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头七
单纯双眼无神的守着灵堂,第六天。脚勉强能走一下崩一下。她心思早就飞远了。
守灵堂是一件很合乎孝道的事,但是单纯觉得怪阴森的:深夜两点多,“从海外请来的大师”粉墨登场,时不时搞点爷爷附体这些小伎俩来蒙大家,关键是父辈正好迷信这些。
单纯只好假意附和,说了些爷爷快回来看看我们的话,演完她就被打发到角落,这时候她会狠狠翻白眼瘪嘴:一群老封建。
她最羡慕单一,因为他全程就没演,在一旁假寐。
头七这天,单纯借口自己脚又崴了一次,去了不吉利,单良果然没再管她。
半夜12点整,单纯去找周末给自己开卡座。
周末给她倒酒,问:“怎么最近都没来?这么忙啊。”
单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周末,还说灵堂的氛围老诡异了。
周末并不吃惊,她第一眼看单纯就非富即贵。只是不解:“地产寡头陈龙是你爷爷,为什么你和你爸这辈姓单啊?”
单纯呵呵笑:“因为奶奶姓单。”
单纯酒量差的要死,再次醉的不省人事。
周末没办法,拦个出租车送她回去。
谁知道单纯口吐不出象牙,半天没说自己住哪。
“司机,麻烦开到康乐园B栋。”无奈之下,周末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好吧,刚好下班了,明天醒酒之后让单纯自己打车回去。
老破小的坏处就是隔音差,周末死拽着单纯上楼,哐哐响。
楼下那个王太太打开铁门:“造孽啊,你大半夜的搞什么鬼?”
周末想要道歉,张扬突然出现替她说:“王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没有下次了。”
王太瞪了两人一眼,不屑的关上铁门。
张扬问都没问,把迷糊的单纯背在背上。
“这客人喝多了,我不知道她住哪儿。”周末把人放在沙发上。
“完了她的包还在出租车上,我忙忘了。”周末下楼,张扬跟在后面。
他们在小区附近找了一圈,司机早就走了,地上什么都没有。
“翻翻小区门外的垃圾桶吧。”张扬提议。
周末忍住恶臭,果然在垃圾桶翻到了单纯的小包,里面只有一张长方形白纸,红字写着“单纯”。
“还留个壳。”张扬居然还有闲心调侃。
“等等,纸我看看。”张扬拿起白纸。
周末抢回来:“这是人家的东西。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明天等那女的醒了再说,现在去派出所谁搭理你。”
一波三折,周末进入梦乡。张扬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白纸顺回家了。
他拿放大镜看了整宿,对,这纸摸上去薄薄一片,却极有韧劲。
研究价值很大。甚至,不对。怎么好像摸过这种材质?
真想让我凌师傅鉴宝一下,咳咳。
第二天下午,单纯惊醒。
周末给她煮了一碗粥,告诉她包被偷了。“抱歉,昨晚我在出租车上忘记拿包了,要不要报警?我可以当人证。假如钱要不回来,那我赔偿你。”她为人真的蛮公道的。
单纯不可置信的翻看,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看我白纸了吗?钱没了不重要。”几千块和手机没了就没了。
报警?要是警方通知她家里人,包会耻笑和挖苦她。
周末有些生气,过去敲隔壁的门:“是不是你拿了?”
张扬把白纸小心翼翼装进塑料袋,还给单纯:“对不起,昨晚没忍住研究了一下,放心我可没弄脏哈。方便问一下白纸哪来的么?”
单纯警惕的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末。
周末打断他的好奇心:“张扬你好像对别人的东西都有占为己有的欲望。”
张扬笑了:“不是,主要是这纸我第一次见,材质不一般啊。”
单纯不想过多赘述:“我爷爷留给我的,我过几天还想找个人看几眼。”
张扬喜笑颜开:“你脚上的伤是不是跟纸有关?隔日不如今日,你信得过我吗?我虽然不会看,我师傅肯定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师傅是谁?”单纯犹豫了,这男的居然猜到了这层。
她确实也没什么人脉去找风水大师看,其实她还想过找爷爷灵堂那位大师。
“你去到就知道了,趁着他还在悬山上。”张扬自信的开口。
“要上山?不能他下来吗?我给钱就是了,五万,能不能下来?”
“咳咳,凌师傅不会为了几个碎钱被打发。你要是金钱命令人的语气和他说话嘛,他会把你撵出去。不过你的确要给他带一个礼物,随便什么,但一定是稀罕货。”
“什么悬山?你别教坏小孩,她脚都一瘸一拐的。单纯我给你打车钱,你先回家,别管他。他胡说的。”周末抛了个白眼。
“你们这是一唱一和劝我上山的意思吗?挺有趣的,反正我也没认识的大师。”单纯就这么天真的答应了。
果然是个没什么社会阅历的小姑娘。
“上山要不要越野的?我家有越野车。”什么破问题。
单纯回到家里面,连手机卡就没来得及置办,到负三层的钱库指纹解锁开门。
铁屋子大概才五十平方,放了各种各样的纸币,单纯抓起十塌红太阳。
当然单纯只敢拿一种,原则上来说单良一直不准单纯来,无奈最近太忙了,看摄像头里她一次只拿几万几万的份上,就不想管。
然后妈妈房子里的保险柜里一众藏品‘偷’了个绿镯子。
这镯子是爷爷给儿媳的新婚礼物,她妈一样没拿走。她欣赏不来这镯子,正好当送人了。
黑色揽胜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开进深山老林,路况实在是太差了,坑坑洼洼的。
单纯这个半吊子司机驾照都没考及格,非要逞强。
周末今天休假,也跟过来见见世面。
单纯追问张扬那个什么师傅何许人等,谁知他含糊其辞半天就不愿意说。
周末疑惑道:“对了,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拜师了?”
“我们不认识之前,我就是师傅的徒弟了。”张扬故弄玄虚。
“单纯,我来吧。我开车比较稳。”周末看不过眼了。
此时张扬正在后座睡得正香,他是奇葩,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睡着。
山路十八弯,终于到了,大树旁一群黄土房子排列着,空无一人。一座冷冷清清的小佛庙突兀的站在土房子的尽头。
单纯抱怨:“说实话车是我偷出来的,看样子半报废了。”
“凌师傅。”张扬敲了敲门。
不久,年轻的声音从里面响起:“谁?”
“负负得正,正是邪,邪亦正。”
一位才二十出头,长相周正的和尚把门微开,“张师弟,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