在全力爆发，气血下意识地按照七玄箭独特的轨迹运行，可是每一次，气血都卡在了右臂的肩头位置，无法更进一步。
失败多次后，终于在这一次有了进展，气血很顺畅地来到右肘位置。
虽然又一次停下了，但是进步如此之大，他已经很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