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绛帐授徒
明水轩一如其名，绕过照壁，便能看到一派构筑于水上的江南园林风光。
这里遍布亭台楼阁，飞檐斗拱，曲桥环绕，水中栽种着散发清香的莲花芙蕖，又有古拙奇绝的假山点缀，成群五色锦鲤巡游，入得此间便予人心旷神怡之感。
婢女带着楚渊左弯右绕，快把人绕晕了之后，才转入一片被水轩环绕包围，白墙黑瓦的建筑群中。
至此，楚某人方才完全相信门内那些传闻，明水轩内布有一座精微奥妙的【六玄明水大阵】，如果外人胆敢擅自闯入，结局只能是悄无声息死在这里。
说起阵法这玩意儿，在楚渊的认知里，武侠世界的阵法不应该有太大的威力。
像比较典型的一种，就是以五行八卦、九宫术数为原理布阵，起到一些惑人耳目的迷幻作用，让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跟鬼打墙一样。
但是这个世界有些离谱，似乎有一些阵法大家，可以做到引地气为己用，布置出一些杀伤力十分可怕的十绝杀阵。
历史上曾有人以山河为棋盘，以万灵为棋子，借来天地伟力，生生坑杀了上万人的大军，也不知道是传说夸大其词，还是真有其事。
不过这世界离谱的地方，也不止这一点两点，某些“武功”所能达到的上限，更是让楚渊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进了仙侠世界里。
思索间，婢女已将他带到了一片开阔的演武场地中，此处两边遍植松柏，场中摆放着一排排兵器架和石锁，掌门钟文和就站在一株古松的树荫之下，正负手微笑看向楚渊。
楚渊立刻上前行礼，“弟子见过掌门。”
钟文和只是摆摆手，“来，坐。”
他自己先在一个蒲团上坐下，示意“徒弟”在对面落座。
楚渊老老实实照做。
接下来掌门还没开口呢，楚渊就再次闻到一股熟悉的体香悄然而至，那种幽幽的香气十分惊艳，似有还无，撩拨着男人的心神，几乎让人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钟文和的表情有些无奈，“夫人，你怎么又来了？”
楚渊也有些无奈，师娘，你能不能别来捣乱，我要认真习武了。
“你教你的，不用管我。”倩玉冰的嗓音依旧动听，她自顾自走到演武场一角的石桌旁坐下，似乎只是过来散散心一样。
从她那个角度，正好可以观察到楚渊的表情和动作。
见此钟文和也不去管她了，只是认真看向弟子，“武学一道是十分深奥复杂的，只靠误打误撞、自学成才，很难抵达高深境界，你以前应该从未接受过系统的教导吧？”
楚渊点头。
“那我们先从一些基础的，理论性的东西开始讲起，包括元气的本质，人体的经脉、穴位，内力运行的路线，以及练武之人最应该注重的心境问题......”
“何谓气者？阴阳阖辟存乎此，呼吸出入系乎此，无火而能令百体皆温，无水而能令五脏皆润，此中一线未绝，则生气一线末亡，皆赖此也......”
钟文和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没有上来就教他内功、拳法、剑法之类的，而是如同私塾里的夫子一样，开始有条不紊地讲起了理论。
楚渊想了想并没有提出意见，他相信掌门自有判断。
以前教习虽然多多少少会讲一些基础知识，但显然不会像钟文和这般，以高屋建瓴的视角为弟子详细剖析，因此楚渊很快就沉浸了进去，暂时忘记了美艳的师娘。
这一讲就讲了整整一天，掌门夫人也在这儿静静看了一天，真不知道她这么好的耐心是哪里来的。
期间二小姐也来串了一下门，但是没敢打扰父亲授课，只是上前和娘亲依偎了一下，说了会儿体己话就自行离开。
第一天的授课结束之后，楚渊还有些意犹未尽，原本他以为，自己对这些基础的东西已经很了解了，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无知，可以说钟文和从启蒙恩师的角度，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武学大门。
对了，掌门还特地讲解了一些和神兽血脉有关的知识。
天水门现今并没有四灵族裔出身的弟子，就算以前有过，也没谁会将家族机密外泄，所以钟文和无法告知楚渊，具体该如何发掘出血脉之力。
但他也算是见多识广，还是提出了一些看法：
除了四灵家族祖传的功法之外，修为境界越高，越有可能引导出血脉之力；另外修习一些反复锤炼锻打体魄的武功，也有助于这个过程。
最后就是一些特殊的灵丹妙药，应该也可以激发血脉之力，但必须和血脉属性契合。
楚渊默默记住，濒死、特定功法、修为境界、锻体、特定灵药，这些都是以后可以努力的方向......额，濒死除外。
......
月上中天之时，楚渊仍旧是在那个蓝衫婢女的带领下，走出了明水轩。
他边走边微微低头，仍旧在思索掌门讲解的内容，冷不防看见路边树丛中，窜出来一个矮小的人影，差点应激一掌拍过去。
“楚渊！是我。”
来人身穿褐衫，身量不高，双颊消瘦，手里拿着两根树枝，一头鸡窝头乱糟糟的，眼睛倒是贼亮，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楚渊有点无语，“猴子你没毛病吧？躲在这里干什么，小心被巡逻弟子当做贼人抓走。”
消瘦男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顺手将树枝扔到一边去，然后才咳了咳道：“兄弟不是来向你贺喜一声吗？”
“行啊你小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都不记得我这个穷兄弟了是吧？也不回来看一眼，就连行李都让别人过来搬。”
“对了，那个指挥下人的水灵灵小妹子，好像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吧？”
“你小子该不会和二小姐......”男子露出了一个“你懂的”笑容，就是有点猥琐。
楚渊摆摆手，“别瞎说，我和二小姐之间清清白白的，对了，问你个事。”
他拉着对方的胳膊继续往前走，“我救了二小姐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但是我发现这事儿似乎传得有些离谱，你给我详细说说，现在外面传的都是个什么版本。”