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欢迎来到，古代树森林
不像上次那样直达目的地，下了飞机等所有物件到手后，路明非和零还要转车前往三峡。
“以前来过中国吗？”
路上的景色很宜人，路明非不禁这么问扒在窗口往外看的金发女孩。此时天色正好，江水、险石与她专注的眸子都清晰可见。
“算来过？”零的声音像渐渐飘远。
“什么叫算来过，路过么？”路明非耸耸肩：“不过我也没来这种好地方旅游过就是了。”
毕竟家乡的小城，就足以承载他长大过程中全部的念想了，虽然他以前也不配有多余念想的样子。
“这次出来时间挺充足的，有机会我带你去到处逛逛？”
“不要紧吗，学院的大家可还在努力地准备屠龙。”
“各司其职嘛，我们也是要先努力滴。”
酒德麻衣决定先去洞口看看。她的远程大脑，也就是被她称为薯片妞的女人，已经根据老板的情报定位了藏在层层山体中的尼伯龙根入口，她站在外侧石壁前，敏锐地发现了一处被敲击的痕迹。
“那家伙在入口逗留了一会儿的，说不定都没进去。”
“根据你的描述，翼龙主动从里面飞出也不是没可能，这个尼伯龙根与现实的分界实在太薄弱了。”
“我再绕着看看。”
酒德麻衣试着贴近了一些，在洞口内壁更迎向光亮的一侧，她模糊地看到了一些痕迹。
那是什么，竖着的沟壑……爪痕？她忙要戴上放大观测用的眼镜。
“不对劲！周围布置的仪器有反应了！”薯片妞的声音忽然急促起来。
“什么？”
“天呐，好夸张的反馈，你小心！就在——”
“轰！！”原先所处的位置变成了深坑，泥石飞散中，酒德麻衣心有余悸地退至一旁的树上。
要不是那东西来得气势汹汹毫不掩藏，她现在很难说保持完好。
何等惊人的力量，她又该死地遭遇了什么？
阻碍视线的烟尘散去，一只……猩猩？出现在了深坑旁。
不，开玩笑，哪有身长将近十米的猩猩？！甚至还长有弯曲的巨角与狮子般的尾巴？
那怪物缓缓转过身，左右露出獠牙的狭长面庞朝向她，那胸前夸张的三角肌高高隆起，粗壮手臂上黑色的体毛在山风中狂乱飘扬。
暴力，破坏，嗜战，任谁见到这样的生物都会第一时间产生这种印象。
“我就说吧……不靠谱的……”酒德麻衣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别愣住了，现在还不知道它是针对你还是单纯守门，先逃！”薯片妞大声提醒。
酒德麻衣急忙吟诵龙文，但下一秒，狂野的黑影已经出现在面前，于呼啸的空气中，高高扬起手臂——
她来不及！根本就——冰雾？肉眼可见的冰雾挡在了她与怪物面前！
仍无法阻挡，但怪物突破而来时明显慢了一些，酒德麻衣赶紧后跳离开那棵树！
言灵·冥照！她化作墨影飞快地从层层树林中消失。
“吼！”丢失目标的怪物朝天空狂吼，以冰晶为羽翅的优雅身影正缓缓降落。
“拉加恩，你不该多生事端。”薇尔卡纳叹着气。
“本来拒绝人类形态的你就容易招惹视线，如果还要继续这种不顾一切战斗的作风，一定会陷入不可挽回的绝境。”
如牛又如猩猩的的怪物，也即拉加恩，对她的劝告只是不屑地从鼻中呼气。
“祂的目的与我无关。我只为战斗而来，而战斗也一定会让我更强！”他无法口吐人言，但意志仍能传达。
薇尔卡纳摇摇头，她难以认可这牙兽种的狂暴信念，但同样无法反驳。
“你和那疯女人一样，确实存在更进一步的可能，但别因此坏事……黑龙的怒火会让你的挑战无疾而终。”
“我自有分寸。”
叙完旧，拉加恩与薇尔卡纳一同看向了山体中的洞口。
“是叫……苍蓝星？黑龙之楔，即将来到这里？”
“别想了，这处地域容不下你我，回到这个世界的他，也还没足够的资本接受你的挑战。”
“哼，我会保持期待。”
薇尔卡纳又将视线投向了山下，夔门江面此时风平浪静，但她清楚其中潜藏着什么样的存在。
“将森林放在这儿是能加速成形，但邻近的领域也会带来麻烦，可能耽误苍蓝星的探索……不如留下帮帮忙？”
“不必，你也太小瞧飞龙的野心，就算力有不逮，某些令人厌烦的家伙也苏醒了。”
“好吧，我拭目以待。”
几个小时的车程加步行，路明非和零终于赶到夔门，他们歇了会儿，便前往入口所在的山。
“是我们降落的那座？”
“对。”
一路劳累接近终点，尽管还要穿行在山间密林，但两人还是渐渐些放松下来。
“尼伯龙根……看你就像去露营目的地。”
“是嘛，但是那里确实是人迹罕至的秘境，你可是珍稀的第二位访客。”
“你曾经去过？”
“嗯，我在那儿看到很多，也学到很多。是对我相当重要的地方。”
“那，不要紧吗？”临近山洞，身后的娇小女孩突然停下来。
路明非回头，零正静静地看着他，那冰蓝的眼睛没有波澜，但一些犹豫确实围绕在女孩素白的脸。
“现在才想提那晚的事？”路明非坐到一块石头上。
“原本我还开玩笑地想要狠狠拷打你呢，但我觉得你应该自己会说……能说吗？”
零垂下眸子，轻轻抿起了嘴唇。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能保证，我和麻衣不会害你。”
“不会害我？”
“只是这样一个模糊的立场?”路明非淡淡回应。他对这个俄罗斯女孩有着不知缘由的绝对亲切感，就算对方只字不提那晚的事，他也会放心带着。
“我……”
可既然已经谈到信任问题，不妨就说得清楚些。路明非其实还好，但零分明产生了愧对这份信任的情绪。
这理所当然，不管她面临什么样的困窘，如何确信不会辜负路明非，但眼下短短一个月的相处，路明非已经在对她毫无保留，就凭没来由的“投缘”或“亲切”，她却隐瞒甚多。
或许他们真的曾经相识呢……但记忆终究不平等啊，她要如何站在天平的高处，对这沉甸甸的信任心安理得？
不如还是，留有一些距离，毕竟她只要对他有用……
“哎？话说，你真的只有这个代号？”路明非不知何时凑到了她面前。
“当然，我只是叫……”
“露馅了哦，”路明非眨眨眼：“名字的话，无所谓吧，真正的第一步就会从名字开始啊。”
“你看我那么上心那个贵族小姐，都没问她名字诶。”
“那不是你怂？有色心没色胆。”
“你你你，攻击性倒是一点没少啊，说不说！快说！”路明非去盘她的金发，提起来摇啊摇地捉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放火烧山，牢底——”
“……雷娜塔·叶夫根尼娅·契切林娜。”
“嗯？嗯。”
“我绝不会背叛……唔？”
女孩接在名字后的呢喃被打断了，路明非拉着她的手，快步地穿过黑暗，再一跃而下！
她听见了水声，平稳落地后终于慢慢睁开眼。
面前竟已经是一片开阔明亮的平原，茂密的湿地灌木在风中徐徐摇摆，流水从高处的根系与岩石落下，形成水塘和浅溪，再一齐汇入大海。天空澄澈无垠，遍洒的阳光下，草食的恐龙生物在其中悠然穿行。
再往后，盘结的巨大根系与参天古树就映入眼帘，路明非正背对着那古树朝她招手，翠绿树影与阳光一起投在他身上，他喊着：
“雷娜塔！”
“欢迎来到，古代树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