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交易
“死去的……世界？”
宙斯重复着黑影的话语，心中莫名蒙上来一丝不安。
在卡俄斯，就连那些极弱小的地域神明都是不会死亡的，难道位格比之高上无数倍的世界本身，竟也会迎来终结吗？
“呵呵……”
黑影看出了宙斯的疑惑，发出一声沙哑的笑声，枯寂的声音回荡在干涸的泉眼左右，竟有一种莫名的意味显现。
“有诞生，就会有死亡，这是被划分下的不可违背的铁则。凡物都会死去，长青的树木会老朽，那些永恒存在的东西，也会在恒久的时间侵蚀下，逐渐消亡。”
“在卡俄斯外的世界，号称不死的神明，也会因为命运的注定，而结束自己永恒的生命。”
“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不死的，世界也会在潜力耗尽之后，走向注定的死亡。只是与其他生命于瞬间的终结不同，世界的毁灭也需要时间，或许一千年，或许一万年。但这终究无法被阻止……”
说到这，黑影的声音第一次有细微的变化，似是感慨，似是伤感。
“这是所有世界都被注定的未来，即便是强大的卡俄斯，也逃脱不了这个命运。”
被黑雾包裹的人影看着宙斯，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
宙斯的心中的情绪翻涌，显然他被黑影的这番话的影响到了心绪，但神王的面色却是一副平静的模样，只听见他淡淡地开口说道：
“其他世界的命运如何我并不关心，卡俄斯是否会迎来毁灭，也跟你这个域外神明无关。现在我需要知道的是，为何需要死去的世界才能治愈阿瑞斯的本源伤势——”
“……以及该如何去找到所谓的‘死去的世界’。”
听到宙斯的话，黑影摇了摇头，说道。
“卡俄斯的神王，因为某些不能言说的东西，具体的原因我并不能告诉你。但你只需要知道，我能通过这个方法，来治愈任何神灵最本源的伤势就行。至于要怎么去获得死去世界的残骸……”
“我也并不知晓。”
“你不知道？”
宙斯被黑影的话说的一愣，那祂刚才说那么一大堆，是在消遣他？
黑影看出了宙斯的不愉，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莫非卡俄斯的神王陛下觉得我是无所不知吗？一个世界死亡的期限没有固定，世界之间的距离又十分遥远。想要获得死去的世界，除了依靠运气，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好的办法。”
“原来如此。”宙斯暗自点头，可他又随即反应过来。
“可是你能恢复的这么快，又是为何……”
“神王莫非还没明白过来吗？”黑影张开双手，指着这个黑气弥漫的空间，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神王的耳边。
“这个地方，就是我原本所在的世界，死后破碎的残骸啊……”
“……”
宙斯恍然，难怪他进入这个空间后，就一直感觉到有些不适。他还以为这是那个黑影身上浓重的死气所致，没想到却是因为这个空间本身的缘故。
世界毁灭的气息，天生抵制着他们这种不朽的神明。
“原来这就是世界死亡后的景象吗”
缓缓扫过四周的景象，死亡破灭的感受映入神王的心底。但宙斯又随即收起心中的感慨，对着黑影问道：
“那么你想要什么呢？异域的神明……”
“你突然讲述起这个消息，应该不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吧。正好我需要你去治愈阿瑞斯，说说我需要付出的代价吧。”
“如果是能接受的范围，我绝不会吝啬我的慷慨。”
“果然神王都是如此么……”看着宙斯的神情，黑影感慨一句，随后向着宙斯提出了要求：
“我需要能够出现在卡俄斯大地上的办法。”
“你想要出去？”宙斯有些皱眉。
黑影的由来太过神秘，他并不想让这个异域的神明真正进入卡俄斯内。
因此即便成为了盟友，但这些年也没有以神王的权柄授予祂进入世界的权限。作为秩序现世的领袖，在这方面他还算有些责任心。
可这一次，黑影拿出了宙斯不能拒绝的条件……
神王陷入了纠结。
“在这个充满死气的地方呆这么久，谁又不向往那个充满生机的世界呢？而且以我现在的状态，难道神王你还担心我会在你的眼下，做出什么危害世界的事情吗？”
“所以卡俄斯的神王，以治愈你们世界战神的机会，换取我行走现世的资格，这个交易……你会同意吗？”
看着宙斯警惕的神情，黑影并不在意。祂相信比起自己这个可能的威胁，那迈入伟大的仪式才是宙斯最为关注的东西。
神王有那么一丝责任心，但也只有那么一丝。他最在意的，永远只会是他自己。
良久的沉默以后，宙斯终于开口：
“我同意这个交易，但你要保证阿瑞斯在近期就醒来，而且神职本源的伤势要被彻底治愈。”
“只有这样，我才会为你赋予行走大地的权利。”
“那是当然，卡俄斯的神王，事情将会如你所愿。”
黑影礼貌地鞠了一躬，向着慷慨的神王道谢。
深深看了一眼这个被黑雾包裹的神明，宙斯也不再多说什么，化作一道轰然的雷光，离开了这片空间。
而这死去的世界残骸，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忽然，黑暗死寂的空间内响起黑影的呢喃。
“宙斯所说的持有木质神枪的神明，会是你么——”
“……奥丁。”
……
深渊，九界。
送离黑夜女士后，路恩回到了世界树的顶端，这个最靠近九界本源的地方。
按照交易的内容，路恩需要以自身作饵，将那个隔着无穷远距的神话世界钓过来。然而对于伟大位格的路恩来说，钓取世界的过程也是十分危险，因而他需要做一些准备。
点点辉光从世界树庞大的树身中散发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后，才于虚空之中缓缓汇聚成团。
随后在九界之主的意志下，凝成了一株与世界树一半无二的模样。
“这样应该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